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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虎口圈出的小三角向外看去，那一點最亮的位置隱沒在層層疊疊的灰白色石頭之後，位置也有些高，大概在半山腰偏上的地方，而在最亮的部分向上，尹隨星覺得自己似乎還隱隱約約看見了其他很亮的東西。
“有點難啊……”她微微眯了下眼，自言自語道。
尹隨星前世加今生爬過不少山，但那些山要麼是人為開好了山路的山，她只需要拾級而上就好，要麼就是坡度很緩，走的人多了踩踏出來了道路的山。
像面前這種幾乎全是凸出石塊且十分陡峭的巖壁，尹隨星從來沒有接觸過，而且如果是在非必要的情況下的話，她也可以百分百確定自己這輩子絕對不會不自量力，挑戰這種用腳後跟想都能知道遠遠超出了自己能力範圍的山。
她又不是傻子。
可眼下，這個必要的情況就來了。
尹隨星果斷放棄了先在山腳下轉一轉，尋找坡度較緩的落腳點的方式，因為她不確定這需要花費多長時間，萬一這座山很大很大，大到她在新手保護期這幾天里根本繞不完的話，那就是得不償失。
“先試一試。”她用力閉眼，呼了口氣，“大不了先摔兩下，又死不了。”
【不用那麼麻煩。】
正伸手準備攀上巖壁的尹隨星聽到大任突然說話，動作滯在半空：“？”
“你知道上去的路？”她問道，“那不然你給我個定位？”
【不是，這裡沒有路。】
【但我們可以做一個交易。】
尹隨星：“啊？”
【就像是我幫你封掉審美那樣，我們來做一個交易。】
“交易？”尹隨星收回了手，環抱在胸前，“可幫我封掉審美這事算不上交易，這頂多算是你在我的指示下幫我做了一件事。”
“除非說是你確實從封掉我的審美中得到了好處，不然你沒理由這麼說。”
“如果我的猜測成立的話，那麼在之前封掉審美這件事裡，你就欠我一個……該怎麼說呢？”她沉吟了片刻，道，“……貨？如果我的審美在算是錢的話。總之，在交易的前提下，錢貨兩訖現在就是不成立的。”
【……】
大任沉默了一瞬，像是在思考反駁的話術，片刻，它選擇了放棄。
【你想要什麼？】
“得看你能給我什麼。”尹隨星說，“就當下而言，我需要一個能迅速上去抵達目的地的方式，或者是你能給我相應的能力也行。”
【我能給你擬態的能力。】
尹隨星眼睛一亮：“那就鳥吧，直接飛上去肯定是最快的。”
【只有審美是不夠的，你要擬態為鳥的話，你需要再給我一個什麼東西。】
【只需要再給我隨便一個東西，在你看來是負面的東西也可以，我想這個應該不難抉擇，畢竟這對你來說有利無弊。】
“只給一雙翅膀不行嗎？”尹隨星問，“當時希羅只給了我一雙翅膀，然後我就可以飛了，我就跟你換那樣的一雙翅膀。”
【你換不起。】
【那是神話的產物，有著神的力量，我給不起，你更換不起。】
“嘖。”尹隨星撇撇嘴，她就知道這件事的可能性不大，但她剛剛還是想去試著糊弄一下大任。
畢竟那是伊卡洛斯的翅膀，是希臘神話的產物，哪怕尹隨星不知道這個故事，只要看見用蠟和羽毛製成的翅膀能夠帶著人飛向天空這件事，她就能猜出來這肯定是某個神話故事。
“所以為什麼我不能僅憑丟掉審美的代價擬態成鳥？”她問，“還有，只憑丟掉審美就可以換來的擬態範圍有多大？”
【因為鳥類飛行的原理複雜，需要對你身上的一切都進行改造，包括但不限於骨頭的重量，呼吸的方式，肺的構造等等。】
【你如果不想付出其他代價的話，那麼你能選擇的範圍很小。】
【你只能選擇對你的身體改變程度小的生物，最好是陸生生物。】
【所以我的建議是你再給我一些你覺得負面的東西，這樣可選擇的範圍也能大一點。】
“不用了。”尹隨星摸著下巴想了一會兒，說，“我想好審美要換成什麼了。”
她方才回憶了一下小時候在福利院看過的各種來自於社會愛心人士捐贈的百科全書，其中有一個動物的能力非常符合她現階段的需求。
“就岩羊吧。”她說，“陸生哺乳動物，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它們攀巖的能力很強，這個能力主要來源於它們的蹄子構造不同以及它們獨特的運動步態，要得到這些東西對我個人的改造應該不會很大，我想用我所付出的審美能力來換這些東西綽綽有餘。”
雖然付出對她來說是負面的東西就能獲得擬態為鳥的能力的這筆交易看上去百利而無一害，但尹隨星還是想要謹慎一些。
畢竟她並不清楚付出這些東西都代價是什麼，也害怕萬一自己習慣了用自己的某樣東西與大任做交易習慣了以後，自己會漸漸變得不是自己。
不過即便如此，尹隨星也很快給自己列好了在必要時刻可以拋棄掉的東西，這樣，在未來如果碰見了不得不進行交易的時刻的話，她就可以根據這個排序順序同大任進行交易。
【……】
也許是見尹隨星並沒有按照自己的提議進行交易，大任又沉默了很久，一直到尹隨星發聲催促，它才應了聲好。
在大任話音落下後，尹隨星察覺到自己的雙腳開始發燙，她乾脆脫下了鞋子，發現自己的腳現在變成了蹄，向上則是羊的腿，再向上才過渡為她的腿原本的樣子。
“我的腳應該還能再變回去吧。”尹隨星將脫下的鞋紮在腰邊，雙手扶住巖壁開始向上走，在渡過了最初不適應的階段後，速度越來越快，也越來越平穩。
【可以。】
“那就行。”
她停住腳步確認方向，聽見這話後彎著眼睛應了一聲。
她不太想讓齊笑然知道自己跟大任做了這種交易，她總覺得如果齊笑然知道了這些東西的話，齊笑然會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