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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詭言浮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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辻村深月找過來後,末永和人悄悄用機器隔絕了電波。

用異能“吃掉”物體再複製新的出來,【無】這個異能並不只是消除,再造的能力讓它甚至可以當作不限容量的揹包來用。

另外,這個房間內的整個空間都被末永和人的異能籠罩著。

這麼一來,異能業務科那邊不止要調查兇殺案,還要分出心思來抓捕特危險級異能者。港口黑手黨那邊也被兇殺案牽住了腳步。

造成這種局面很簡單,但性格惡劣的傢伙總是喜歡給別人找麻煩。可恨的是,被找麻煩的人的能力,並不足以去報復。

末永和人在心裡把那傢伙分屍了幾百遍,無論如何,新仇舊恨交織,完全無法解氣。

“和人。”

聽見中原中也的聲音,末永和人瞬間精神起來。他跑了過去,伸手緊緊攬住中原中也的肩膀,把頭貼在中原中也的腦袋上。

他微微彎腰,小聲問:“怎麼了?”

中原中也看他這副小心翼翼的樣子,耐心的陪著他故作緊張,也壓低了聲音,嘴巴湊近他的耳朵:“沒什麼,就是看你在發呆,叫叫你。”

中原中也視線掃過旁邊的二人,發現他們沒有任何特殊的反應,也沒有要聽他們交談內容的傾向。中原中也瞭然,和人在用異能的話,就不用擔心什麼了。

“現在這個狀況是怎麼回事?別告訴我異能特務科的人找到這裡真的是因為你的疏忽。”

面對中原中也提出的疑問,末永和人並未直接回應,而是反問道:“比起這個,首領在電話裡究竟和你說了什麼?”

*

國木田獨步第八次聽到電話裡電話裡傳來忙音,他忍著怒意放下電話,在寫著“理想”的手賬本上記錄下又一次的無人接聽。

“三個小時了。”國木田獨步咬牙切齒,“這傢伙遲到三個小時了!還不接我電話!”

“太宰先生是不是忘帶電話了?晚到可能是因為……路上遇到了什麼事?”中島敦盡力給太宰治尋找翹班還失聯的理由,安撫著國木田獨步。

泉鏡花小聲“嗯嗯”附和著。

開門聲響起,眾人循著聲音望去,是江戶川亂步。

江戶川亂步從社長室出來,走回辦公室就受到了注目禮。他沒覺得奇怪,自然地走回自已的工位,從抽屜裡摸出一根棒棒糖。

“國木田,不用找太宰了,他給我傳了訊息,目前不用擔心他的安全。還是讓敦和鏡花跟你一起去吧。”

江戶川亂步撕開棒棒糖紙扔進了垃圾桶,走進了資料室,不一會帶著睡眼惺忪的宮澤賢治走了出來。

“目前不用擔心?也就是說太宰先生之後可能會有危險?”中島敦後知後覺,急忙詢問江戶川亂步。

“啊,因為他發的訊息說‘要和超級大美人殉情’。”

“那太宰先生不是很危險?”

“沒事的,敦。”國木田淡定地拍了拍中島敦的肩膀,“那傢伙死不掉的,相信他吧。”

“但是……”中島敦還想向江戶川亂步求助,轉頭卻發現江戶川亂步和宮澤賢治都消失的沒影了。

泉鏡花指了指辦公室通往外面的門,解釋到:“在和敦談話的時候走到門口,剛才出去了。”

*

腳步落在長滿青草的泥土上,太宰治穿梭在密林之中。

這並非是毫無目的的散步。

在他的前方,是他此行的引路人。

樹影中遺落下的陽光照射於棕色的披肩發之上,她的髮絲閃著金色的朦朧的光。

“莉莉絲小姐,請問是不是快到了?”太宰治問道。

“是的。”莉莉絲並未回頭,行走的速度依然照常,輕渺的聲音悠悠傳來,“您累了嗎?請再稍稍忍耐。掙脫命運的方法就在前方。”

