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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嘉衍跟謝楠在這個鎮上滿打滿算待了兩天，週日的下午，他們就開車離開了，楓葉林還沒有落，還像他們來得時候一樣熱烈如火，但是再過幾天，就會變成滿地殘紅。
他們走的時候，天上也下雪了，今年的落雪似乎比往年都要多一點，謝楠罩著一個小毯子，在車上睡覺，車裡熱，她只穿了一件粉色毛衣。
她側頭望著車窗外不斷掠過的風景，這個古鎮跟她去過的其她旅遊景點比起來，似乎只能算平平無奇，但是真要離開，她卻還有點捨不得。
謝楠從海市回來以後就重新投入了工作，她雖然不像周嘉衍那麼工作狂，但是對工作還是挺上心的，尤其是剛請過假，積累了不少事情，一連幾天都忙得腳不沾地，而周嘉衍那兒也有專案開工，聊不了幾句就會被秘書提醒有下一個行程。
兩個人明明在一個城市，卻還像在談異地戀。
只有梁沁是個閒人，她剛結束了一個畫展，最近正無所事事，就拎上火鍋底料和菜品，找謝楠來吃晚飯。
她上次進謝楠家還是快兩個月前的事情，自從她有一次早上敲門找謝楠，來開門的卻是穿著睡衣的周嘉衍，她就再也不敢不打招呼就上門了。
這次她來謝楠家裡，周嘉衍本人雖然不在，但屋子裡卻處處是這位大佬留下的痕跡，衛生間裡的洗漱用品都是成雙的，衣帽間裡一小半衣服，牆角還多了幾個健身器材，連書架上的耳機都是成對的。
她晃悠進廚房，幫謝楠一起準備菜品，她說道，“你家裡怎麼全是周嘉衍的東西，看著跟同居了似的，我上回過來還不是這樣。”
謝楠一愣，隨即說，“沒有，他只是偶爾會住我這兒。”她說到這兒又有點不好意思，畢竟周嘉衍留宿她家的目的都不太單純，成年人了，該懂得都懂，梁沁顯然也懂。
她“嘖”了一聲，望著謝楠的眼神像看著一個失足少女，痛心疾首。
“我看不是偶爾，是經常吧，”梁沁語氣涼颼颼的，“你衣帽間全是他的衣服，要是偶爾留宿，哪裡用得著這麼多。”謝楠低下頭，紅著臉也沒否認。
她想，梁沁那是沒見到周嘉衍家裡，她的衣服更多，幾乎把周嘉衍的衣帽間都給佔滿了。
這倒也不是他們故意的，就像梁沁說的那樣，彼此留宿的次數太多，東西不知不覺就多了起來。
梁沁看了看案板上的冬瓜，心裡頭還是隱隱有些不得勁，她對謝楠諄諄教導，“我跟你說，你也不能總是順著周嘉衍，她想做什麼你就讓她做什麼，男人都一個樣，太輕易得到了就不懂得珍惜，你多少得釣著他一點，懂嗎？”
謝楠虛心點頭，感謝梁老師的教導。
她跟周嘉衍上一次做還是在古鎮旅遊的時候，回來以後他倆都變忙了，別說抱一塊兒睡覺了，連約著吃飯都是忙裡抽空。
如果現在周嘉衍來勾引她，只需要勾勾手指，她就會乖乖跟著跑了。
梁沁給噎住了，她用複雜的眼神看了看一臉害羞的謝楠，總覺得她記憶裡清純無辜的小白兔，好像不知不覺變黃了。
她無話反駁，只能悻悻閉嘴，揮舞著菜刀繼續切冬瓜。
東西準備好以後，火鍋底料也煮開了，兩個人坐在桌邊等著開吃。
梁沁一隻手支著下巴，眼睛東看西看，她又看見了旁邊桌子上的相框，那裡頭是謝楠跟周嘉衍的合照，就是在楓葉林請人幫拍的那張，謝楠從海市回來以後，就給列印了出來。
梁沁盯著那照片細看，不得不承認這照片抓拍的意境很不錯，兩個人之間明明毫無曖昧的動作，只是對望，卻好像自有一層結界，把她們與外界分隔開，也把這一幕定格在了光陰中。
梁沁捫心自問，她跟前男友們應該是拍不出這眼神的。
她往火鍋裡下生菜，問謝楠，“你倆反正都經常留宿了，幹嘛不乾脆住一起？本來周嘉衍就忙，你倆住一塊兒要方便很多，還能多點時間相處。”
但謝楠卻一愣，她咬著筷子，不知道如何回答，因為她壓根沒想過這個問題。
“我跟周嘉衍應該不會同居吧。”她遲疑著說道。
“為什麼？”梁沁問，“你倆現在感情不是挺好的麼？”謝楠咬了口蘿蔔，熱氣燙得她聲音也含含糊糊。
火鍋上的白霧飄在空中，模糊了謝楠的臉，讓她的表情看不真切，她說，“周嘉衍這人領地意識其實挺強的，他喜歡有私人空間，偶爾留宿和一直住在一起睡是兩回事。更何況住在一起，就不止是戀愛，摩擦變多，矛盾也可能變多，還是算了。”
梁沁聽懂了，無非是謝楠覺得周嘉衍不會想住到一起唄，她想，謝楠就是這個毛病，做什麼事都會為她人著想，自己的想法反而排在後面。
她問謝楠，“那你想跟她住一塊兒嗎？”
謝楠想了想，誠實地說，“還是有點想的。”每天早上醒來就能見到周嘉衍，這對她來說已經是個巨大的誘惑了。
“但是現在這樣也挺好的，”她對梁沁說道，“每次去跟他約會前，我都會有所期待，如果我們約了八點見面，那我會從七點就會開始感到高興。”
梁沁看著謝楠臉上的笑容，怔了怔。她沒有談過太走心的戀愛，所以很多時候她理解不了謝楠的感情，但她沒有再多問，轉而聊起了她之前的畫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