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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地火凝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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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照這一覺睡得酣暢淋漓,直到第二天清晨才醒來。

它一躍而起,感到全身舒暢之極,張開虎口般的嘴巴,仰天長嘯了一聲,英姿挺拔的身影,在晨曦的勾勒下,成了一個描金的輪廓,閃耀著金燦燦的光芒。

它低頭舔舐前肢,這才發覺身上變了顏色,相比以前的亮金色,它更喜歡現在這樣的低調。它還感受到體內流淌著一團炙熱卻不失祥和的氣息,令它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過的溫暖。

它來到方凌身邊,激動地說道:“謝主人恩賜。”

方凌輕輕拍了拍它的腦袋。

它告訴方凌,它在沉睡中做了一個夢,方凌賜予它的那絲氣息把它帶到到了一個地方,那裡沒有天地,只有溫暖的光芒,後來那團光芒變得很大,很耀眼,很炙熱,最後化成了一個白天與黑夜並存的世界,之後就看到了幼小的自己。

方凌說:“你夢到的地方,也許就是你出生的地方,以後,你會離開我,那時我不再是你的主人,就像你尋找自己存在的意義一樣,你要自己去尋找那個地方。”

“小照願追隨主人一生,怎會離開主人呢?”它不解地問道。

方凌說道:“那是以後的事情了。”

小照是聖獸,是天地間唯一的存在,怎麼可能會一直待在一個人族的身邊呢?這是方凌的直覺,所以他沒有過多解釋。

小照有些不安,它不知道主人說的“以後”是多久,卻又不敢再問,心中暗想,除非是主人趕我走,執意不要我了,否則我是不會離開的。

它得知自己酣睡了一夜,不禁感到奇怪。

主人和它來到這裡不是一時半會了,普通的妖獸不敢前來,可以理解,但冥月焰叉是一頭玄級妖獸,而且這裡是它的地盤,即便沒有方凌的召喚,它就是再畏懼,也應該來拜見曦原之主呀!

那個“殘叉”兒當真以為自己出過曦原,就不把主人放在眼裡嗎?

小照很生氣,覺得主人的威嚴受到了挑戰,這是它不能容忍的。

它帶著怒意躍下山巔,藏在暗處的妖獸四處驚散,躲避不及的就趴在原地瑟瑟發抖。

山下的空氣渾濁、潮溼,充滿腐枝敗葉的味道,偶爾會傳來陣陣腥臊的氣息。

方凌在山上看到雲海深處那團乍隱乍現的紅光,真的一路行去,小照卻是奔行了好久。

空氣漸漸變得乾燥,山間越發荒蕪。

小照帶著方凌來到一個群山環抱的山谷,炙熱的風撲面拂來。

與谷外荒蕪的景相截然不同,谷中不知生長的是何種耐熱的植物,林木鬱蔥,枝稠葉密。谷底偏北一隅,有一眼百尺見方的火窟,火窟裡噴薄出的地火,映紅了山谷上方的天空。

緊靠火窟的那面崖壁是一片赤紅色,另三面的山岩卻是黝黑髮亮,火窟中“汩汩”湧動著橙紅色的岩漿,地火從中噴薄而出,濺起一道道岩漿。

然而任它怎樣飛濺,最終總是落入火窟。

方凌感到體內的天炎動了一下,瞬間又恢復了平靜。

他想,曦原是從異界脫離出來的,這一點已經無疑了,雖不能確定天火一定屬於那個世間,但它畢竟在那裡降臨過,既然同為火屬性,兩者應該相互有所感應才對,可為何體內的天炎不為所動呢?

他一念至此,神念引著一絲天炎的氣息,探向那眼火窟。

只見那火窟中的岩漿驟然間如沸水一般劇烈翻滾,一團炙烈、耀眼的光芒從火窟中噴了出來,地火轟然大盛,旋轉著把岩漿捲起來,漸漸形成一條巨大的“火龍”,筆直地向天上竄去。

小照看愣了,眨眼間的功夫,火窟就乾涸了,岩漿全被捲到天上去了,“火龍”盤旋著,呼嘯著,越飛越高,就在它以為那條“火龍”將飛天而去時,突然間,火龍像被抽乾了精氣,顏色由橙紅變成暗紅,直至變成岩漿冷卻後的那種暗灰色時,岩漿就徹底凝結住了,隨後在斷裂中向下墜落。

“嘩啦啦”一陣碎石落下,響徹山谷。

頃刻間,火窟就被暗灰色的石塊堆砌得不見蹤影了,唯有石堆中的餘熱,青煙冉冉。

小照張大了嘴巴,那眼火窟不知有多少萬年了,就這樣說沒就沒有了?

