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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七年之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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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二少爺笑道:“雲姨好!”

“姨本來挺好的,被你這一叫,就不好了,叫一聲姐姐好難嗎?”雲姨嗔道。

“佟雨可不敢亂了輩份。”

方凌這才知那錦衣少年叫佟雨,便報了姓名,他不知二人是何關係,但顯然不是一般的熟絡。

“這位方凌小兄弟是你帶來的朋友?”

“也算是吧。”佟二少爺看了一眼方凌。

“方凌小兄弟,聽說你要靈天大陸的地圖,可否移步說話?”雲姨口氣溫婉地問道。

方凌不知她是何意,卻也沒有拒絕,帶著小照隨二人向後面走去,轉出後堂,繞過一面照壁,院中重樓疊閣,廳堂宏麗軒敞,雲姨把方凌引入一側廂房,有婢女送上香茶。

雲姨說道:“在佟家二少爺面前,我雲家‘四海圖志’就不自誇了,靈天大陸的地圖,我們有,一直以來都是有價無市,倒不是說它有多貴,而是自我記事起,就沒發過市,小兄弟既然要靈天大陸的地圖,想必是有去的打算了?”

方凌心想,去不去與你賣地圖有關係嗎?沒有這樣做買賣的吧?

自雲姨帶他們來後院,佟雨就覺得事出尋常,又聽她這樣問來,心中忽然想起一事。

“是有這個打算,但還不確定,帶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吧。”方凌坦誠地說道。

“世人只知我們所在的軒月大陸,幾乎不知道世外還有一個靈天大陸,即便修界,也鮮有人提及,放眼東神洲,我不敢說別人沒有靈天大陸的地圖,但在彀城,你不會找到第二家有的了。”

她的意思很明顯,不論方凌有何打算,靈天大陸的地圖,世間難尋,他不應該放過眼前的機會。

“方凌小兄弟,私自打探你的來歷,那是妾身的無理,但你身邊的那隻神獸,想必你來歷不凡,你要此圖,妾身在這裡作主了,這地圖,雲家送你了。”

她話音一轉,又說道:“不過,方凌小兄弟需答應我雲家一事。”

方凌心想,這是什麼道理?晶石我有啊!而且很多,雲家再厲害,不是也還在彀城嗎?買幅地圖,卻要受這等約束,自己能從異界回來,曦原也走過一遭,去靈天大陸,也不是非要地圖不可,便淡然拒絕道:“我不會貪圖這個便宜的。”

佟雨在一旁勸道:“方凌兄弟,先聽雲姨所說何事,你再作決斷不遲啊。”

雲姨說道:“方凌小兄弟,且聽我把話說完,你真不願意的話,我雲家也不會強人所難的。”

方凌這才看出雲姨確實是有事相求。

“實不相瞞,我雲家祖上是一介散修,早年與人結伴雲遊靈天大陸,這才傳下了此圖,無奈我雲家後人因天質所限,若大家族,大都無緣修真大道,偶有慧根的,修為也是有限,難以習得祖上傳承。”

方凌心想,這雲家後人倒和朱家有幾分相似。

“妾身家父原是雲家家主,三年前,被仇家所害,所幸雲家故人及時送來一株‘瓏心木鐸靈草’保住了性命,但身體卻落下了重度殘疾,好在有幾位叔伯撐起了族中事務,雲家才沒有家道中落,家父重殘之身全靠那株靈草繼命,但是靈草終有藥性耗盡之時。為此,我與家兄寢食難安,一心想為家父再尋得幾株靈草,哪怕散盡家財也在所不惜。但從雲家故人那裡方知,‘瓏心木鐸靈草’珍稀無比,且生長在靈天大陸,可是那靈天大陸尋常人尚且不知何方,既便修真之人也不是輕易能去得的,我兄妹只好抱著一絲饒幸,這幾年在世間四處打探,終是沒尋得一個。”

話說到這裡,方凌已大約知道對方所求何事了,他為雲家兄妹的孝心而感動,心中不由多了幾分好感,便問道:“那位故人既然能拿出一株來,你們為何為不再去相求呢?”

