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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夢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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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來自我認識的一位朋友,這位朋友曾經的職業有些特殊,她曾經在老家當地的一個神社當過巫女。話是這麼說,但是巫女姐姐並沒有什麼靈能之類玄乎的能力,僅僅只是在神社裡做些打雜的工作,以及幫香客們祈願之類的。

某次,有一位巫女姐姐曾經的同學主動聯絡上了她,詢問是否能幫自己解決一些問題,這裡稱呼這位同學為A。

A是巫女姐姐的高中同學,兩個人其實在初中就沒有多少交集,這次突然聯絡上巫女姐姐,就如他自己所說是有些那個方面的問題。

二人約好一天下午在某個咖啡店見面。

巫女姐姐形容,當時見到的A和她自己記憶中的形象完全不一樣。A曾經在高中是羽毛球社團的,身體十分健朗,如今的A面容憔悴、精神萎靡,像是一具行屍走肉。

同時,A的神色有些緊張,時不時東張西望,雙手也止不住地不停摩擦。

“究竟是什麼事?”

面對疑問,A並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發出了另一個疑問。

“神社的婆婆現在還好嗎?”

這位婆婆指的是巫女姐姐工作的神社裡的一位老婆婆,時不時會幫人處理一些事情。

“挺好的,不打算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嗎?”

A盯著桌子,沉默了一會。

“這個事困擾我了很久了……”

據A所說,從他小時候開始,在夢裡就會時不時出現一個黑色的人。這個人全身上下漆黑一片,除了眼睛以外所有的部分都是黑色,A對此的形容是就像是個長了眼睛的影子。

而這個人的出現並不會影響夢境的內容,夢裡的場景和情節往往很正常,可能是在和朋友打遊戲或者是在外面和家人旅遊,但總能時不時地看見這麼一個突兀的影子。

年幼的A一開始還覺得恐怖,但是久而久之,他發現這個影子在夢中僅僅只是看著自己,並沒有做過什麼,因此他覺得影子是無害的。事實上也確實如此,這個影子從來沒有傷害過他,至少在A成年之前都是如此。

在A的18歲生日那天,事情發生轉變了令人不安的轉變。

當天的A和朋友外出聚會,到了晚上才散夥。A獨自一人坐上了回家的電車,可能是因為太累了,A在車廂裡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在夢中,A久違地看見了影子,此時正在車廂裡抓著扶手,靜靜地站在車門前,像是在等待下車。夢裡的A則是坐在座位上,一言不發地看著影子。

隨後沒有多久,夢裡的列車停了。影子像是理所當然地走下了車,A不知道為何也跟了出去。

此時,A突然驚醒,發現自己孤零零地坐在站臺的長椅上。A環顧四周,覺得有些陌生,於是看了看站臺名,是他完全沒有來過的站。

難不成剛才自己夢遊了?所以才下了車?應該只是自己太累了,迷糊了吧。

此時的A還不知道自己之後會發生什麼。

過了兩年,A開始在外地工作。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工作壓力太大還是什麼,A時不時會感覺非常疲憊,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開始變得很差。

某一次假日,A的幾個朋友約好了要來A的公寓。在等他們的過程中,A莫名感覺非常困,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夢中的場景是A現在住的公寓,但是在房間的一側本應該是牆的位置居然變成了一條向上的樓梯,而樓梯的最上方,影子正站在那裡。

A的身體不受控制,緩緩走著樓梯,向影子靠近。

“A!你在幹什麼!”

