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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現在已經見過面了。”末永和人站起來俯視費奧多爾，心裡終於有了點快意，“我可以走了吧？”
費奧多爾很上道，沒有站起來跟末永和人比身高，只是抬起頭揚著嘴角，露出個相當無辜的表情：“當然，我怎麼會強求您留下。”
真就只是見個面？末永和人一口氣差點沒上來，居高臨下帶來的暢快感頃刻間蕩然無存。要不是知道這個人留有後手，就費奧多爾這孱弱的身體，末永和人一隻手都能捏死。
“Сука блядь!”丟下這句髒話，末永和人怒氣衝衝地離開了。虧他為了早起昨晚還用了不喜歡的香薰，費奧多爾這傢伙根本不是老鼠，是個%￥&！
人都走了，費奧多爾也不再維持臉上的假笑，在心裡又暗暗給末永和人記了一筆。
果戈裡跳著小跑過來，興奮地問他：“聊的怎麼樣？”
“託你的福，交談非常的……不順利。”
末永和人表現出來的態度讓費奧多爾無法說出任何想要拉攏對方的話。他毫不懷疑，說出口之後末永和人不僅不會同意，還會故意跟他對著來。
就算之後有其他機會接觸末永和人也會一直惦記著今天的事。
“哈哈哈哈哈。”果戈裡察覺到費奧多爾隱藏起來的情緒，竟然開心地笑了出來，“陀思，你又被罵了？”
回想起上次也是今天之前唯一一次自己被人當面說髒話的場景，費奧多爾眉頭一跳。
他眯起眼睛看向果戈裡那張欠揍的笑臉，輕聲開口：“我記得您當時說自己有急事要出門，然後就消失了？”
聽語氣就知道，費奧多爾生氣了。果戈裡沒有反思自己的不妥之處，對摯友突然用回敬語拉開距離的行為頗為傷心，笑著揮了揮手：“哎呀，那您就自己回去吧。”
費奧多爾看著除了自己空無一人的酒吧，心中升騰起久違的巨大疲憊感。他不自覺地咬起拇指的指甲，聯絡了自己的下屬來接他。
今天的接觸讓費奧多爾心裡有了底。末永和人來俄羅斯對他來說確實是意外之喜，但罪魁禍首是果戈裡，這一點對自己很不利。
還好他早就預想到了無數種可能性，也準備了無數種應對措施。
目前的狀況，對費奧多爾完全構不成任何威脅。
太宰治沒想到末永和人會回來這麼早，他今天善解人意地沒有出門找事，乖乖待在房間裡翻著那本他隨身攜帶的《完全自殺手冊》。這本書的內容他早就記得滾瓜爛熟，甚至能反著背出來，但名作是看不膩的。
正津津有味回味著名作，太宰治聽見隔壁房間有了動靜。
見面的地點不會太遠，但末永和人回來的實在是太快了。太宰治收好書敲響了隔壁的房門。
末永和人開門的動作很快，他神色如常，看起來身上沒發生什麼事。
太宰治聞到一股香味，開口問道：“你去幹嘛了？”
末永和人抬起手上的袋子展示給太宰治看，裡面是新出爐的乳酪餅。
“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太宰治自然地走進門裡，從末永和人手上接過袋子，走進了吃飯的小隔間。
或許是出於愧疚和心虛，末永和人對他這有些冒犯的行為格外放縱，甚至願意跟他分享“自己特意早起”買來的甜品。
天還未亮，末永和人關好門，看向潔白窗框內無盡的黑暗。
太宰治在隔間裡大聲說了一句：“這什麼啊？難吃死了！”
“哈？你在說什麼屁話？”回過神的末永和人衝進隔間，擼起袖子正準備揍人，卻發現太宰治根本沒吃。
“說說吧。”太宰治拿手裡的乳酪餅作為“人質”，“你到底去做了什麼？”
“有話好好說，先把我的甜品放下……你以為我會這麼說嗎？”末永和人不耐地撇撇嘴，“想知道就直接問，別給我擺出一副威脅人的樣子，乳酪餅沒了難道我不能重新買嗎？”
太宰治知錯就改，把乳酪餅放到桌面上，舉起雙手示意自己已經就範。
“那隻老鼠說要見我。”末永和人拿起一個乳酪餅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說，“他真的腦子有問題，就為了見一面把時間定在凌晨五點，害我覺都沒睡好。”
這種行為實在太過分了，末永和人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費奧多爾的所做所為。
太宰治好整以暇抱起雙臂，隨聲附和：“那隻老鼠就是這麼讓人厭煩啦！”
對話戛然而止，太宰治等了半天都沒見末永和人有繼續開口的意思，只能自己主動問：“你怎麼知道他要見你的？”
末永和人正專心吃著乳酪餅，在心裡感謝專門跑去給自己買這份禮的果戈裡，連帶著被欺騙的惱怒都煙消雲散。果戈裡果然還是挺好的，唯一的壞人只有那個臭老鼠費奧爾多。
一直記不住費奧多爾的名字，末永和人在外人面前提及他時一般都用“魔人”這個代稱。
“昨晚去買藥的時候有人過來找我，說那個魔人有事找我。”末永和人嚥下嘴裡的乳酪餅，抽了一張紙擦手，“因為你被捅了嘛，我就自己去了。”
費奧多爾捅太宰治的行為很好解釋，是為了給末永和人一個警告——你不願意見我要找代理？沒關係，來一個我捅一個。
毫髮無傷回來的末永和人就是這個推論最好的佐證。
這件事匪夷所思，費奧多爾大費周章找到末永和人住的酒店，還親自跑過來，為的居然僅僅就是見末永和人一面。
不管從哪個角度看，費奧多爾都不會有絲毫收益。
線索不夠，太宰治無法推理出費奧多爾行為的目的。但有一點可以確定，這一切都是為了給未來侵略橫濱做準備。
在龍頭戰爭時太宰治曾見過費奧多爾，見識過魔人的陰謀詭計。雖然還不清楚魔人的最終目標是什麼，但實現目標的過程無疑會給橫濱帶來重創。費奧多爾對末永和人資訊的掌握程度絕對遠超太宰治的想象，很可能連真實的異能有有所瞭解。
末永和人現階段處於無危害狀態，森先生可以掌控住他。但魔人的詭計防不勝防，如果末永和人的異能真的如太宰治猜測的那樣，絕不能讓他加入費奧多爾的陣營。
說實話，太宰治對森鷗外的能力很沒有信心。
養個太宰治，自己把人逼跑了，養個夢野久作，給孩子帶來了嚴重的心理問題，容忍A那樣的人在幹部位置上安穩待著……少有的算是健全的中原中也，人家是尾崎紅葉帶大的。
若是要奉行森鷗外推崇的“最優解”，要麼提前除掉末永和人，要麼就保證能絕對控制住他。
“末永君對費奧多爾有什麼看法呢？”太宰治露出好奇的表情。
“看法嗎？”末永和人思索了一下，“中二病晚期的大傻叉？”
太宰治仍然維持著臉上不經意的笑容，眼底卻愈發幽深。
中二病晚期？末永和人眼裡的費奧多爾到底是什麼樣子，會讓他得出這樣的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