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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血雨腥風江湖避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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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曆二十八年,關中地區,這兒是明鑫鎮方圓百里唯一一家客棧。

“砰!”入夜了,六七個凶神惡煞穿著夜行衣的高大男人持刀而入。客棧大門正面的長桌前,掌櫃的正坐在太師椅上,藉著燭臺的火光品酒。

她翠衣綠裳,長裙底下藏著二郎腿,青蔥玉指捏著小酒杯,紅潤欲滴的嘴唇一點一點抿著清酒。烏黑秀髮使繡滿鮮花的髮帶盤成髮髻。

如此優雅端莊的美人兒正看著桌上飄忽忽的燭臺,太晚看著幾個壯漢,雙目如清泉,上挑的眼線和左眼下的小淚痣使她更嫵媚些。

“幾位,本店已經打烊了,便是再急也不接客了,”掌櫃放下酒杯“我那對百年梨木門可經不起那樣踹。”

“您是掌櫃的?”打頭的刀疤臉走上前,那條刀疤從眼角只劃到下巴。這人身材魁梧的像坨假山般壯實“我們正在追…捕一人,方才見他朝這兒跑了,不知…是否來到貴處?”

男人從懷裡甩出張麻紙來,上面畫了一男子,底下寫著“韓冉”兩個大字,再往下是懸賞金額——十萬兩。

掌櫃探頭眯眼瞅了瞅,搖頭。

“沒見過。”“放屁!我親眼看到那人……”刀疤臉抬手攔了攔身後要抽刀的手下。

“掌櫃的,您可要想清楚,各大派都在追殺此人,六扇門也介入其中,若是藏著他,哼,你這小店怕是經不住那些個老怪物一擊。”刀疤臉眯眼冷笑,燭臺跳動的火光映得他五官更加猙獰扭曲“交出這人,私藏包庇,可既往不咎。”

“呵,幾個臭老粗倒是聽不懂人說話了?這人我沒見過,沒、見、過!聽懂了嗎!”掌櫃的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別再不識好歹,立馬滾遠點!”她端起燭臺,起身往樓梯上走。

“休要擾了我客官休息。給我帶上門!”

“敬酒不吃吃罰酒!”隨刀疤臉拔刀,身後幾人暴起直衝,掌櫃的剛走上幾節樓梯,轉過身迎面而來一刀,她側身一閃,刀砍進樓梯扶手上。

“呀!!!我的香樟木扶手!”她發出尖銳的爆鳴聲,潔白長腿從裙下蹬出,一腳踢中這人面門,他倒飛出去,後面幾人紛紛避開繼續殺上來。

掌櫃穩穩端著燭臺,寒光四閃她靈活如兔,退上幾個臺階一腳踩住一柄刀刃,另一腳猛猛踹在對手側臉傳來他的一聲慘叫,掌櫃眉頭一鎖聽不得他鬼嚎,再一腳把他跺暈。

緊接著又踢開另一人揮砍來的刀,按住裙頭飛身跳下樓梯,站在剩下的大漢之間。這位被提腳踢中下巴仰倒在地;那個被掃腿擊倒下盤碾斷手腕沒來得及尖叫便被踩昏過去。

刀疤臉見狀不妙,趁著掌櫃的背對自己時一刀劈下來。

“哼!”掌櫃的扯裙回身踢,先利刃砍中自己一腳蹬中刀疤臉肚子,他吐出口酸水,緊接著她扯住刀疤臉衣領往天蓬丟飛,手臂抬起,掌心伸張大門,待刀疤臉頭部剛落到掌櫃手心處,她運氣一掌“砰!”刀疤臉眨眼間倒飛出門,擊起的勁風險些攪滅手中燭火,裙襬呼啦啦飛動。

“臥槽我真帥,這些年武功真沒白學。”劉姝嘉雖然面無表情,但心中已經歡呼雀躍。

大漢們拖拉著同胞們灰溜溜潰逃出門“也不打聽打聽這兒是誰開的店,”他們還不忘給掌櫃關好店門“這兒是順風鏢局大當家長女劉姝嘉開的客棧!”