當A走到一半,突然聽見背後有人在叫自己,於是下意識地回頭。

此時A已經從夢中醒來,看見他的幾個朋友還有房東正站在他的房間裡,一臉驚恐地看著自己。與此同時,A發現了一件怪事——所有人都比自己矮了半截。

於是A便下意識地低頭往下看,此時他才注意到,不是他們矮了,而是自己高了,因為自己站在了陽臺邊緣的

扶手上。

注意到這一點後,A的雙腳開始發軟。站在最前面的朋友快速衝上去,一把將A拉了下來。

在那之後,A周邊的朋友都在勸他多注意自己的精神狀態。不過A本人卻覺得,事情可能不是那麼簡單,不過當下的他也沒有什麼證據能證明就是了。

之後又過了幾年,冬天的某一日,A和A的姐姐開車從城裡回鄉下的村子裡。A駕車行駛,途中經過了一條繞山公路。

不知不覺,天空中開始下起了小雨,於是便放慢了行駛速度。A也許是覺得無聊,於是姐弟二人開始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起來。

正說著,A突然感覺一陣耳鳴,隨即雨聲、引擎聲,甚至姐姐說話的聲音都消失了。

A詫異地看向姐姐,此時姐姐像是沒事人一樣,依舊在說著什麼,但A完全聽不見姐姐在說什麼。

正詫異著,A又把視線看向前方的道路。結果在路中間突然出現了一個黑影,情急之下A猛打方向,車子向著靠山處撞了過去,A的記憶到此也就結束了。

再次醒來的A,發現自己身處醫院內。此時的自己渾身都是傷,疼得動彈不得。

一旁的家人心急如焚,見A醒過來,頓時喜極而泣。而A注意到,當時和自己一起的姐姐也在其中,而且並沒有像自己一樣受重傷,這讓A有些詫異。

到了夜裡,姐姐找到機會和A獨處,於是詢問他的狀況。

“你還好吧?感覺怎麼樣?”

“嗯……那天后來發生什麼事了?”

姐姐的臉色有些難看,像是回想起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一樣。

按照姐姐的說法,當時的A正開著車,二人本來是正在聊著天。

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A突然不說話了,姐姐還以為是自己說錯了什麼惹A不高興了,於是便看向A。

當時的A兩眼無神,死死地盯著前面。

“A?你怎麼了呀!”

姐姐正要問A怎麼了,結果A卻突然猛打方向盤,車頭一個轉向,撞在了山壁上。所幸的是,車速不快,二人都並無大礙。

“你搞什麼啊!”

姐姐有些惱火地看向A,但A還是呆呆地看著前面,毫無反應。

姐姐跑下車,一邊檢查車的情況,一邊掏出手機要打電話求助。此時,A也從車裡出來了。

不過姐姐有些生氣,並沒有理會下車的A,依舊一邊看著車子一邊打電話。然而從她的身後傳來了A的聲音。

“好,現在就過去。”

姐姐一回頭,就看見A站在公路的護欄外,而護欄的下方就是山體。還沒等她反應過來,A就直直地面朝下摔了下去,隨即便傳來一連串樹枝斷裂和撞擊的聲音。

姐姐被眼前的情況嚇傻了,立刻就叫了救護車。

所幸的是,因為山體的坡度角度不大,A相當於是順著山坡滾了下去,加上撞到了很多樹枝和灌木作為緩衝。雖然受了很嚴重的傷,但A也算是撿回了一條命。

自那次之後,A就確信一定是有什麼不對勁。

出院後A有去做一些精神方面的檢查,心理醫生則說可能是有被害妄想和一些精神分裂的可能性,只給他簡單開了些藥物。

再後來的某一天,A再一次、也是目前最後一次夢見了影子。

夢裡的A面對影子感覺又憤怒又有些莫名的悲傷,他想要質問和咒罵,但是嘴巴卻怎麼也張不開。

此時的影子,有史以來第一次發出了聲音。

“這次讓你跑掉了,但是下次呢?”

A看不見影子的表情,但是那雙眼睛,似乎是帶著一絲詭異且又不屑的笑意在的。

在巫女姐姐聽完這些後,A表示自己近些日子會去廟裡拜訪一趟,便草草離去了。

可那之後過了許久,甚至到廟裡的婆婆去世,A都沒有再出現過。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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