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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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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姬洗完澡舒舒服服的睡下了。

這一晚她夢到了那一棵梅花樹。她不知有多久沒做這個夢了。夢裡依舊是大雪天,積雪壓彎了樹枝,襯的紅梅更加的鮮紅。她一如既往的坐在亭子賞梅。突然一抹鮮血灑在了雪白的地上。這是以前的夢裡沒有出現過的。伯姬掙扎著想要醒來,卻沒有成功。這時夢裡跑來一男一女,那婦女喊著,“女兒,快跑。”伯姬驚恐的看著向她跑來的婦女,她不認識她,為什麼要喊她女兒?後面追來了好多人,那個男人一邊打一邊退,護著身後的婦女。伯姬想跑,卻怎麼也跑不快,後面的人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啊!!!”伯姬尖叫著驚醒過來。

她用手撐著腦袋,汗水浸溼了她的頭髮。死裡逃生的夢境,讓她心臟瘋狂的跳著,久久不能平復。他們是誰?

伯姬下床,點亮了蠟燭,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下。她自小就經常夢到這顆紅梅,每次夢見,都是溫馨的,雖是冬日,心裡確是暖洋洋的。從不像今日兇險,更沒有見過那對夫妻。為何他們喚她女兒?

她是見過自己父母的,雖然他們早逝,但也在她記事以後才去世的,這個夢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兩張陌生的臉像刻在腦袋裡一樣清晰。她心煩意亂,睡意全無。

抹黑去庫房拿了酒,這些年她已經很少夢到梅花了,夢到更多的是那個腿傷的少年,夢到自己拒絕他的挽留,夢到自己回到那裡空無一人。

她隨手拿了狐裘,慢慢的向滿園春走著。路面結了不少薄冰,踩上去咔咔的響,響的她煩躁不已。她施展輕功,飛上了屋頂,蜻蜓點水般行走著。

很快,她就到了滿園春,這次她直接從屋頂過去了,徑直走進聽雨樓。裡面的人呼吸綿長,似乎睡得正香。她走近看著他的睡臉,實在太像了。她從懷裡掏出了問月的面具,猶豫了一下,放了上去。

熟睡的人,感覺到了她的氣息,悠悠醒轉。“你怎麼來了?”

“這面具你可認識?”伯姬俯身看著面具下的臉,真是可笑,那張臉明明日日夜夜都纏著她,但她卻開始不確定那張臉到底長什麼樣了。那個她日思夜想的人,正在從她的記憶裡消失,越來越模糊。她忍不住哭了起來。

李二郎剛睡醒,看她突然哭了起來,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該不該先去看那個面具,屋子裡太黑,他看不清。伯姬越哭越傷心,猶豫再三,李二郎還是決定先安慰她。他把她摟了過來,將她的臉埋在他的胸膛,輕輕的拍著她的背。

哭了好久,懷裡的人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想開口安慰,又不知她為何而哭。他想看看那個面具,可伯姬將它護在懷裡,他也不好去拿。無力感席捲全身。

他伸手捋了捋她的頭髮,被淚水覆蓋的臉,顯得楚楚可憐。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她。記憶裡她是陽光的,快樂,溫暖的,調皮的,悲傷不曾侵擾她半分。可現在……思緒紛飛,他忍不住收緊抱她的手臂。

不知過了多久,懷裡傳來穩定的呼吸,她哭著睡著了。李二郎下床,將她抱到了床上,蓋上了被子。在她額頭落下輕輕一吻,然後起身拿了狐裘,在旁邊榻上睡覺了。

第二天早晨,伯姬睡醒的時候,李二郎已經出門。昨晚哭了那麼久,伯姬又累又困,用了早飯,又回去繼續睡了。等她醒來已經午時,李二郎在書房議事。她讓靈兒準備了點心和茶水,去亭子看話本去了。

晚上李二郎陪她吃了晚飯,聊了一些有的沒的,誰也沒提昨天晚上的事情。

接下來接幾天,伯姬都住在聽雨樓,李二郎的生活很規律,早上出門,下午在書房議事,晚上陪她,吃飯聊天。吃完飯有時一起在亭子喝茶,有時陪他練槍。

就這麼混了幾天,伯姬還是打算回安景堂問問大哥關於父母的事情。這夢太過於真實了。過了這麼多天,那個夢的細節她都還記得,好像親身經歷一般。

她跟靈兒說如果李二郎問起,就說她回安景堂了。

她騎著馬回到了安景堂,裴景和裴離正在忙著看病。她就坐在旁邊等。

等他們忙完已經到了午飯時間,他們又一起來到了後院用飯,剛進去就看見兩位嫂嫂坐在那裡等了。她們看見伯姬,眼裡寫滿了戒備。嘴上說著好聽,句句都在防著她,生怕拿了家裡的用了家裡的。伯姬不耐煩的聽著,這麼多年過去了,這兩人是一點沒變。草草的用完飯,伯姬就走了,再不走媒婆都該來了。到門口就聽大哥二哥在訓斥兩位嫂嫂,她聽到了沒有任何反應,頭也不回的走了。

因為兩位嫂嫂的緣故,想問的話,一句也沒問出口。

她煩悶的很,出門去了南星館。想借生意上的事分散注意力,然而龍大哥把店裡打理的井井有條。聽著他彙報,伯姬大概理清店裡的情況,安景堂那邊生意穩定,陸續有一些小店鋪受影響也願意從她們這邊拿貨,朝廷那邊對於他們及時收集到虎骨表示很滿意,陸續也有一些單子進來。總之,沒什麼需要她操心的。她聽完報告,又去看藥材庫。轉了一圈,她喊了千里去他上次買桂花糕的酒樓聽書了。

那說書先生口沫橫飛,據說一個月後,軍隊就要去邊疆了,這次領兵的是消失了好幾年的秦王。說起那秦王,群情激昂,說書先生更是來了勁,一頓誇,還講起來戰神秦王以前的戰績。什麼巧斷糧草,不戰而勝,什麼孤軍深入,智取敵將首級……

伯姬喝著茶,吃著桂花糕,心想著這秦王到底生的什麼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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