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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嘉衍離開的第一天，她過得還挺滋潤的，並沒什麼離別的多愁善感。看完電影她就又趴在床上玩遊戲，越玩精神越亢奮，一直玩到早上四點多，睡了幾個小時就爬起來上班，好在她底子好，臉撐得住，就算熬了夜也不影響顏值。
一連幾天，謝楠跟周嘉衍都沒什麼時間聊天，周嘉衍那邊工作很忙，往往都是聊不了幾句就要掛掉，而謝楠這邊工作也排滿了，開完會還要審稿子安排採訪，吃飯的時間都是擠出來的，她對此倒也沒什麼抱怨，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除了愛情還有工作和生活，誰也不會像中學生一樣，幾天沒法見面就覺得天崩地裂，要說一百句情話抵消距離。
她在臨下班的時候接到了她媽的電話。顧冉顧女士在電話中輕言細語埋怨她，說她個小沒良心的好多天沒回家，勒令她速速滾回家，說阿姨還給她煲了湯。
“這麼多天沒見你，我都快想不起我女兒是圓是扁了。”謝楠看一眼桌上日曆，才想起自己確實快一個月沒進家門了。罪過，實屬不孝，不怪顧女士不給她好臉。
“好好好，我下班了就回去，正好之前給你定的旗袍也好了，我一塊兒帶給你。”
她們上期雜誌有個對旗袍老裁縫的專訪，手藝極好，顧女士剛剛五十，身材氣質維持得優雅雍容，又向來喜歡好看衣服，謝楠就特地帶她去定做了一身。她媽果然被帶跑了思路，美滋滋道，“已經改好啦，上次幾個小地方修好沒，我吃飯前要試試。”
兩個人又聊了兩句，顧女士慣常嗔了女兒的工作兩句，得到謝楠承諾會在家裡住個兩天，才滿意地收了電話。下班以後，謝楠先繞去如玉巷子裡取了旗袍，才開著車回了家，十一月，院子裡頭的木芙蓉已經謝了，三角梅倒還在。
她進了家門，先是把旗袍給了她媽，然後就坐在沙發上跟弟弟聊天，謝澤也是剛回來沒多久，他今年已經正式進入家裡公司工作了，鍛鍊個幾年可能就要接手公司裡，所以他也很忙忙，兩個人上次見面還是兩個星期前，一起抽空吃了個午飯。
謝澤端著一盅湯在喝，上上下下把自己姐姐打量了一遍，評價道，“你好像胖了一點。”
謝楠聞言摸了摸自己的臉，“真的嗎，大概是在外面吃飯次數太多了，一直跟周……”她說到這兒，緊急咳嗽了一聲，下半句堵在舌尖，好險沒有漏出來。因為她最近都是跟周嘉衍在外面約會。
但這事兒她還沒有告訴家裡，所以她看了看謝澤那雙冷清的眼，若無其事地接了撒了個小謊，“跟，跟梁沁聚餐多了點。”
謝澤聽完卻輕哼了一聲。“是嗎，我前兩天才剛見梁沁呢，”謝澤不鹹不淡瞥了她姐姐一眼，“梁沁一個人在逛超市。”謝楠心虛地別開了眼，不是很確定謝澤是不是意有所指。
她弟弟從小聰明，做事情也沉穩持重，她在謝澤面前就像個透明人似的，什麼都很難瞞過他，好在顧女士已經換好旗袍出來了，打斷了她們的談話。
顧冉在她倆面前轉了個圈兒，讓她們看看合不合適，謝楠跟謝澤立刻齊齊鼓掌。謝楠一個勁地誇讚道，“挺好的，走出去別人肯定以為你是我姐。”
顧冉衝女兒翻了個傲嬌的小白眼，“你就知道哄我。”
她們三個人等了約半小時，謝家最後一個人，謝楠跟謝澤的爹，謝振華才從外頭回來。
他一進門先是跟顧女士抱了下，這才有空搭理自己的一雙兒女。謝楠跟謝澤從小就吃夠了狗糧，早已見怪不怪。
一家四口坐下來吃飯，飯桌上有說有笑的，她們家向來不是那種古板的家庭，顧冉跟謝振華什麼都能跟孩子聊上兩句。
但是聊著聊著，話題不知道怎麼就拐到劉家的小兒子婚事上去了，這劉家的小兒子從前也算個浪子，最近卻收心了，據說這老婆還是他狗腿地追了大半年才追上的，現在好得蜜裡調油，儼然是現實版浪子回頭。
顧冉跟謝振華是過來人，對於這種故事雖然有點八卦，卻也沒太當回事，一時情濃是有的，但還要看以後。只是她說著說著，眼睛就看向自己一雙兒女，“說起來，之前還有人想給你倆相親。我倒也不急著催你倆結婚，就拒絕了，可是你倆怎麼都跟出家了似的，誰也不戀愛啊。”
顧冉就納了悶了，她這一雙兒女，模樣學歷身家樣樣都是出挑的，卻偏偏兩個都好像沒長戀愛那根弦，這麼多年，誰也沒帶個物件回來。
顧冉恨鐵不成鋼道，“我在你們這個年齡，男朋友都換了三四個了。”謝振華也在旁邊幫腔，“確實，我可是費了好大勁才追到你們媽媽的。”
謝楠跟謝澤互看一眼，誰也不搭腔，老老實實埋頭喝湯。尤其是謝楠，她總不能說，爸媽，我正談著，物件你倆也認識，就是周家的周嘉衍，他爸媽前陣子還跟你們吃過飯，好在顧冉也只是嘴上念幾句，倒也不是真的在催她倆戀愛，很快又跳過了這個話題。
只是她低著頭，舀了舀碗裡的湯，像是自言自語，“算了，感情這事總要自己願意的，我們也操不上心。但是父母嘛，不管是幹什麼的只要對你倆好就行。”
謝楠聽得心頭一動，她跟周嘉衍，她爸媽大機率也是會點頭的，但是她跟周嘉衍戀愛還沒幾天，要是這時候拉他見父母，總有點逼迫周嘉衍的意思。她想了想，覺得還是要等跟周嘉衍穩定一點再說。
吃完晚飯，謝楠跟謝澤陪著爸媽打了圈麻將，就去睡覺了。
她輸的最多，一個月的工資都搭進去了，以至於顧冉女士都心生憐愛，摸著她的狗頭說，“女兒，都怪媽不好，把你生得太傻了。”可把謝楠給鬱悶的。
她睡前還想跟周嘉衍聊一會兒，但又想起周嘉衍今晚有酒會，又沒有去打擾。她在床上翻了個身，明明是在看剛出的電影，但心思卻不在螢幕上，她不得不承認，她有一點想周嘉衍了。
她翻了翻手機相簿，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她的手機裡多了許多她跟周嘉衍的照片，有單人的也有雙人的，有些還是周嘉衍給她拍的。有一張是她坐在飄窗上的照片，穿著周嘉衍的白色襯衣，過於寬大了，鬆鬆垮垮地露出鎖骨，下半身沒穿衣服，修長的腿若隱若現，但因為剛起床，她還沒醒過神，睡眼惺忪地拿著個蘋果在啃。
周嘉衍坐在床上看她，順手拍了一張。
但拍完這張照片沒多久，周嘉衍就又把她抱回了床上。
……
謝楠想到這裡，臉紅了紅，心裡又罵了一句，“老流氓。”但是老流氓遠在千里之外，她身邊空空蕩蕩，想撒嬌也沒物件，謝楠又有點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