佟雨心想,看來他真的是一個未經世事的人啊,難怪不懂這些世故常理,他不知晶石價值幾何,真不是佯裝出來的。

雲姨怔了一下,說:“雲家故人能救家父性命,已是承祖上的恩澤,今遭還了過往的舊情,這足以讓我雲家上下感恩戴德了,但要再次張口相求,就不僅是強人所難了,家財再多,都不如有一命在,這個道理我們能懂,人家也一樣啊!但為了家父,我與家兄萬般無奈之下還是去問了,雲家故人說再沒有第二株了,但告知了何處可以尋得那‘瓏心木鐸靈草。”

方凌“噢”了一聲,倒像是他做錯了事,不禁有些汗顏。

“家父之事,佟二少爺也應知道一些的。”

佟雨說道:“我曾聽家人提及一二。”

但瓏心木鐸靈草的事,他卻是第一次聽說,心想,不知雲姨口中的雲家故人是誰。

方凌心中一動,心想,世間靈藥無數,為何只有“瓏心木鐸靈草”可以繼得性命呢?便問道:“你父親重殘到何種程度?”

雲姨一臉愁容,說道:“家父七魄毀去了四魄,已是半身之體,而且‘瓏心木鐸靈草’只能續得十年的性命,如今眼見時間就要過半,我如何不急?”

佟雨也是心驚,他只道雲父三年前落下重殘,卻沒想到竟然如此嚴重,他無法想像一個只剩下半個身體的人,如何還能續得性命,足見那“瓏心木鐸靈草”的珍奇之處了。

方凌已有所料,追問道:“既然這世間有‘瓏心木鐸靈草’可以續得性命,你們可想過有讓肉體重生的靈藥呢?你們那位雲家故人可曾說過嗎?”

雲姨驚得紅唇張成了圓形,說道:“不曾想過,也不敢想,這怎麼可能呢?那‘瓏心木鐸靈草’已經是絕無僅有的能起死回生的靈草了啊!”

佟雨也覺得不可思議,說道:“那就不是起死回生了吧,是重生!方凌兄弟,難道世間真有這種重生的靈藥?”

“我哪裡知道呢!只是想著既然有可以續得性命的靈草,為什麼不可以有讓人重生的靈藥?”

佟雨作為旁觀者,出於好奇,覺得方凌這樣說,似乎不是憑空想出來的,對於方凌的推測,他就有些將信將疑了。

那雲姨這些年一直苦尋不得‘瓏心木鐸靈草’,哪裡還敢有別的奢望?她作為當事人,自然不會有佟雨那樣的心思。

雲姨殷切地說道:“方凌小兄弟,想必你已經聽明白了,你若答應幫助尋找‘瓏心木鐸靈草’,地圖就送於你,且另有重謝,我雲家言出必行,若不能答應,請恕我雲家不能交易此圖了。眼下,我與家兄實在想不到別的辦法,唯一的希望就是寄託在這張地圖上,地圖我們可以複製,但是我們要的不是去靈天大陸的人,而是願意幫助尋找靈草救我家父性命的人。”

方凌沉吟半響,說道:“我答應你就是,如果我去靈天大陸,必定幫你尋找,不過,地圖我仍要按價付錢的,至於你雲家的另有重謝,就更不必了。”

雲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掌管“四海圖志”多年,所見之人皆是以利為先,以為“利”字是無往不勝的,然而方凌這番言語,幾乎顛覆了她價值觀。

“這怎好使得啊!方凌小兄弟,是不是有別的要求呢?你只管說來,只要是我雲家能做到的,一定做到。”

“是我對‘瓏心木鐸靈草’很感興趣,說來還要感謝你才是,否則我尚不知世間有這等奇異之物。”

雲姨便覺得自己錯了,她看著神情淡然的方凌,就覺得他就像一塊潔白的璞玉。

面對如此不守規矩的方凌,佟雨在心中也是感嘆不已。

雲姨相信方凌說的是實話,也就不作假意虛套,親自取來地圖,交到方凌手中,收了四十粒鐵晶石。

方凌心知地圖遠不止這個數,無奈雲姨此前說靈天大陸的地圖有價無市,卻沒有說究竟值多少晶石,也不好再言其它。

他開啟地圖,卻又發現圖中另卷著軒月大陸的全幅地圖,抬頭看到雲姨面帶微笑盯著他,不忍拂了她的心意,便把地圖卷好收入懷中。

佟雨見好大一卷地圖被方凌放進懷中,竟然絲毫不顯,卻不知方凌手插進懷中時,就把地圖放進白玉班指中了。

“方凌小兄弟,還望你謹記七年之約啊!”雲姨小聲叮囑道。

佟雨卻是心不在焉,欲言又止,眉宇間閃過一絲焦慮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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