劉姝嘉將手中燭臺吹熄,緩步提裙走上樓,樓梯盡頭的走廊扶牆出來穿著夜行衣的男子。

“謝掌櫃救命之恩。”他長揖一拜,猛咳嗽起來。

掌櫃揮揮手“江湖恩怨,我不多過問,你小子倒是挺能幹,懸賞紋銀十萬兩,十萬吶!開店開個兩年半都掙不來這麼多,”劉姝嘉搖搖頭。

“當然我也不白救你,反正你那假面皮已經撕了去燒了,正好我店剛開缺人,你……”

“救命之恩在下當牛做馬也在所不辭!”他又要再拜,劉姝嘉忙制止了“在下大名胥辰安,若不是掌櫃救我,我已經死過一次,此後我的命便交託掌櫃的,從此願退隱江湖安穩度日,再謝掌櫃收留!”

“得了,不必多禮,你好生休息,過兩天正式開門營業!”掌櫃的得意一笑。

***

轉眼一過就是兩年。

“你嘉客棧”牌匾底下,胥辰安穿一身灰衣直直站著,眉頭緊鎖,手握長抹布。太陽慢慢爬高了,隨著雞鳴兩三聲,鎮子甦醒過來。

胥辰安弓步,壓低重心,蓄勢待發,一腳蹬出,目標正是石板街上一男子。

“客官您裡邊兒請!”

胥辰安輕車熟路的將客人招攬進店,趕忙奔向下一位“客官您裡邊兒請!”

跑堂的一天開始了。

客棧櫃檯正對大門,臺子後面站著個死氣沉沉的賬房,百無聊賴的在賬本上勾勾畫畫。他穿了身玄色衣服,頭髮只在末梢用根髮帶綁著,一雙死魚眼有氣無力的睜著。

“孫長恩,給楊掌櫃上酒,別傻站著了。”胥辰安在另一頭給吳執事倒茶“您慢用,有什麼事兒招呼我就成……孫長恩!”

“行了行了!你不才是那跑堂的嗎!”孫長恩滿不情願的從櫃檯外,左旁的架子上舀了一勺酒,找到楊掌櫃的桌子“您慢用。”

“那我一個人能顧得來這些個顧客嗎?人手不夠還乾站著,”胥辰安又跑到大門前迎接剛來到的客人“客官您打尖住店?”他點頭哈腰。

“就缺個打雜的!”

“我當初可是來做賬房的。”孫長恩嘟嘟囔囔又回到櫃檯後站著了。

“花生米兒呢,花生米兒呢?”東邊陳秀才叫嚷起來“都半個時辰了連盤兒花生米兒也上不了嗎?”

“哎,欒豪!”賬房和跑堂都惱了,朝後廚方向大吼了聲。

“來嘍來嘍!這剛做出來一忙活給忘了給,”一胖大漢子從後廚掀門簾進來,他頭戴頂布帽裹著頭,麻布圍裙油光滿面。他手裡端著一盤花生米一盤燒豬蹄。

這傢伙粗眉毛小眼兒大鼻孔趴趴鼻子厚嘴唇,掌櫃的直叫他河馬,但是大傢伙都不太明白,誰家還有河裡養的馬?

“王掌櫃您的花生米,陳秀才你的燒豬蹄。”

“這什麼東西,我要的燒豬蹄呢?”王掌櫃叫了聲。

“怎麼回事?我沒要這菜啊,上盤花生米這麼難嗎?”陳秀才拍案。

“上酒上酒!”“我的菜呢,麻溜的啊!”店裡混亂起來,孫長恩也不得不跑動起來,三位店員手忙腳亂越鬧越亂。這都有人喊退錢了。

“哎呦別退錢,別不吃了呀!”劉姝嘉風風火火從櫃檯後牆的自己屋裡跑出來,還是那身綠衣裳,手裡拿著把小團扇“王掌櫃的豬蹄,陳秀才的花生米…酒免您一盅,張先生的碧螺春……諸位都別吵啦!”

“肅靜!”門外走來位威風凜凜的人物,頭戴玄色四方高帽子,身穿暗紅色衙門官服,前胸寫著個大大的“捕”字,拔出腰間佩刀明晃晃揮了揮,眾人立即嚇得不敢再吱聲了。

胥辰安見狀立即三步並一步奔上去。

“苗捕頭,您裡邊請!”

