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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做好早餐回頭，就看見和人盯著他發呆，神色很是苦惱。
“想什麼呢？”中原中也把放好麵包和煎蛋的盤子放到和人面前，“先吃飯吧。”
末永和人被這聲音喚回了思緒，抿抿唇十分糾結，看都沒看桌上的早餐，視線隨著中原中也轉身的動作而去。
在中原中也把裝著牛奶的玻璃杯遞過來時，他才終於開口：“那個……中也，你確定要和我做朋友嗎？”
“哈？你在說什麼廢話？”
中原中也搞不懂末永和人的腦子裡在想什麼，驟然聽見這些腦子沒轉過來，語氣一時有些激動。
目光觸及末永和人那雙帶著濃烈不安的綠色眼睛，中原中也詭異地有些心軟，好像自己不小心欺負了和人後感到歉意一樣。
他放軟了語氣：“我確定，昨晚我應該說得很清楚了。”
提起昨晚，和人不由得為腦子不清醒時的所作所為感到羞赧。蹭進別人懷裡哭實在太丟臉了！
“中也，你並不瞭解我。”和人斟酌著詞句，“我這個人，其實性格很糟糕，不太適合跟人建立聯絡。”
“你加入港黑後的表現都是裝出來的？”
和人搖頭。
“那不就完了。”中原中也無所謂地攤攤手，“我覺得跟你在一起挺輕鬆的，也沒感覺你性格糟糕。”
和人還打算說些什麼，被中原中也開口打斷：“你在害怕什麼？”
被中原中也表露出的認真與關切燙了一下，和人感覺心頭一顫，不禁低下頭來。
他在害怕什麼嗎？他也不太清楚。
中原中也伸手按上末永和人的發頂，向前用力迫使和人抬起頭來。他盯著和人看了一會，像是想起什麼欲言又止，動手揉了揉和人的頭髮：“先吃飯吧。”
吃完飯和人就想逃跑，中原中也有了讀心術一般在和人有所行動前把人拖去了客廳。
兩人坐在昨晚相同的位置，相顧無言。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中原中也，他邊皺眉思索邊說話：“其實我說覺得我們像不只是因為我看了你的資料，更多的是一種……感覺，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隱隱感覺到我們之間有一些相似之處。”
他向來不喜歡拐彎抹角，從來都是有話直說。這是他的優點，也是困擾和人的地方。
像末永和人這種是否存在都沒區別的人，怎麼可能和這麼耀眼的太陽相似。
末永和人突然感到一陣煩躁，咬住下唇悄悄伸手在大臂內側狠掐了一把。傳來的疼痛感讓他後知後覺自己做了什麼，用手捂住臉深吸了一口氣。
看他這個動作，中原中也擔心是不是又把人弄哭了，湊近去看和人的臉。
藉著指縫，中原中也清晰地看見了和人眼底閃過的不耐煩。
他的火氣頓時就上來了，然後像是被一盆冷水澆滅一般，心情平靜了下來。和人的不耐煩不是對自己，中原中也突然明白。
這個人也太過彆扭了吧？
“你是什麼樣的人都沒關係。”中原中也掰開和人捂住臉的手，讓他面對自己，“我也沒有你想的那麼好，畢竟我可是黑手黨。”
“我們都是黑手黨。”
黑手黨裡可沒有好人。
末永和人愣了一下，然後笑了起來。
他緊抓住中原中也的手，直勾勾的目光盯著中原中也：“先說好，我真的是個極其自我且自私的人。”
那眼神不像是在看熟人，倒是像野獸捕食時看獵物的眼神。
中原中也察覺到了危險，回握住和人的手，用力暗自較勁：“嗯，知道了。”
和人吃痛，手卻並沒鬆開。他的神色陰沉下來，壓下嗓音給中原中也施下詛咒：“你會被我剝奪先於我死去的權利。如果實在救不了你，我一定會在你死前當著你的面自殺。對於這個我很有信心，我能在五秒內死亡。”
“呵。”中原中也嗤笑一聲，鬆開手給末永和人腦門來了一巴掌。
“很遺憾。”中原中也露出自信的帶著嘲諷的笑意，“我沒那麼容易死，也絕不會讓你死在我面前。”
他已經不是三年前那個面對摯友死亡無能為力的小鬼了，他現在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好自己重要的人。
被打的和人一懵，隨後露出一個交織著悲傷與歡欣兩種截然相反的情緒的笑容來。
“我真是個笨蛋。”他猛地抱住中原中也，“對於中也的話明明什麼都不需要擔心。”
見末永和人變得正常起來，中原中也放下了心。
中原中也把纏在自己身上的末永和人扒拉開，又摁在沙發上使他無法動彈。
用不愉的神色盯著末永和人，中原中也發起脾氣來：“你小子今天之前都不把我當朋友是吧？”
看誰不爽就揍他一頓。中原中也很好地貫徹了這句話，把末永和人收拾了一頓。看得出來他很有這方面的經驗，選擇的位置和所用的力道都控制得非常精妙，讓和人能感到疼又不會留下任何傷。
自知理虧，末永和人躺平任搓，只是緊緊捂住了嘴防止叫出聲來刺激到正在發洩的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叫了人來幫忙修理昨晚弄壞的地板，太宰治留下的那張紙早就被他撕碎扔進了垃圾桶裡。酒的數量他已經輕點過了，太宰治那混蛋專挑貴的拿，其中還包括中原中也一直捨不得開的酒。
眾所周知，這世界上沒有鎖能擋住“開鎖王”太宰治。現在去檢查門鎖，應該還能發現被撬過的痕跡。
不過門鎖是沒必要換的，本來就是最高階的鎖，一般小偷根本打不開，防太宰治也防不住。
地下室並沒有被踏足過的痕跡，這是唯一能安慰到中原中也的事。
等地板修好，已經快過了中午了。
感嘆著時間流逝速度之快，和人看向窗外嘆了口氣。
雪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地上的雪開始融化，在路上留下一灘灘深色水漬，不平的地方還彙集了一些小水窪。
“抱歉了，還讓你一起等。”中原中也看了看時間，“附近有家拉麵店味道不錯，要去嚐嚐嗎？”
和人穿好披風帶好刀，用行動回答了他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