它所知道的,那是曦原唯一的一眼萬年不熄的火窟,幾乎就是冥月山脈的象徵了。

那頭冥月焰叉的存在,固然是這裡的象徵,它出過曦原,與那個叫呂桐的人族並肩戰鬥過,在曦原可謂是威名遠揚,可是沒有這眼火窟,又何來的它呢?

方凌只是想探一下那眼火窟,不曾想神念中那絲天火的氣息竟然引得如此劇變。

如此看來,兩者根本就不在一個層級,那地火雖不是普通的火,但遠沒有天火那樣的驚世威能,所以天火就能以一念之息,對它產生絕對的壓制。

想想也是,如果地火岩漿和天火一樣,那冥月焰叉豈能還是現在的冥月焰叉?儘管它不是聖獸之體,但稱霸曦原那是必然的了。

方凌和小照都被眼前的聚變分了神,都沒有留意“火龍”凝結、斷裂、墜落時,在那一片紛亂中,有一團橙紅色的火焰在半空中飄忽不定。

天芝一聲輕呼,方凌回過神來,這才看到那團像是迷失了方向,不知該往哪裡去的火焰。

他很快就發現,那團火焰實際上是一顆火珠,外層吐著溫柔的火舌,不禁“咦”了一聲。

那顆火珠難道是地火的火種?火窟變成如今這般模樣,顯然是因為失去了火種。

天火對曦原妖獸的威壓,方凌是知道的,但沒想到它還能壓制、駕馭世間萬火。

也由不得他懷疑了,地火的火種凝結成珠就是證明。

天芝說道:“在潤河畔,天火的厲害之處,我是看到過的,它燃燒起來,勢不可擋,能燃燼一切,凡是它觸及到的地方,連灰都不剩,而且極快,我覺得它已經不是一般意義上的由外及內的燃燒,更像是某種內在的激發,不是這種地火能比得了的。”

“這應該是個意外,我沒想到天火會把地火的火精逼了出來,斷掉了火窟的火種。”

方凌伸手一招,那顆火珠緩緩飛了過來,懸在他的掌心上。

火珠只有半個拳頭大小,橙色,如晶石一樣晶瑩剔透。

他猶豫不決,不知該如何處理。

“這枚珠子挺好看的!方凌,你不會想著把它扔回火窟吧?”天芝說道。

“嗯,你這麼一說,我覺得是該把它物歸原位。”

天芝被他認真的神情逗笑了,“如果我沒猜錯,在你不迫使它的情況下,你現在已經沒辦法把它放回去了。”

方凌這回反應倒很快,“什麼才是不迫使呢?我想讓它物歸原位,這種意念上的,也是迫使的範疇啊!”

“那你就什麼都不要想,看看它的反應呢。”

“哎,它已經從火窟出來了,還能自己回去?”

方凌依天芝說的,把手放下來,向後退了一步,卻見那火珠對他追身相隨。

“你發現沒,這顆火珠好像有了自主意識。”

天芝轉首又問向小照:“是不是呀,小照?”

愣在一旁的小照,連忙點著腦袋,對天芝的話表示十分認同。

“你就收下它吧, 我知道你不是一個有貪念的人,你也看到了,是它不肯回去的。”

小照鄭重其事地點了點腦袋。

天芝呵呵一笑,往它頭上輕彈了一下。

小照很開心,數日相處下來,它對天芝的忌憚少了幾分。

方凌把火珠收進一方石盒,放入白玉班指中,忽然想到一事,問道:“小照,你說的那頭吸食地火岩漿的冥月焰叉呢?怎麼沒見?”

小照這才想起來此行的目的,這是一件重要的事情。

是啊,地火熄了,岩漿涸了,那頭冥月焰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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