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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頌走過來給裴煙打傘，順勢握上她的手捏了捏，裴煙暗歎口氣，也不好再說責怪的話。
“吃過飯了嗎？”
“還沒有。”蘇迎低聲說，他一直在等爹孃回來。
“先回去吃飯，吃完飯好好地休息，明日孃親帶你去個地方。”
“好。”蘇迎沒問裴煙要帶他去哪兒，只是乖乖地應下。
三個人並排在前面走，下人們都跟在身後。
除了雨滴打在傘上，滴在地上的聲音外，周遭一片安寧。
裴煙身子不好，生了蘇迎後兩人決定這一個就夠了。
起初還有勸，裴煙和蘇頌掙了這麼大的家業，生一個豈不是太浪費了。
但一家三口絲毫不受外界的干擾，也就過了這麼些年。
雨下了一夜，裴煙睡得不是很安穩，她中途醒了好幾次。
天快亮時她又被噩夢驚醒了，裴煙坐起身，想看看外面什麼時辰了。
蘇頌被她吵醒，也跟著坐了起來，邊下床點蠟燭邊問：“怎麼醒得這麼早？”
可回身看到裴煙的面色，他跟著緊張起來：“臉色怎麼這麼蒼白？”
他把手搭到裴煙的額頭上：“是不是生病了？”
“沒有。”裴煙說著沒有，但腦袋靠在蘇頌的手上，說話時也沒多少力氣：“做噩夢了，沒睡好。應該還早，你要不要再睡一會兒？”
裴煙這個模樣，蘇頌也沒了睡意：“不睡了，今日還要去黃竹書院，早些啟程。”
蘇頌想給裴煙倒杯水，可試了下茶壺的溫度，水涼了。
他又叫丫鬟來換水。
做完這些，他才走到床邊坐下，順著裴煙的背問：“做什麼噩夢了？”
自從生了蘇迎後，裴煙一直特別注重身子的調理。
再加上諸事順遂，她整個人的狀態都比較好，幾乎沒有出現過做噩夢睡不好的情況。
“亂七八糟的，醒來就忘了。”
裴煙伸手揉了揉腦袋。
蘇頌讓她靠著自己，伸手給她按揉太陽穴：“這樣有沒有舒服一些？”
“好多了。”裴煙放鬆地靠著蘇頌。
腦袋上的鈍痛感減弱了，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
可起床後，她的右眼皮就一直在跳，裴煙按了好幾下後，跳得更嚴重了。
她穿越後是有點兒信神佛的，覺得今天很不對勁，打算找個時間去廟裡拜拜。
可還沒有等她安排好手邊的事，黎家派人來了。
裴煙以為自己聽錯了，她又問了一遍：“你說誰離世了？”
“姑娘，芳琪姑娘離世了。”
裴煙前兩天還跟黎芳琪一起吃了頓飯，怎麼這就離世了？
“姑娘，黎家來傳話的人說芳琪姑娘是未嫁女，屍身不能在孃家停留太久，得早些入土為安。”
所以弔唁的人得趕緊去。
“嗯。”
裴煙應著，可腦子有些亂。
黎芳琪跟她的關係一直很好，黎家舉家搬到陽安縣後更是多有往來。
但是她這個人命苦，好不容易看上了一個人，卻是個不長命的，沒等到她捂熱他的心，他就走了。
可她這個人也執拗，幾乎跟整個家族對著幹，死活拖著不嫁人。
等成了老姑娘了，家裡也不再逼她了。
裴煙以為她會這樣一直過下去的，可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