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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哥馬上要高考了，今年我們就不回去了，替我和姥爺姥姥說一聲。”電話那頭的聲音淡淡地傳來,耳邊依稀能聽到另一端的煙花爆竹聲。
“媽媽，新年……”曾瑜話未說完，電話就被結束通話了。
總是這樣，去年似乎是因為哥哥要升高三。
她抬起低垂的眼眸，望向眼前的白茫茫。今年的冬天，和往年的冬天並沒有什麼不同，只是雪大了點。
寒意料峭，冷風穿街走巷，長而窄的街道隱在夜色裡，曾瑜就是在這街道里長大的。在她的印象中，城裡的父母與她距離很遠。
雪彷彿有越下越大的趨勢，曾瑜伸手接了一片雪花，雪花很快在指尖消融成水珠，細細的，小小的，冰涼刺骨的感覺，抖了個激靈，這才想起該回家了，舅舅他們在等著她吃飯，幸而在這小小縣城裡總有一家燈火為她而亮。
女孩臉上揚起溫暖的淺笑，這雪天也融化了不少，她邁著比平時更大的步子走著。
待她走近了這才注意到，家門口停了輛卡宴。
沈恩燦朗聲問：“曾瑜，這是你爸媽今年回來過年了嗎？”這是曾瑜來到這座小鎮之後認識的第一位朋友。
她心裡一頓，前半腳不是才剛打完了電話，於是眯眼看向車裡，還沒看清什麼！前座車門突然開啟，一雙修長的腿邁了出來，接著車裡出來一個面板白皙，眉目精緻的男生。
這是曾瑜第一次見到謝懷瑾。
他下車後隨即從車上提了幾件東西，她疾步上前去，在他按門鈴前伸手拽住了他的大衣。
外面的風猛然灌過來，夾雜著雪花，她閉上了眼睛，緩了一下才眯眼睜開，這時他已經回過頭來，逆著光，低頭看著曾瑜，看不清表情。
曾瑜使勁兒仰著頭，問：“是我爸媽託你過來的嗎？”
然而，面前的這位，精緻的眉眼微微皺起，一副沒聽懂的樣子。
曾瑜見他不說話，就又問起：“你是哥哥嗎？”
女孩的聲音清澈溫柔，透著期盼，一瞬間，竟有一種不希望她期盼落空的拉扯。
他意識到是曾瑜認錯人了，也知道她大概是這屋裡的人，最後淡淡地道：“初次見面，我是謝懷瑾，來看望曾奶奶。”
曾瑜紮起的辮子在寒風中輕輕搖了一下，似乎更低垂了，她重新揚起禮貌的微笑：“你跟我進來吧。”
女孩熟練地從口袋裡掏出鑰匙，“咔嚓”一聲，門開了。
“姥爺、姥姥、舅舅、舅媽，我回來了。”
家裡是一派熱鬧祥和。
舅舅正圍著碎花圍裙在廚房熱火朝天，舅媽從廚房端出一盤盤熱菜。
客廳裡，姥爺和姥姥笑呵呵地坐在電視機前，他們都在等曾瑜回家開飯。
一聽到曾瑜的聲音，裡面的人就很熱情。
曾奶奶放下遙控器，朝著門口走來。
舅媽也加快了手上的動作，嘴裡還不忘回應曾瑜，聲音裡滿是喜悅：“阿瑜，快去洗洗手，你舅舅飯要做好了。”
曾瑜回頭看了一眼謝懷瑾，正要和他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