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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末永和人的視角來看，事情沒頭沒尾地結束了。
費奧多爾讓他看到的那些畫面對他的衝擊性很強，那之後他也魂不守舍了幾十分鐘。
不知道是洛夫克拉夫特帶給末永和人的影響隨著時間減弱了，還是巨大的刺激幫助他從精神恍惚中擺脫出來。
總之末永和人沒再做過那個奇怪的夢，精神上的重壓也消失。
只是他的身體狀態好像又回到了幾年前的狀態，本來已經能夠接受的帶點強度的腦力勞動和異能使用，好像又回到了原點。
所幸森鷗外還有點良心，以異能的影響可能未完全消除的理由，繼續給末永和人放了幾天假。
末永和人得以逃脫了靠咖啡續命的命運。
無事一身輕，末永和人樂得自在，賴在中原中也辦公室。
中原中也坐在正座。末永和人從不知道什麼地方扯出個軟墊，盤腿坐在中原中也旁邊。
暴亂的善後工作已經完成，剩下的事情也都被森鷗外交給了芥川龍之介。
而兩人此時同時待在辦公室不走，一是中原中也還在檢視事發當日港口黑手黨內部的監控，二是森鷗外讓中原中也看著不老實的末永和人。
末永和人抱胸，盯著中原中也發呆。
這道視線的存在感對於中原中也來說太強，他輕嘆一聲，起身從辦公室的小冰箱裡拿出一瓶甜口的飲料。
見末永和人仍然盯著他傻愣，中原中也把冰飲直接貼在末永和人臉上。
“哇！”末永和人一抖，用控訴的眼神望向中原中也。
“很無聊嗎？”中原中也把飲料遞到末永和人手上，“要不要我陪你出去轉轉？”
末永和人搖頭：“不了，你忙吧，要是我打擾到你了直接告訴我就行。”
中原中也微微一笑：“我倒沒什麼。你如果無聊的話跟我說，我讓人幫你拿點書過來。”
“啊啊，現在我沒有心思看書……”
中原中也以為末永和人是鬱悶，安撫地摸摸他的頭，回到了座位上。
“冰箱的下層有冰激凌，想吃的話自己拿。”
“好的。”
中原中也看出來末永和人不開心，但他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幫末永和人調整心情。
中原中也繼續播放電腦上的監控錄影，同時注意著末永和人的方向。
飲料是末永和人愛喝的橙汁，末永和人擰開後就哐哐灌了一大口。
他皺著眉思索，接著開口問：“中也，辦公室裡會有攝像頭嗎？”
“沒有。”中原中也很快做出回答。
他轉頭與末永和人對視，補充道：“不過A是例外，他的辦公室有三個監視器。”
既然A的辦公室有監控，裡面有什麼不對勁外面可以及時察覺。那為什麼當時沒有一絲防備？
中原中也不等末永和人問出口，繼續說道：“監控沒有任何異常。技術人員事後檢查才發現系統被入侵，訊號源也已經追蹤到，可惜已經被敵人逃掉了。”
這倒也不是什麼稀奇事，老鼠搬家的速度一向很快。
末永和人帶著重重心事又喝了一大口橙汁。
費奧多爾到底想幹什麼？
昏暗的地下室中，只有顯示螢幕作為光源亮著。費奧多爾打完最後一行程式碼，按下按鍵開始執行，空閒出來的手端起放在低矮處小桌上還冒著熱氣的茶杯，小口啜飲。
疲憊的雙眼因無法適應突然的強光而眯起，費奧多爾轉動身下的轉椅，朝向門口不請自來連聲招呼都不打就開燈的某位小丑先生。
目光看到深紅色布料包裹著的手指握著的剔透寶石，費奧多爾並沒有嗅到血腥味，但還是瞭然地微微勾唇：“我可不記得有讓您去殺掉A？”
“反正他也沒用了不是嗎？”果戈裡聳聳肩，背手關上身後的門，三兩步走到費奧多爾身邊，一屁股坐在了原本放水杯的那個小桌上。
費奧多爾眼含深意瞥了他一眼，又垂眸注視著杯中的熱水。
A確實沒用了，已經利用他得到了港口黑手黨當時的防衛佈局，成功讓那個東西發揮了作用，再加上到手的港口黑手黨高層的異能詳細情報。
哦，還有，A帶來的寶石已經被費奧多爾換成了可流通的貨幣。
可以說，費奧多爾幾乎榨乾了A的所有價值。
但是明明有個方案還需要這位港口黑手黨的前幹部先生，現在他死了。費奧多爾默默把那個方案從大腦中刪除。
果戈裡隨手拋著手中的寶石再接住，視線落在費奧多爾的臉上，語氣不滿：“吶吶，陀思君——為什麼異能者都死了，這些寶石卻不能變回人類呢？明明我超級期待明天的橫濱新聞的說——”
費奧多爾沒有回話，而是轉換了話題：“你要先去巴西遊玩一趟嗎？過段時間我要去見一位老朋友，可能沒辦法陪你一起玩樂。”
“沒有十足的把握會成功嗎？”果戈裡挑眉，臉上露出笑容，“看來我在後續的計劃中還挺重要的？”
“確實如此。”費奧多爾神色淡淡，喝了一口杯中的水。
這個回答是後者的，至於前一個問題，不如說費奧多爾已經料定會失敗了。
果戈裡突然跳起來，走到房間中稍微寬敞點的地方轉起圈，刻意扭出的滑稽動作並沒有逗笑認真喝水的費奧多爾，反倒讓他把自己轉暈了。
失去重心坐倒在地上，果戈裡沒等費奧多爾問他在幹嘛，大聲抱怨起來：“啊——陀思——你怎麼都不笑啊？小丑先生非常挫敗！”
費奧多爾沒有說話，靜靜盯著果戈裡。
看著摯友眼下明顯的烏青，果戈裡總算找回了一點良知，收起了搗亂的心思。
不過，該問的還是得問。
“單只是我離開那個範圍會有用嗎？如果……我也會……”
費奧多爾意味不明地勾起唇角，對著果戈裡笑了笑。他伸手攏了攏身上的披肩，從座椅上起身。
果戈裡乖乖站在原地，讓費奧多爾輕鬆地用手調轉他的身體，然後一點一點推到門外去。
卡在費奧多爾還未把門關嚴，果戈裡才再次開口：“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