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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氐土入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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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我自己都沒想過,會走到這裡?或許,是我太渴望真相了!”

高苪搖了搖頭,無奈苦笑。

“為了真相,不惜以身犯險?”

無量法師問她道。

“沒錯!那兩行未破解文字,是古教授一生的困惑。如今,是我的困惑。若不能解開,我將難以心安。”

高苪瞅了眼手上的舊布塊,上面兩行字,沒再發出刺眼紅光。

“其實,告訴你也無妨!”

無量法師微微抬頭,望向天窗小口,似在找尋遙遠回憶,道:

“天有異變,地有異動,角木下水,貉(Mo)貉(He)神離!天火流星,氐土入潭……”

未等他講完,高苪眼神在碑石和舊布塊之間遊離。

她心裡暗道:

碑文上兩句話,正是青衣老者所言。自從看到壯麗的“煙火奇觀”,直至此刻,一切!都昭示著:自己即是天火流星之女!正如老者所言“天地為定”,想來是說,她早已命中註定要歷此劫!

高苪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撫摸那塊碑石。

上面的兩行字,突然變得顏色通紅,像蠕動的紅蟲,慢慢得爬出碑石,蠕動到高苪臉上。

在她定睛細看之時,突然!一雙黑手從身後猛推過來。

毫無防備的高苪,直接撲到石碑上。

再反應過來,就聽到無量法師,因人格又一次分裂,再次發出兩種聲音。

年輕的聲音,啜泣著:

“莫要怪我!莫要怪我,這,不是我本意!”

蒼老的聲音,變得更瘮人,道:

“哼哼~朽木難雕!給你機會不中用,非要為師親自出馬!”

那個妖僧,一直未離開過!

來不及高苪細想,石碑在轟隆隆的聲音響起後,緩緩下沉。

因自幼怕水,高苪驚慌無措。

她投向無量法師乞求眼神,希望他能大發慈悲,救自己一命。

奈何!

無量法師,一屁股蹲坐在地上,都不敢直視。

他只是一味地念著: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求佛祖饒恕!”

“撲通”一聲,碑石沉至井底。

高苪緊閉雙眼、屏住呼吸,她的雙手牢牢抱著碑石,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石碑沉重落底,井底被砸起一片泥塵,原本清澈的井水,變得混濁不堪。

過了好一會兒,井水恢復清澈,高苪憋著氣,微微睜開眼。

忽地!

一隻水下生物,出現在她眼前。

嚇得她險些張開嘴,差點兒將自己嗆死。

那水下生物,似一隻身形矮胖的狐狸。它們的耳朵,像豺一樣短而圓,面頰兩側的毛長而突出,渾身上下的體毛以灰黃色為主,體背與體側夾雜著些許黑毛,短小的四肢呈黑色,只有尾部與面部的毛色較淡。它們面部兩側各有一大片黑色面斑!

可能由於身處水下的原因,它的毛髮,在冰冷井水的刺激下,蜷縮著、緊貼面板,只有嘴巴兩側的鬍鬚,倔強翹起。它兩隻大眼珠子,炯炯有神,發著亮光,直視而來。

細看!

它似一隻體型巨大的水老鼠!

一隻成年犬體型大小的水老鼠!

當它發現了高苪的存在,立刻游過來。

近乎窒息的高苪,頭皮發麻,想要躲避,奈何井底空間不大。而且,水井的四壁,還都是光滑的岩石,堅硬無比。

這裡,就像是一座灌滿水的地下鐵牢!

背靠“鐵牢牆壁”的高苪,眼看快憋不住氣,正準備聽天由命之時。

井底發出鐵鏈震動的聲音。

一根繃緊了的鐵鎖鏈,牢牢的牽住了“水老鼠”,套在它脖子上的,是一條纖細的紅繩,與鐵鎖鏈末端搭扣連線。

“水老鼠”的利爪,高苪近在咫尺身,卻因鐵鎖鏈,無法上前一步。

它的倆眼珠子,不停打著轉,張開大嘴,露出兩排獠牙,發出“嘶嘶”的叫聲。

高苪再看它,這一刻覺得它像一隻看家犬,正在向主人搖尾乞憐!

