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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暗之花與希望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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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永和人不敢再想下去,手上的動作用了點力,傷口被勒緊帶來的痛感讓他回了神。

弗朗西斯拿到寶石後到現在都沒離開橫濱的意思,他對“書”仍然虎視眈眈。

除了異能特務科的部分人和相關人員,沒有人知道“書”到底在哪裡,說到底,“書”的存在都鮮有人知。

弗朗西斯的訊息來源自不必說,但費奧多爾是怎麼得知到“書”的訊息的?說起來,末永和人和費奧多爾還沒散夥時,費奧多爾就向他透露過“書”的訊息了。

想要知道費奧多爾是怎麼想的,只能去問他本人。

末永和人記下了這個念頭,處理完傷口收拾好藥箱。

整個港口黑手黨或許就末永和人最清閒,畢竟森鷗外也不放心讓疑似中了異能的人來處理港黑的內部事務。

這種時候,末永和人的大腦分外活躍,在腦海中又一次出現危險的想法後,他終於起了身,換好衣服出門。

雖然他很想去找中原中也,但現在他身上多出了那些傷,被發現後免不了又讓中原中也擔心。何況,現在這個時間,中原中也大機率在熟睡中。

和弗朗西斯交涉的收穫不只是洛夫克拉夫特的資料而已,他當時隱去了身形,卻並未離開多遠。本來只是想隨便走走散散心,意外遇到了被警察追捕的泉鏡花,末永和人沒有不幫忙的道理。

可能是因為“師出同門”?或者是因為他們一起出過任務?泉鏡花對末永和人的態度比她對大多數人都親暱許多。不能算是抓,泉鏡花可以說是主動走近了末永和人。

一路上,泉鏡花趴在末永和人背上,眼淚打溼了末永和人新買的黑風衣。除了說中島敦被“組合”抓走這個訊息之外沒再開口。

末永和人回憶著當時的情形,來到了泉鏡花被關押的地方。

是熟悉的地下室。

有尾崎紅葉先前的求情,泉鏡花在港口黑手黨的待遇自然和某些叛徒不同。

夢野久作的房間空著,森鷗外給他下達了新的任務。

末永和人遙遙跟不遠的房間裡關著的魏爾倫打了個招呼,進了關押著泉鏡花的房間。

不出末永和人所料,這小姑娘根本沒睡,坐在床上雙手抱膝。

聽見聲音,泉鏡花緩緩抬起頭,露出了那雙了無生氣的雙眼。

末永和人拆開了帶來的袋裝曲奇,塞到了泉鏡花的手裡:“聽說你這幾天沒怎麼吃東西?”

泉鏡花眼皮輕緩地眨了兩下,一語不發。她從包裝袋中拿出一塊曲奇,慢慢地小口吃著,像只沒力氣的倉鼠。

沒有得到回答,末永和人並不在意,他把椅子拖過來坐在床邊,嘆了口氣:“小鏡花,如果你最在意的人有生命危險,你會做什麼呢?”

泉鏡花本就緩慢的動作停了下來。

最在意的人有了生命危險,弱小又怯懦的她什麼都做不了。敦被“組合”抓走了,泉鏡花一想到這件事就感到深深的無力。

她是天生的暗殺者,難道,這樣的她真的無法去拯救他人嗎?

暗之花,無法在陽光下生存嗎?

“什麼都做不了……”泉鏡花發出氣若游絲的聲音。

手中的曲奇掉落,泉鏡花伸手扯住了末永和人的衣袖,聲音顫抖:“末永先生,我該……如何活下去……”

末永和人愣了一下,他以為這小丫頭在偵探社過得挺好的,結果還是沒想清楚?他只是想找個人聊天轉移注意力,怎麼現在還要負責心理開導啊?

“適合你的生存方式,紅葉姐已經給了你答案。”

泉鏡花的拳頭攥緊:“我……”

“又在逃避嗎?”末永和人低頭看著露出了近乎懇求表情的女孩,“不能這樣哦,鏡花。”

所作的惡並非出自本心,泉鏡花仍能回到光明中去,她還能去追尋自己最希望擁有的未來。

末永和人捏了捏眉心:“不過我也沒什麼資格教訓你,我只能說說我的看法。”

他把泉鏡花拽著他袖子的手扯開,雙手握住泉鏡花的肩膀,和少女盈滿眼淚的雙眼對視。

“鏡花,你殺了人,這是既定事實。”

泉鏡花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不管是否自願,殺了人,就不得不揹負罪孽。不管你能否承受,這都是你的責任。這樣,才能算是人。鏡花,你也知道殺人是不對的,是絕對不能被正當化的,但是,罪孽是逃脫不了的,你只能接受它。”

泉鏡花掙脫了末永和人的雙手,一點點往後退:“我……我不想再殺人了……”

“那你就好好待在偵探社吧。”

“我……”

看泉鏡花的樣子,末永和人大概有了猜測,嘲弄般笑出聲:“啊,不過,你到底是真心不想殺人,還是不想使用殺死了自己雙親的‘夜叉’?”

“不是這樣的!”泉鏡花喊出聲,“我只是……只是想活下去……”

末永和人神色複雜,泉鏡花再怎麼說也只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不過中學生的年紀。他的話確實過分了。

心情不好就容易破功,藏匿在心底的惡意稍不留神就會漏出來。末永和人皺了皺眉,泉鏡花和他這種人怎麼可能一樣,自己這以己度人的卑劣本性什麼時候可以改掉。

瞧給人小姑娘嚇的。

“抱歉啊。但是啊,小鏡花,你現在不就正在活著嗎?”末永和人微微挑起嘴角,“你所執著的不是活著本身,而是……想要有個容身之處,對吧?”

關於這點,許多人都一樣。

回應末永和人的是一片沉默。

“其實小鏡花你沒什麼可擔心的哦。”末永和人揉了下泉鏡花的發頂,“有紅葉姐在,港口黑手黨可以接納你的。更何況,那個武裝偵探社,也沒有要趕你走吧?”

泉鏡花黯淡無光的眼瞳中躍起一絲波浪。

“太宰治那個傢伙都能在那混那麼久,你就更不用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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