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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膜需要敷十五分鐘，時間到了，謝楠又拉著周嘉衍一起去洗臉，周嘉衍生無可戀地看著鏡子裡兩張一樣綠油油的臉，他現在陪謝楠乾的這些傻事，隨便拿一樁出去，都夠他那幾個損友笑半年。
但更可怕的是，聽著謝楠叭叭叭地跟他講護膚功效，他居然也覺得還挺可愛。
周嘉衍擦了擦臉，心想，其實他跟謝楠真的挺適合在一起，也許沒什麼波瀾壯闊，但已經超過了大部分貌合神離的夫妻。起碼今天下午，他在酒店門前等著謝楠，開啟車門看見謝楠的那一刻，他是發自內心感覺到了高興。
他低頭看了看謝楠，眼睛裡是連自己也沒察覺的溫柔。
謝楠倒是感覺到了，可她誤會了周嘉衍眼神的意思，以為周嘉衍是嫌她動作慢，她飛速把東西扔進了化妝袋裡，然後就跟個考拉一樣往周嘉衍懷裡一撲。“我好了。”她臉紅紅地蹭了蹭周嘉衍的肩膀。
好幾天沒見的情侶，洗好澡，護完膚，萬事俱備，接下來誰都知道該幹什麼了。
周嘉衍輕笑一聲，攔腰抱起謝楠，抱著她出了浴室，又把她抱到了床上。
在周嘉衍解開浴袍的時候，謝楠十分虛假地拿手擋了擋臉，眼睛卻又在偷瞄，沒兩秒，她就忍不住上手摸了摸周嘉衍的腹肌。幾天不見，她怎麼覺得周嘉衍又更帥了呢？
摸著良心說，她認識的帥哥真是不少，她弟弟的朋友家就是開影視公司，之前開派對她認識了不少娛樂圈男星，帥得各有千秋，有一個還是影帝，笑起來深情款款。但她見到這些帥哥們，花痴歸花痴，也會跟著感嘆好帥啊，但是隻要扭頭一見周嘉衍，什麼帥哥都要被她拋到八千里之外。
她也很絕望啊，但是周嘉衍在她心裡就是天下第一帥，她有什麼辦法。
周嘉衍摸了摸她的臉，問她，“在想什麼？”
謝楠誠實地回答，“覺得你好帥。”周嘉衍先是被取悅到了，過了一會兒又神色微妙。“你喜歡我，不會就只是因為我長得帥吧？”謝楠到現在也沒告訴過他暗戀的原因。
如果只是單純因為臉……周嘉衍想了想，倒也不至於不高興，但怎麼想都有點怪怪的，尤其剛才謝楠還積極主動要幫他保養。
謝楠愣了愣，隨即噗嗤笑了起來。“臉確實是很重要的原因。”她望著周嘉衍的眼神十分繾綣。“但就算有天你頭髮都白了，我還是會愛你。”
因為這句話，謝楠付出了不小的代價。盒子裡的安全套少了三個，而她自己累得一根手指頭也動不了，眼淚都出來了，鼻尖紅紅的，趴在枕頭上，小聲罵周嘉衍，“不要臉。”可惜她嗓子有點啞，這聲音又小，實在沒什麼威懾力。
被罵的混賬連一點反思的意思都沒有。周嘉衍抱著謝楠又去洗了次澡，然後就把謝楠摟在懷裡，兩個人靠在床上，面前放著個ipad，上頭都是旅遊攻略，海市除了經濟發達，也算是個旅遊城市，除了市內好幾個景區，周邊也有一個古鎮。
周嘉衍問謝楠，“我後天就結束工作了，你想去哪兒玩，我讓助理去安排。”
謝楠捧著那個ipad，其實她對去哪兒玩也不是很在意，她這人也不是很愛動彈，這次那麼積極跑過來，完全是因為周嘉衍。她刷了刷圖片，市裡的景區她早就都玩過了，正好看見那個古鎮裡紅楓如火，十分漂亮，隨手就指了指，“就去這兒吧。”
“好。”周嘉衍又問她，“別的地方不去嗎，這幾個景點不是也很有名？”
“這幾個地方我跟梁沁高中就去過了，”謝楠說道，“高中畢業我倆出去玩了一個月，大大小小的地方都跑過。”也就這個古鎮，算是近兩年新開發的，她才沒去過。
謝楠回想起自己高中畢業瘋玩的那個暑假，覺得還挺有意思的，她那時候就暗戀周嘉衍，還偷偷打聽周嘉衍去哪兒了，想製造偶遇。結果一打聽，周嘉衍出國去了，一個暑假都沒回來，她連人在哪兒都不知道，更別提偶遇了。
她仰頭問周嘉衍，“你高中畢業去哪兒玩了啊？”
周嘉衍想了想，“我也是跟哥們兒出去了，爬山下海，人都曬黑了。”謝楠挺感興趣，“都是誰啊，譚宇他們嗎？”周嘉衍的哥們兒，她也幾乎都認識。