他躬身請這位“大官”進門,拉開大門前長桌底下的凳子。捕頭坐下,他緊接著給倒上熱茶。

門外此時又跑進來另一位同樣衣著的捕快,不同的是方帽子更矮一些,他也姓苗,是苗捕頭的親哥哥。是雙胞胎兄弟,捕頭名為書賓,捕快名為書嘉。

“嗨,老苗。”胥辰安向後來者打招呼,老苗笑著點點頭便坐到苗捕頭身旁。

“照舊是來疊綠豆糕。”捕頭道。

劉姝嘉隨手把櫃檯上準備好的綠豆糕拿著,笑眯眯迎上來。

“嘿,什麼風把您吹來了,這個時辰可不是該在街上巡著嗎?”她坐到捕頭另一側,將綠豆糕推到捕頭手邊。

“咳咳,掌櫃的,咳咳…”捕頭清清嗓子“無事不登三寶殿,”他四下瞧了瞧,靠近劉姝嘉低聲道:

“最近咱鎮上得來個暴徒,說是一路從京城打架,一直打到咱關中這邊來了!這人武功不知多高,擅長暗器和遠端武器,到處打人,打完還撂下句‘這就是江湖嗎?’,可能是個武痴還是什麼走火入魔的瘋子,男不男女不女,咱這方圓百里可就此一家客棧,沒準兒就到你這裡來了,最近,有可疑人物,一定不要聲張,安穩住叫我來收拾,保重!”

捕頭拍了拍掌櫃的手。

“走了,走了!綠豆糕先記賬本上!”捕頭帶著哥哥直衝出門去。

“還記,還記!上次酒錢還沒結呢!”劉姝嘉沒追上逃離的苗捕頭,趴在門框上叫著。

“這臭小苗…”劉姝嘉氣憤的回房去了。

傍晚,店裡四人坐在長桌前吃飯。店門倒是還沒關上,夏夜的風吹著涼快又舒服。劉姝嘉坐在長桌頭上正對大門的太師椅上吃飯。

“哎呦臭河馬!打死賣鹽的了?加這麼多鹽要想齁死誰?”她吃了口炒油菜,狠狠捶了拳坐在左側的欒豪。

“哎——”欒豪長嘆口氣“這暴徒不會真找咱家店來吧。”

“瞧你那出息吧!”胥辰安夾了塊肉“再能打又怎麼樣?還打得過咱們掌櫃的不成?是吧掌櫃的。那人就是來了我也不怕,你看我…”他話還沒說完。

“還有房麼?”門口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一人,不高不矮,一身黑衣,戴著頂大斗笠擋住臉。

“小…小店打烊了。”胥辰安手一軟,饅頭掉在桌上,他快速再從桌上拿起來。

外面那人抖了抖手裡的橙荷包,發出“叮叮”的銀子聲。掌櫃豎起耳朵,在桌子底下踢了踢右邊坐著的跑堂的腿。

“啊…哦…沒打烊沒打烊!”胥辰安擰巴著臉堆笑,站起身“客官打尖還是住店……哦哦哦住店是吧,客官隨我來。”

他從桌子前站起來,一甩抹布請那人進來,他上了樓梯,那人輕輕疾走跟上胥辰安,稍稍頓了頓看了一眼這一桌人,只一瞬,又繼續往上走了。

“這不會就是那個暴徒吧?”欒豪小聲問。

“沒準。”孫長恩淡淡道。

“你管他是誰,有錢就是上帝!”劉姝嘉開心道。

“…上帝?玉皇大帝嗎?掌櫃的又在說些奇怪話了…”孫長恩道。

“銀子,銀子…”掌櫃的開心的哼著“看這人挺有的,最好多住幾天。河馬還不去廚房待命?人家風塵僕僕指定飢餓。長恩,抄算盤拿賬簿,又有收入嘍~”

孫長恩欒豪嘆口氣兩人各自起身就位了,劉姝嘉再咬了口饅頭也往樓上去了。

“掌櫃的真是掉錢眼兒裡了。”孫長恩嘆道。

“就是這兒了,”胥辰安一推門,帶那人來到一間房內“您需要洗澡水嗎?”

“嗯。”

“好嘞!”胥辰安扭頭就跑,走廊上遇見掌櫃的“我去燒水。”一步也沒停。

“這位小少爺,打算住幾天啊?飯菜需要嗎?”掌櫃闖進房間,那人剛剛取下斗笠,束髮,眉清目秀,俊的像個姑娘。

那人從荷包裡取出一塊銀元寶,劉姝嘉眼都直了,一把奪過來揣進懷裡,手勁不小“您好好休息,好酒好菜馬上來!”

