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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指……”尹隨星托住自己的下巴，片刻，說，“是因為你就是被盜取的命運？”
“對。”希羅點點頭，“我本來不該那麼早就把手鐲給你的，但因為你是我兩千年來見到的唯一一個被金光砸了的人，我那段時間又因為長時間迴圈和替別人死亡，情緒不太穩定，沒沉住氣，忘了考慮這件事，就提前把它給你了。”
尹隨星：“那你說的那個祂越來越強又是指……？”
“是信仰。”希羅說，“我最開始以為祂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而逐漸成長，因此變得越來越強大，因為我也是這樣。”
“但這次迴圈，布朗特和珈倫的行動給我之名了正確的方向，布朗特因為科弗鎮鎮民的信仰誕生了新的靈魂，她的靈魂可以在沒有我的幫助下對下位命運產生傷害，而珈倫的行動直接削弱了祂得到的信仰，所以上一次，你才能從祂的手中逃出。”她頓了下，認真道，“我覺得可以做一個大膽的假設，即選擇被世界同化的人越多，選擇信仰祂的人越多，祂就越強大。”
尹隨星聽了這些話，覺得理所當然。
她甚至覺得這東西應該在更早的迴圈中就被她們察覺。
在她之前的那個世界裡，有一種東西叫做香火，香火旺盛，那這個神明的力量就能強大一點，香火稀少，那對應神明也比較難過上好日子。
不過轉念一想，尹隨星覺得希羅她們之前想不到這個也很正常。
畢竟她找東西的時候也經常會忽略掉眼前明明就擺著她要的東西，老師上課時視線會越過第一二排直指中間那片，有時候，放在明面上的答案反而會讓人產生懷疑，就比如她做選擇題時總是懷疑那個過於簡單的答案是出題老師挖的坑一樣。
“不僅如此，強大的信仰也催生著祂誕生了自己的思維，祂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下位命運了。”希羅說，“祂開始學習祂最不屑的人類才會用的手段。”
“你想說的就是你作為布朗特變成泡沫後我被祂控制吧。”尹隨星轉了轉手鐲，“你剛才說這個手鐲就是另一個你，我因為這個手鐲被祂鎖定，第一次險些被控制是在瓦洛城堡，第二次是我在礁石附近偷看你和人魚姐姐們會面，第三次就是在維奧拉的婚禮上，你變成了泡沫。”
“前兩次因為你的靈魂還是完整的，所以你能幫我阻斷控制，但最後那次你的靈魂暫時變成了泡沫，所以你留在我身上的力量沒有了效果，但手鐲卻給祂趁虛而入的機會。”她問希羅要了杯水，慢慢喝了一口，潤了下喉嚨，“祂希望我在那時就去試著打破祂，因為地點不對，所以我會失敗，然後我就會被拖進迴圈，對吧。”
“應該不是。”奧羅拉突然插嘴道，“我個人覺得祂就是想淹死你。”
尹隨星：“……”
淹死這個說法顯然就沒有她說的那個高階。
她就算死也想要死的有些排面。
尹隨星選擇性忽略掉奧羅拉的話，“還有幾個問題，首先，命運究竟是什麼，而且為什麼你對我說的那個讓我飽起來的魔法可以實施，可最開始說的那個就不行。”
“前者不知道。”希羅誠實道，“這個答案或許只有打破世界邊界後才能得到。”
“至於後面那個，那得問你自己。”她說，“你在之前不想忘記見到我這件事，所以在你身上，失憶的魔法無效。”
“行。”尹隨星點點頭，她本來也沒指望現在就能得到前面那個問題的答案，“那最後一個問題。”
希羅：“什麼？”
尹隨星向前一伸手：“陳女士寫給我的信呢？”
在瞭解了陳女士選擇的道路和所做的一切後，她的心中雖然有傷感，但更多的還是一種與有榮焉。
陳女士肯定也不希望自己為她傷心。
要知道，陳女士以前對她說過最多的話就是“我們隨星一定要做一個快樂的人”。
她會努力去做一個快樂的人的。
“在這。”希羅拉過尹隨星的手，從手鐲裡取出一張薄薄的紙，“你自己看看吧。”
尹隨星一個字一個字認真看了過去，發現陳女士這人真是說到做到，說要給她解釋取這個名字的原因，信裡寫的就果然只有這些。
她將信件妥帖地貼身放好，撥出一口氣，抬起眼看向希羅：“那我什麼時候開始比較好。”
希羅：“？”
希羅：“你決定好了？”
“當然。”在這麼長的時間後，尹隨星終於恢復了力氣，她站起身，活動著發麻的雙腿，“難不成我還有別的選擇？”
“你也可以選擇被同化，然後我再去找下一個不信神的穿越者就好。”希羅說，“像你這種被金光砸過的，再選擇主動同化的話，在下一個迴圈裡，你有可能就是梵拉德王室的王。”
“這種任他人擺佈的王有什麼意思。”尹隨星說，“陳女士沒告訴過你在我們那裡有一句老話叫人定勝天嗎？”
“你們都已經把路鋪成這樣了，是個不信神的普通人我覺得都可以擊破世界，我要是再不選擇這條路，那豈不是辜負了你和陳女士那兩萬年的努力。”她微微眯起眼睛，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有了布朗特對祂造成的傷害，珈倫對祂力量的削弱，以及你的手鐲的加持，我覺得這次勝算特別大。”
“而且……”她笑了起來，“凡人弒神，這聽起來多酷啊。”
尹隨星在還犯著中二病年紀裡，因為看了很多小說和很多漫畫，就做過許多與弒神有關的夢。
在夢裡，她是草根出生，高喊著“我命由我不由天”，不斷向上逆襲的女主；是身處悲慘命運，卻反將命運握在手中，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神秘劍客；是被灌輸了無盡惡意卻掙扎著生長出屬於自己血肉的惡毒女配。
無論是哪個夢，她最後所面對的，都是那高高在上的命運。
而無論是哪個夢，命運最後都會落敗。
眼下，過往的夢境與現實交疊，尹隨星覺得大概只有傻子才會在這個時候選擇逃避。
“你既然做好了決定就好。”希羅見尹隨星這副樣子，提起的心臟終於落下。
她當然想強迫尹隨星去選擇擊破世界邊界了，但之前的失敗經驗表示，如果破世者不是主動選擇破世的話，就很容易在直面下位命運時選擇逃避，然後被下位命運同化，用她的力量，給她狠狠一擊。
然後她就得修養半個迴圈，在修養的途中還要在西里爾大陸的各處不停地趕業務。
她實在是不想冒這個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