不多時,二人到達了目的地。

“還真是這個地方。”太宰治一臉嫌棄。

之前夢野久作被【組合】抓走時就被關在這裡,於是太宰治在這裡有了許多並不美好的回憶。

因為戰鬥而塌掉的小屋早已被修繕好,外形和之前的樣子完全相同。莉莉絲走上前去推開小屋的門,微笑著對太宰治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剛踏進門框,太宰治身後的門就被關上了。

太宰治回頭一看,黑壓壓的門正對著他,而給他引路的莉莉絲小姐不在他的身後。

房間內空蕩蕩的,在房間正中擺著一張歐式餐桌和幾把餐椅,黑髮青年正坐在餐桌的一邊,垂眸品味帶有精緻花紋的瓷杯中的紅茶。

“日安,太宰君,好久不見。”青年輕輕將瓷杯放在桌上,露出溫潤的笑容。

太宰治回以微笑,他在青年的對面坐下,沒去碰餐桌上的任何食物。

“說實話,你和陀思妥耶夫斯基真的很像。”

“這是誇獎還是暗諷?”拉斯柯爾尼科夫哭笑不得,“好不容易有了可以安穩交流的時間,我還想和你好好增進感情呢。”

“啊啊,不像了,那傢伙不會露出這種表情。”太宰治調笑著說。

“真過分呢,在確認了我身份的情況下把我和那個傢伙做比較,這是否有些不尊重。”

雖然是抱怨,拉斯柯爾尼科夫卻一直笑著,只是那笑意不達眼底,反倒有些危險的意味在。

太宰治收斂起不正經的表情,冰冷的雙眼直視拉斯柯爾尼科夫,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是嗎?在我看來,拙劣地模仿著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你,是沒有資格說出這種話的呢。”

拉斯柯爾尼科夫面部的笑容變得扭曲,眼睛裡閃過一絲慍怒。

太宰治盯著他的臉,等待他下一步的反應,但事情的發展出乎了太宰治的預料。

人臉和麵團,是毫不相關的兩種事物。但此時拉斯柯爾尼科夫的臉就像麵糰一樣,他的五官開始扭曲,一隻看不見的手肆意揉捏著這混入了雜質的粘流態非牛頓流體。

像是恐怖故事裡妖怪幻化人形,結果臉部卻出了錯的模樣。

除了一開始的驚愕,太宰治的表情可以說是雲淡風輕。

因為拉斯柯爾尼科夫的耳朵也不成形狀,不知道還能不能勝任收集聲音的工作,太宰治沒有試圖和眼前不知道該如何指代的生物交流。

但是,隨著新的一張臉慢慢浮現,太宰治繃不住了。

“芥川龍之介”代替了“費奧多爾”,一臉幽怨地坐在太宰治面前。

前不久才見過芥川這副表情,太宰治不由得呼吸加重,一時無法判斷拉斯柯爾尼科夫究竟想要幹什麼。

“芥川龍之介”眼底掛上了眼淚,他的表情十分悲慼,彷彿下一秒就要碎掉。

“請不要這樣對我,媽媽……”

這聲音和芥川龍之介的聲音不能說是相似,只能說是一模一樣。要不是確信芥川龍之介不會用這種語氣說這種話,太宰治真的要瘋了。

“真是個不好笑的笑話。”太宰治面色陰沉下來,眉眼間滿是煩躁。

“這就是現實。”芥川龍之介和費奧多爾的聲音交織,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兩種聲音猶如環繞立體音。太宰治明明沒有戴耳機,卻體驗到了不一樣的感覺。

糟糕的感覺。

拉斯柯爾尼科夫講述著他的故事:“白麒麟所起之霧籠罩了橫濱,媽媽的手包裹住了我們,於是我們合而為一。”

太宰治的怒氣值快要達到頂點,他幾乎要忍不住立馬奪門而出,就算放過這次難得的能接觸到眼前這個危險人物的機會。

亟待的獵物主動送上門來的情況可不多見。太宰治忍耐著負面情緒帶來的胃部的不適,用冰冷的聲音說問道:“是嗎?我怎麼不記得自已什麼時候和白麒麟關係好到可以碰他的收藏品的程度了?”

把人折騰成這樣,拉斯柯爾尼科夫終於滿足,再次給太宰治表演了一次揉麵團,恢復了一開始見面的模樣。

“你當然不會記得,我親愛的。因為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在這個時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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