瞬間,對它的恐懼之感,消失了。

高苪猜測:應該因為被鎖住,困於水下,它想尋求幫助?

水老鼠似乎讀懂了高苪的心思,竟識趣地收起了獠牙,還點了點頭,爪子不停扒拉著脖子處的紅繩。

“沒錯!它就是在尋求幫助!”

高苪肯定自己的推斷,慶幸這傢伙並無害人之心。

“可是!”

高苪轉念一想:它是怎麼在水下存活的?在這個水底鐵牢裡,怎麼覓食?

想到這,一個不好的念頭,在高苪的心頭驟然萌生!

既:

她自己,已經死了!這一切,只是瀕死的幻象!

“水老鼠”看出高苪在猶豫,覺知大事不妙!

它猛得跳起,一下躥幾米高!

鐵鎖鏈被拽直、繃緊,如一條垂直入水的黑色蟒蛇。

接著,它扭動身體,像加足馬力的發動機,將鐵鎖鏈旋轉起來。

然後,它又發出嘶吼,吼叫之聲,能量巨大,在井底掀起波動。

整個地下水井,就像一個被劇烈搖動的啤酒瓶。

不一會兒,井水開始向上翻湧。

井口驟起旋渦,內旋之力,掀起一陣旋風。

無量法師的黑袈裟,被旋風捲至嘩嘩的響。

枯井外的空氣,被不斷捲入井下。

如此一來!

形似蒙古包的雙層井,竟變成古壎結構,發出震耳的哨音。

隨著井外空氣,被大量捲入,下層水井形成一個大氣泡,並將整個水井佔滿,井水被擠了出來。

那個碗形井口,如噴泉一般,噴湧著井水。

無量法師臉色煞白,撒腿往外跑。

他剛一出去,上層枯井瞬間變成了水井,下層水井變成了枯井。

高苪不敢相信,她竟還能絕處逢生!

於是,猛呼幾口空氣,大氣泡隨著她的呼吸有節奏的鼓動和收縮。

而!

“水老鼠”,卻焦躁不安,它死死盯著高苪,發出“吱吱”聲,繼續扒拉著套在脖子處的紅繩。

高苪恍然大悟,說道:“你在告訴我,趕緊救你?不然,這個氣泡,撐不了多久!是不是?”

說著,高苪走近了它,見狀,它立馬匍匐在地,一副狗模狗樣,湊在高苪腿前。

高苪單膝跪地,將它的腦袋放在大腿上。

研究一番,找到紅繩的繩結,手指尖輕輕劃過鎖釦,那傢伙就跳脫了出來。

“太好了!”高苪欣慰地,“原來,這根繩子,這麼容易解開!”

正當她以為:這隻水中困獸,定會幫自己逃出深井,脫離困境時!

卻見它的眼睛裡,露出狡邪的目光。

它一個蓄力猛跳,直躥了上去,跳出了下層水井。

井底氣泡,在它躍出井口的一瞬間,被擊破。

上層枯井裡的水,立馬跟水瓢灌葫蘆一般,將整個下層井給填滿。

高苪被冰冷的井水再次淹沒。

更詭異的是:

鐵鎖鏈,像一條黑蛇,在慢慢遊移,沿著高苪的雙腿盤旋而上,直至繞滿全身。

而被解開的紅繩,如絲一般,滑動到她纖細的脖子上。

高苪隱隱感到,有一張惡魔之手,想死死的勒住了自己的咽喉。

最後,在鐵鎖鏈和紅繩搭扣連線。

就這樣!

高苪被禁錮在冰冷昏暗的井底空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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