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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酒酒聞言,眉心一凜:“什麼殺不殺的,別放屁了,不就是泡個女人少了條胳膊嗎,有什麼大不了的!”
知閒悲痛欲絕,懊悔又痛苦:“你殺了我,你殺了我吧……”
絲毫沒察覺自己的師父言行與往常完全不同。
沈酒酒見他這死樣子,不解氣地揪住他的衣領:“你小子好歹也是我從死人堆裡撿回來的!你的悲憫蒼生呢!你的天下大義呢!你說的要拯救蒼生成為眾人敬仰的天神呢?!都忘了嗎?”
知閒為凡人時,是破國太子,眼睜睜看著國破家亡,百姓被屠,城被燒燬。
近親之人被踐踏。
他被藏在死人堆裡,都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沒有父皇母后,沒有親王兄弟在,他一個人要何去何從?不如死了算了!
是師父沈酒酒遊歷時把他從死人堆裡救出來,帶回縹緲峰養著的。
後來又嫌棄他太聒噪,愛操心事,給他取名字叫知閒。
可如今,知閒也已經廢了。
他不想用這副殘敗的身體來拖垮師父。
沈酒酒突然道:“你不是吸收了那碎片的神識嗎?啟用神識看看!說不定有破解之法啊!”
知閒聞言,怔然地看著她。
沈酒酒著急了,一巴掌拍他腦門上:“你傻子啊!我跟你說話呢!你要氣死為師是不是?”
知閒對上她小鹿般靈動鮮活的眼神,心底倏地一鬆,像是有什麼生機光芒生生闖入他的心底,將他的潰不成軍的思緒一點點收攏。
“凝神!聚氣!集中注意力將靈力調動到識海里!”沈酒酒的聲音非常冷靜。
知閒忍不住跟著冷靜了下來,照著他的話去做,果然找到了識海里隱藏的一縷殘魂,這魂力精純強大,應該是某種上古神族遺留下來的意識。
老人感激了他用識海養著他的殘魂,作為回報,也給了他一張方子,解他右手毒素。
知閒忙不迭將方子抄了下來,卻在看到上面的內容時,又洩氣了。
這些天材地寶,他要上哪兒去找?
沈酒酒一把接過他手裡的單子,上面的靈草,幾乎在商城裡都有。
她拍了拍知閒:“小混蛋,守著心脈等我!我現在就去種!”
“好……嗯?”知閒愣了下,看著一溜煙跑出門的師父,有點茫然。
師父說什麼?
她臨時去種?
這能行嗎?
或許是冷靜了下來,他這才察覺師父的異常。
他剛剛是不是被師父罵了?
而且師父跑起來的姿勢……
實在太靈動輕巧了,絲毫沒有往日裡端莊的模樣。
罷了,許是太著急他了吧。
知閒心下內疚,他從沒想過,自己的傷會讓師父這樣失態……
他不該不聽師父的話。
沈酒酒連忙都到了後山,從商城裡兌換出了這些種子,種下去。
但是靈草的稀有度不同,需要的靈力澆灌也不同。
沈酒酒前幾天才種了滿山的極品靈蛇草,現在又要去種那些什麼七品雪見草、九品百毒草、極品天山雪蓮等等……
還要催熟至能用藥的程度。
她咬了咬牙,算了,為了以後能多一臂助力,希望這傻白甜吃一塹長一智,以後能看清女主的真面目吧!
她灑下種子,催動靈力,強行催熟靈草,將這些東西按照藥方上的比例調了練成丸子。
做完這一切時,天已經大亮。
她有些頭重腳輕地回了殿內,看到了昏迷在床上了知閒。
他本就受傷,靈力有限,無法護著自己的心脈支撐到天亮。
沈酒酒暗道不好,連忙衝了過去,探查時才鬆了口氣。
幸好那縷神識還有餘力,替他護住了心脈。
沈酒酒這才將藥丸子塞他嘴巴里,迫使他吞下。
只是知閒的臉色卻絲毫不減好轉,反而有越來越漲紅的趨勢。
她奇怪地掏出藥方:“不應該啊,是按照方子上說的來啊,難不成這藥方過期了?”
“放屁!老頭子的藥方怎麼可能過期!你不會給他倒杯水啊!那麼大個丸子,他快噎死了!”
老人實在忍不住了,衝出識海衝沈酒酒喊了一聲,又差點兒灰飛煙滅,連忙縮回到知閒的識海里,閉目養神。
沈酒酒嘴角微抽:“哦。”
她倒了杯水,給大徒弟灌了下去,這才看到他的吞嚥動作。
知閒的臉色也漸漸好轉。
沈酒酒鬆了口氣,往旁邊一癱,跟著閉上了眼睛。
朝陽升起,一縷金光刺破了縹緲峰的寒涼,師徒倆身上沐浴著金色光芒,看著格外溫馨。
知閒是比沈酒酒先醒過來的。
醒來時,已經日落西斜,殿內只有一股淡淡的藥香瀰漫。
他緩緩起身,看到了歪倒在床尾的沈酒酒,心下一驚。
“師父!”他連忙去探她氣息。
腦海中卻響起老人的聲音:“放心吧,你這師父死不了,就是靈力耗損過度,累昏了而已,睡一覺打坐恢復就好了沒什麼大礙。”
知閒聞言,這才鬆了口氣:“多謝前輩。”
老人又道:“你這個師父,不著四六的,但對你還算不錯。”
知閒聞言,卻道:“老前輩有所不知,我師父平日最是穩重端方的,昨日失態,怕是因為太過於擔心我所致。”
老人哼笑一聲,沒再跟他爭執。
他老頭子看人,可要比這小娃娃準多了。
這小女娃娃可不就是不靠譜嘛,但人還行吧,至少對徒弟還算可以。
他想了想,便又道:“我給的藥方,在神界不算什麼,但是在修仙界,每一味藥可都是極為稀有的。也是你小子運氣好,碰上個這麼大度的師父。”
知閒聞言,又忙道:“多謝前輩。”
老頭:“謝你師父去吧。”
老頭沒再說話,隱入他識海中修養。
知閒看著床上的師父,卻忍不住怔然出神。
只覺得師父自從走火入魔窺探天機後,整個人都變得灑脫豁達了許多。
雖然見了他們的面,還是會故作清冷,但整個人的言行舉止,衣著風姿都灑脫了不少。
彷彿一下子從一個穩重的長輩,變成了個孩子心性卻故作成熟的人。
她的容貌也才十七八歲……
知閒回想起昨晚師父拼命讓他不要放棄的樣子,他從未見過那樣情緒外露的師父,也從未在她眼睛裡瞟見過那樣生動的神色。
如果師父能一直這樣下去就好了……
他甚至覺得這幾日如同在夢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