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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將言慶身上佈滿奇怪符文的事情如實相告,並詢問他的真實來歷。
“哥哥說是在慶雲頂附近的一處草原找到我的,別的我就不清楚了。”
“若我所料不錯,被鎮壓在沼澤地內的魔神就是你娘。”
帝君的推測令言慶喜憂參半。
喜於自己的孃親還在世,憂的是此生再難重逢了。
“我娘因為什麼被鎮壓的,危害嚴重嗎?”
“倒是沒有傷人,就是突然跑來尋我報仇,可能是魔神戰爭時期結下的仇吧。”
得知情況的言慶心中開始盤算,要付出多大代價才能將自己的孃親解救出來。
“五百億、不,三千億摩拉能不能讓我見一面我娘,就……”
“絕無可能。”
言慶要求還沒說出就被帝君一口回絕了。
“一千年於凡人而言十分漫長,於魔神而言微不足道。”
“若今日為你破例,今後任何魔神都可以到璃月大鬧一番,大不了關個幾千年在認個錯,如此這般璃月將再無寧日。”
雖然情感上言慶很想替母親求情,但理智告訴他此事絕無可能。
“五百億摩拉全當感謝帝君救我這條狗命了。”
“謝過帝君為我做媒,不過我言慶就算在沒骨氣,也不會和仇人介紹的物件成親,訂婚一事就此作罷吧。”
“輕策莊一事還請另尋人選,以後別再見了,慶雲頂不歡迎你。”
言慶將手中的劍還給了削月筑陽真君,轉身同申鶴姑娘做最後的道別。
“對不起,令尊要殺要剮我言慶都如數接著。”
“但凡申鶴姑娘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交代完一切後言慶走出了往生堂宿舍,徒步返回慶雲頂。
申鶴姑娘站在原地哭了很久,來的路上她就打定主意這輩子要跟言慶在一起了,即使師尊怪罪她也絕不妥協。
做好內心建設的申鶴從儲物袋內取出了一個小揹包,其他事物全部交還給削月筑陽真君。
“麻煩真君轉告師父,申鶴不回去了,下輩子申鶴在報答她的養育之恩。”
申鶴一路小跑追上返程的言慶,在其身後緊緊的跟著。
即使言慶中途不斷驅趕她,申鶴也默默跟著對方。
見此情景削月筑陽真君幫著兩人勸說帝君,卻被對方劈頭蓋臉的責罵,本就一肚子怨言的他此生第一次對帝君發脾氣。
“他只是個孩子,他就想見自己的孃親一面,他有什麼錯。”
“今天我才意識到,自從歸終走後你就變成了一塊毫無人情味的石頭。”
“他們倆的事你自己跟大家解釋去,以後別來絕雲間了,沒人歡迎你。”
削月筑陽真君將儲物袋丟下後摔門而去,快步追上身無分文的兩個苦命人。
“這把武器留著防身,石頭是石頭,我是我,這東西和帝君沒關係。”
“退親的事先不急,等著你們走回慶雲頂再說,路上再想想,後悔還來得及。”
“這點錢你拿著路上用,我先行一步把訊息帶給你哥,路上照顧好申鶴姑娘。”
削月筑陽真君將三省劍和一個錢袋交給言慶,隨後化身一條麋鹿踏空而去。
沉重的摔門聲將熟睡中的小胡桃吵醒,她光著小腳來此檢視情況,正撞見帝君蹲在地上掩面哭泣。
“鍾離叔叔你這是怎麼了?”
“又一位故友離我而去了。”
帝君擦乾臉上的淚水,等胡桃穿好一身粉色的小裙子後帶她去往生堂找爺爺。
“小胡桃,你說我是不是有些太不近人情了?”
“不會啊,鍾離叔叔對胡桃就很好啊,不但經常帶我吃好吃的,還給我送很多禮物。”
“如果有一個人為了全璃月人好,阻攔一對母子相見,他算好人嗎?”
胡桃被這個問題問住了,停在原地思索很久才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胡桃覺得他不是好人,他今天可以為了大家阻攔這對母女,明天也可以為了大家犧牲掉我和爺爺。”
“可我們怎麼保證自己不會是那對母子呢,胡桃和爺爺也曾是你口中大家的一員啊。”
見鍾離沒聽懂自己話中的意思,小胡桃又給他舉了一個例子。
“即使帝君也不可以犧牲一小部分人的利益來成全更廣大群眾的利益,除非那個人主動自我犧牲。”
“就像移霄導天真君可以讓其仙人斬下自己鹿角撐起天衡山,但仙家不能為了撐起天衡山要求移霄導天真君斬下鹿角。”
一個十歲女娃的回答讓帝君心中的絕對正義開始一點點崩塌。
等鍾離兩人來到往生堂時,見到胡堂主手握護摩之杖守在店門口,儀館小妹已經依著門框睡著了。
“鍾離客卿您可算來了,昨晚一個小姑娘從一個法寶內變出了整棟樓的摩拉,現在店裡已經沒有落腳的地方了,你快將那個姑娘叫回來吧。”
“她走了,不會再來了。”
說完帝君取下腰間的儲物袋,將往生堂內的摩拉盡數收入其中。
“就是這個袋子,那個年輕人怎麼樣了,需要準備後事嗎?”
“雖然活著,可能活的更不開心了吧。”
聰慧的胡桃見狀猜到了眼前這個鍾離先生就是那個阻攔別人母子相見的惡人,趕忙出言寬慰。
“有啥不開心的,我要是有這麼多錢睡棺材裡都能樂醒。”
“有時候大人就是太固執了,不像我們小孩子,做錯事道個歉大家還是可以在一起做朋友的。”
胡桃的一席話令帝君更加感覺無地自容,剛剛他還給劍賜名三省,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忘記了反省,馬上就快成一個孤家寡人了。
意識到自身錯誤的帝君仍然拉不下臉來給一個孩子道歉。
帝君想編一個合適的理由,挑一個合適的時機,找一個合適的位置,帶一個合適的朋友了結此事。
理由是現成的,神之心還在言慶體內,帝君想要取回就得破解他身上密密麻麻的符文,可以將這件費時費力的事情交由他的母親做。
位置和朋友是現成的,言慶徒步回去會路過望舒客棧,他願意花費三千億摩拉見自己母親一面,自是不會不去拜訪恩師的。
時機自然也就定下了,在其將心事與降魔大聖訴說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