那人伸手試探,劉姝嘉一拍他的手把它開啟“哎呦我們家正經生意,給多少咱也不幹那檔子事兒。”劉姝嘉開心的跑了。

那人眯了眯眼,揉著手腕。

關了店門後,除了跑堂還在往樓上端東西,其他三人繼續坐在桌子前吃飯。

“就是缺個打雜的!”他嘟囔著上了樓,不過很快便聽到他的慘叫聲。

孫長恩看了眼樓梯上,呆住了一瞬。

“阿蛋!”劉姝嘉拍案站起身來,轉身就看到那人反擰著胥辰安慢慢走下樓梯“幹什麼!動什麼手!”

劉姝嘉氣沖沖奔到樓梯口抬頭望著,孫長恩欒胖子躲在掌櫃的身後“快放開他!有什麼沒照顧好您的您直說,犯不著動手!”

“哼,這就是江湖麼?”這人聲音果然不男不女,孫長恩瞪著眼死盯住她,欒胖子高呼“果然是他!”

“少俠,少俠饒了小人吧,”胥辰安齜牙咧嘴“小人也不知哪裡得罪了少俠…”

“哼!”那人一推胥辰安,他便哎呦喂的奔下樓去,躲在掌櫃背後,劉姝嘉展臂護著三個大男人,緊盯著那人。

“列位,動手吧?”

“動手?動什麼手?現在是法治社會誰閒的沒事就動手?”劉姝嘉氣憤道。

“這兒可是江湖,不就該刀鋒相對拳腳相加麼?”

“這兒只是家客棧。”

“我可不這麼想!”那人說罷手中魔術般捏住仨小彈丸“接招!”那人甩手一丟。

“砰!砰砰!咔!”掌櫃的看準時機空翻只一腳便把仨彈丸全都踢飛,它們接觸到那些餐桌後瞬間炸開了。

“啊呀!我的桌椅!”劉姝嘉扭頭尖叫著看著桌子們被炸成碎片,那人倒是不留情,繼續甩出幾柄飛刀。

“掌櫃的!”“嘁!”劉姝嘉沉浸在被破壞的財產的悲痛中已經反應不過來,看著即將被命中的掌櫃的,胥辰安孫長恩同時衝出來,一人從腰間拔出藏著的小刀,一人從袖子中抽出一柄木劍,齊齊砍飛飛刀們。

兩人驚異地互瞧一眼,立即並排衝向樓梯上的那暴徒。

“這就對了!”那人扶住樓梯把手一躍而下,落地後抓住兩隻板凳丟向二人,他倆剛要揮武器砍碎它們,聽見掌櫃發出的爆鳴聲只好躲開,可板凳還是摔碎爛掉了。

“你這臭蟲!”劉姝嘉衝向暴徒,暴徒左右逃避,又摔了不少瓷器、傢俱,最終被胥辰安一掌拍倒,擒住控制起來。

“輕點,人是個女孩子。”掌櫃的剛要狠狠用腳踩踏暴徒的頭,孫長恩開口了,她懸住腳。

“女的?”胥辰安探頭往暴徒胸前看。

“看你大壩!”劉姝嘉給了胥辰安一巴掌,換自己擒住暴徒,把她扶起來。

“你們三個打一個!不講武德!”暴徒的頭髮散了,劉姝嘉仔細看了看她的模樣,沒錯,是個姑娘。

“不講武德?因為我們是年輕人。”劉姝嘉隨口道。

“?”眾人頭上冒出問號,關年不年輕什麼事。

這姑娘還要掙扎,劉姝嘉揮掌砍暈她。

“列位都這麼能打嗎?安哥,剛才你幹嘛去了?”欒胖子呆了。

“我都退隱江湖了,不動干戈。”

“就你?還退隱上了?”孫長恩冷笑。

“你…!”

“行了行了,都別吵吵了,你們幾個收拾收拾店裡,明早胖子去找小苗來,”劉姝嘉扶著那姑娘往後院走“砸成這樣明天還怎麼做生意啊!”

***

“放開我!”那姑娘被綁在後院另一間空房的頂樑柱上“三打一算什麼本事,有種的一個一個來!”她叫喚著。

“叫叫叫,叫什麼叫!”胥辰安帶著掌櫃的推門進來,他把端著的一碟菜一隻饅頭放在房內的小桌上便出去了。劉姝嘉坐在桌子前。

“姑娘多大年紀,姓甚名誰?”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柳長青是也,今年剛滿二十歲。”柳長青搖頭晃腦道。

“柳長青…天下第一捕頭柳宗林的女兒?”劉姝嘉問。

“別提我爹,我出來闖蕩江湖可就是為了擺脫我爹的名字!”柳長青昂首挺胸。

“哼,我一定要讓別人提起我來說的是‘柳女俠’,而不是‘柳大俠的女兒’!”