周嘉衍點了點頭，“就他們，譚宇，周揚，和趙……”
周嘉衍說到這裡，突然就閉嘴了，停頓了兩秒，他才說，“就是你認識的那幾個人。”
謝楠本來還一愣，但隨即就反應過來，周嘉衍為什麼沒說最後一個人，因為最後那個人是周嘉衍的前任，兩個人是高中同學，也算半個青梅竹馬，高中的時候兩人還只是朋友，大二才在一起，大四分手。
謝楠曾經對這個人又羨慕又有點嫉妒，因為她擁有過周嘉衍，但是現在她躺在周嘉衍懷裡，猝不及防聽到這個名字，卻又覺得也還好。
周嘉衍卻低頭觀察她的神色，問道，“你不高興了嗎？”其實他對前任並沒什麼感覺了，分手都好幾年了，如果不是正好聊天提及，甚至快想不起來這個人，但是不在現任面前提起前任，是種基本禮貌。
謝楠搖了搖頭，“沒有。”
她心想，周嘉衍談戀愛那兩年她就在現場圍觀，要是生氣，她早該氣死了，沒有人會喜歡男朋友的前任，謝楠也不例外，但是已經是過去式，人也遠在國外，她也沒那麼介懷。
她反而有點好奇，猶豫著問周嘉衍，“你們那時候，到底是為什麼分手啊？”
周嘉衍從沒對外提過原因，只說理念不合，誰問都是這套說詞。她也就一直沒去細問，全當沒這個人。但是以她對周嘉衍的瞭解，周嘉衍越是這樣說，就越證明原因不在周嘉衍自己，而是在對方。
她想到這裡，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從人性的陰暗面說，她當然覺得周嘉衍分手分的好，不然她豈不是徹底沒機會了，但她又總覺得，趙佳禾是不是瞎啊，這麼好的周嘉衍都捨得不要。
周嘉衍想了想，跟謝楠也沒什麼不能提的，他簡單說道，“她要出國進修，追尋事業，而我要留在國內，她就跟我分手了。”其實還不止，趙佳禾最後出國的時候，並不是孤身一人，在分開的短短一個月裡，趙佳禾就找好了下家，是個追了趙佳禾好幾年的人，他們倆最後鬧得很有些難堪，那是周嘉衍人生裡少有的不體面的時候。
他也不想聊這些，低下頭想跟謝楠說點別的，卻發現謝楠的小臉皺成了一團。
“怎麼了，不高興了嗎？”他有點無奈，碰了碰謝楠的臉，“又是你要問的。”謝楠卻搖了搖頭，她只是有點費解，因為出國這事在她們圈子裡太普遍了，也沒見其她人都分手。
“我不是吃醋，”謝楠望著周嘉衍，“我就是覺得……覺得，她有點不珍惜你，啊也不是，每個人理念不同，有人在乎事業有人在乎愛情，也不能這樣說，但是……”
但是……她有點難過地看著周嘉衍。她圍觀過大四時候的周嘉衍，知道一點當時兩人的爭吵。並不是追求事業就一定要放棄愛情的，出國又不是生離死別，頂多異國戀罷了。但是趙佳禾卻毫不猶豫跟周嘉衍分了手，這讓她很不是滋味，就好像她一直珍而重之的寶貝，被人棄如敝履。
明明這給了她現在和周嘉衍在一起的機會，她卻高興不起來，她沒有能清楚地表達自己的意思，周嘉衍卻從她的眼睛裡讀出來了。
周嘉衍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感覺，連他自己都不在意這段過去了，那不過是一段失敗的戀愛，誰都可能遇上，並不會影響他的人生，但謝楠卻還在為他真心實意地難過，以她現任女朋友的身份。
實在是傻得可以，他低頭親了親謝楠的額頭，“沒關係，你看，我這不是有了你了麼。”謝楠一愣，隨即有點害羞地笑了笑。
周嘉衍並不喜歡問戀人選擇題，他認為這很無聊，但他難得幼稚了一次，問謝楠，“如果讓你選，你會選我嗎？”
謝楠重重點頭，“會，我會一直選你。”她堅定地說道。
周嘉衍笑了笑，他笑起來總是比平時情深百倍，其實他們都很清楚，事業跟愛人從來都不是需要取捨的，真的有心，什麼都不是問題，但認真說著會選他的謝楠，在燈光下又朦朧又美好。
這讓他忍不住又吻了上去，他聽見謝楠軟乎乎跟她抱怨，“再親嘴要腫了……”但他還是沒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