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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郁的香氣逐漸瀰漫開來，勾得人食指大動，還好他剛才墊了墊肚子，不然這會兒又要咕嚕咕嚕叫了。
沈雋的手藝一如既往地好，牛肉湯濃味醇，土豆軟糯，一口咬下去，鮮香四溢。
見他眼睛都眯了起來，沈雋不由得笑了一聲：“這麼好吃嗎？”
美食不可辜負，美人也不可辜負。
路之珩連連點頭，毫不吝嗇自已的讚美：“男朋友，你要對自已的廚藝有信心。”
醞釀了大半天的雨終於淅淅瀝瀝落了下來，絲絲縷縷斜打在玻璃上，留下一道道溼漉漉的水痕。
頭頂淡橙色的燈光灑落在這一隅小天地，照出絨絨暖意，窗外風雨飄搖，屋內溫馨寧靜，讓人很有安全感。
一屋兩人三餐四季，這大概就是生活氣息。
路之珩忽然冒出一個念頭，想和他就這樣度過餘生。
＊
吃完飯，他開啟電視隨機播放節目，窩在沙發上抱著一杯檸檬茶解膩。
沈雋擦了擦手，把那盤青提放在桌上，落座之前在他下巴處輕撓了兩下。
路之珩沒覺得哪裡不對勁，甚至還主動在他手上蹭了蹭。
“不是，”蹭完他才反應過來，眉梢微抬，琥珀色的眸子盯著他，“沈哥，你逗貓呢？”
“嗯，”沈雋喉間溢位一聲輕笑，看著他上挑的眼尾，“路貓貓。”
“嘖。”
路之珩伸出手作勢要撓他，被他一把握在手心裡。沈雋順勢挨著他坐下，兩人肩膀相貼，十指相扣。
“這部劇講的是什麼？”
路之珩看了一眼螢幕里正在爭吵的一對男女，搖了搖頭，“不知道。”
非常沒什麼營養的對話。
他忽然笑了一下，停頓不過兩秒，腦袋歪在沈雋肩膀上，笑得一抽一抽的，樂不可支。
沈雋不得不攬住他的腰，以防他跌下去。
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路之珩捏了捏發酸的臉，給他講了一個故事。
他有一個大學室友，長相屬於可愛的小奶狗那一類，頭髮還有點自然捲，班上的小姑娘們叫他“捲毛小狗”。
怎麼說呢，很確切的稱呼。
捲毛小狗喜歡隔壁設藝學院的一個學姐，費盡心思討她的歡心，各種節假日安排吃飯逛街送禮物，樣樣不落，可以說是噓寒問暖，無微不至，追了大半年終於把人追到手。
後來學姐外出實習，他在宿舍打電話，路之珩無意間聽到過他們的談話內容，黏黏糊糊的語氣：
“姐姐，你在幹什麼呀？”
“我在打遊戲呢姐姐。”
“姐姐你吃飯了嗎，今天吃的什麼？”
“姐姐晚安。”
…………
諸如此類。
即使親眼見證了捲毛小狗的追妻路程，路之珩仍然匪夷所思。
他們在一起之前就聊這些話題，談戀愛之後還在聊這些話題，真的不會覺得無趣或是煩膩嗎？
捲毛小狗真是個戀愛腦。
“可我仔細想了一下，”他看向沈雋，眼裡漾出笑意，“今天跟你一起逛超市都要比平時更開心。”
一起看無聊的電視劇也是如此。
他大概也是個戀愛腦。
“我也是，”沈雋低下頭，和他額頭相抵，“這或許就是，戀愛的意義？”
所有這些普通的小事，只要是和你一起做，收穫的就是千倍萬倍的喜悅和幸福。
兩人一起看著對方眼睛裡的自已傻笑。
路之珩忽然喊了他一聲：“沈先生。”
語氣鄭重得像是要求婚。
“可以吻你嗎？”
“當然。”
沈雋眨了眨眼，深邃的眸中情意濃重。伸手捂住他的眼睛，路之珩忽然想起來自已在夢裡就是這麼做的。
他小心翼翼地在沈雋唇角落下一個輕柔的吻。
說是吻，更像是觸碰。
極短的一瞬，溫熱柔軟的觸感沿著神經末梢傳導至中樞，燎起噼裡啪啦的電火花，靈魂也跟著左右搖曳。
感覺比夢境更加刺激。
掌心下的眼睫微顫，蝶羽振翅般掃過掌紋，在他心底掀起一場又一場情動的波瀾。
唇瓣輾轉廝磨，路之珩試探地伸出舌尖在他唇峰上舔了一下，沈雋順從地張開口，任由他入侵探索。
檸檬茶酸澀的味道隨之漫上味蕾，一如這人生澀的吻技。
分開時兩人的呼吸都不是很穩，尤其是路之珩，心頭的情潮隨著波瀾順勢而上，燎得他耳根發燙，眼眶發紅。
沈雋將他的手移開，搭在自已肩頭，沒了遮擋，眼中繾綣纏綿的情絲直直地落在他的眉眼間，將他牢牢鎖住。
路之珩後知後覺的有點兒不好意思，哪有人剛確定戀愛關係就索吻的？
但沈雋沒給他思考退縮的機會，又湊近了一點，唇瓣相貼，聲線壓的很低，夾雜著幾絲氣音：“可以再親一下嗎？”
這句請求有點兒撩耳。
路之珩索性閉上眼，把主動權交給他。
接吻大概會讓人上癮。
從試探到熟練，從淺啄到深入。
溫柔的人連親吻都是循序漸進的，一絲一絲的排兵佈陣，一毫一毫的開拓疆土，春風化雨般讓他繳械投降，不動聲色間攻城掠池。
沈雋一手攬著他的腰，一手扣著他的後腦勺，逐漸加深這個吻。
路之珩的神智丟了，清醒也不要了，沉溺在他編織的溫柔鄉里。
被親得七葷八素的時候，他迷迷糊糊地想，原來接吻是一件這麼舒服的事情。
＊
沈雋到家的時候將近八點，顧長流窩在沙發上打遊戲，見他滿面春風的回來了，嗤笑一聲：“你今晚要是不回來，這房子就改姓顧了。”
這人大概是被冷落了一天，閒得長草了，所以想刷一刷存在感，一句接著一句往外蹦。
“大中午的著急忙慌地出了門，天都黑透了才回來。”
“是誰今天早上告訴我不急於一時的？”
顧長流裝模作樣地感嘆：“沈雋啊沈雋，你栽了。”
“老實交待，”末了，他賊兮兮地問，“出去幹嘛了？”
沈雋笑了，諱莫如深道：“勸你別問。”
對單身狗不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