“現在大家提起你來只會說是哪裡哪裡來的暴徒,哪裡哪裡來的武痴。”劉姝嘉笑道。

“什麼?”柳長青看著眼前的女人。

“還不知道呢?你從京城一路打到關中來,誰不知道有個橫空出世的暴徒到處惹是生非的?某種程度上你已經要和柳宗林柳大俠齊名了。”

“怎麼會,怎麼會叫我暴徒呢?”柳長青皺了皺眉“難道不是女俠、俠客之類的?我可是正兒八經找人切磋,一路打遍無敵手…”

“你可知道怎麼做大俠嗎?”

“不就是闖蕩江湖行俠仗義,武功高強…”

“可是你的江湖在哪兒呢?你又怎麼行俠仗義了?”

“我……”柳長青語塞,的確,自己自打從家裡逃出來,就是一路找人對決,走到哪打到哪“可江湖不就是刀光劍影嗎?做大俠不就是要重拳出擊…”

“那麼你還是沒有找到自己的俠道,”劉姝嘉哈哈笑著“你那隻讓人以為是個武痴罷了。”

“俠客俠客,有能力有實力不是用來打架鬥毆,不是用來爭個上下高低,而是…”她揮了揮手,環顧四周“守護你所處的地方、你所在的江湖。”

“我這店日日形形色色的人來往不絕,這就是我的江湖,我守著自己的客棧,守著自己親愛的人,這就是我的俠道。”

“綁了一夜了,累了吧。”劉姝嘉幫柳長青松綁“這有些飯菜,吃些吧。”

“謝謝掌櫃的。”柳長青揉揉手腕,坐下來狼吞虎嚥,風餐露宿果然是餓極了。

“屬於我的俠道嗎?”

***

晌午,苗捕頭把柳長青送了回來。

“小柳,回來啦。”劉姝嘉從孫長恩身邊走過來,坐在柳長青落座的長桌旁,她換上一件橙色衣裳,袖上繡著淺淺的花,簪子只束了頭頂一撮頭髮紮了個小丸子,餘下的頭髮披在肩上,她猛幹了一杯茶水。

“咳哈!本女俠上午去衙門給那些被我揍過的人賠了不是賠了錢,大家聽我是初入江湖倒是和和氣氣原諒了我。

現在我決心留下來,在你這店裡好好品品這俠道,所以…退隱江湖了!”

“啊哈哈哈!就你?還隱退?”柳長青白了一眼跑堂的。

“掌櫃,你這店裡我摔毀砸碎的,算算多少錢,我在你這店裡打工還完!我帶出來的錢都賠完了。”

“好個女俠風範!來,長恩!”劉姝嘉拍手,孫長恩抱著算盤賬簿毛筆跑過來。

“楠木桌子四隻,長凳五條…”孫長恩清點著。

“得了,直接報價!”柳長青把手一揮。

“好爽快!共計紋銀二百兩。”劉姝嘉道,把契約推給柳長青,她看也不看大筆一揮,簽上名字。

“小錢小錢,我一個月多少薪水?”

“一個月五錢。”

“好,一個月……五錢?!”柳長青嚇得從凳子上滑落。

劉姝嘉急忙扶她起來,她看著剛剛簽訂的“賣身契”,明明白白的寫著——工錢一月五錢,她剛要搶,劉姝嘉一把藏起來。

“一個月五錢,兩個月掙一兩,二百兩,那我…”

“沒錯!你要給我打三十四年工!包吃包住!”劉姝嘉興奮,廉價勞動力哎!

胥辰安興奮,終於有人來減輕負擔了!

孫長恩興奮…你興奮個錘子。

“爹爹,救我!”柳長青拔腿往外跑。

“阿蛋。”

“得令!”胥辰安閃身擋在門前,給柳長青遞上一把大掃帚和一條吸汗毛巾“多多指教了,柳女俠…哈哈哈哈哈哈!”

“小柳,柳女俠,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何況你還是簽了合同的。”劉姝嘉收了賣身契,回房去了。

“哎客官您裡邊請,打尖還是住店呢?”胥辰安繼續攬客,孫長恩又站回櫃檯。

只剩下柳長青呆在原地。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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