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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定忱正感慨她說謊“十年如一日”的技術。
剛準備開口,突然進來一通電話,是周彥打來的。
RM的人明天就會回國,羅恩特派助理肯尼送來了越洋小禮物,另外還有一些專案動工的具體事宜,想在最後跟他親自確認一遍。
“嗯,我這就回去。”
晏定忱掛了電話,心情略染煩亂,仔細一想她也不是敢亂來的性子。
想要騙過他,她怕是還得再練上個幾十年。
他抬手解開門鎖,低聲道,“下車吧。”
溫涼有些驚訝,轉念想到剛才那通電話,猜他應該是有事要回公司處理。
“哦好。”
溫涼邊在心裡感謝周彥救了她一命,邊急忙解開安全帶下車,生怕他下一秒又會後悔似的。
晏定忱沒有著急開走,而是降下車窗,叮囑中透著警告。
“參觀結束就趕緊回家,敢在外面鬼混等著我收拾你。”
又來了…管天管地…他是管她上癮嗎?
“知道了。”溫涼不耐煩道。
晏定忱又在附近掃視了一圈,才關上車窗,驅車離開。
幾乎是車身消失在視線中的同時,溫潤的聲音像是掐著時間似的從她身後傳來。
“溫小姐。”
溫涼回過頭,揚起禮貌的微笑。
“迪林先生。”
“這個給你。”
羅恩遞來一瓶礦泉水,溫涼點頭接過,摸到瓶身,她微微一愣。
是熱的。
“謝謝。”
她聽說國外沒有普遍喝熱水的習慣,沒想到對方竟然考慮到國人的飲水文化,還挺細心。
羅恩抓取到了她眼中一閃而過的驚訝,看來他剛才在便利店裡的選擇是正確的。
“沒想到昨晚的雪下得這麼大,天氣冷的時候我喜歡喝熱可可,今天入鄉隨俗,也試試熱水。”
溫涼很欣賞羅恩說話中的分寸感,懂得照顧他人情緒又不會覺得生硬。
果然,有領導力的人,語商都很高。
不對,晏定忱就不是…至少跟她說話的時候不是。
兩人閒聊了幾句,不一會兒,博物館的負責人迎了出來。
“館體年久失修,這段時間一直在修繕,所以部分展廳暫時不對外開放,你們多理解。”
三人走在校園路上,老館長語重心長地解釋道。
“沒關係,是我貿然來訪,問題在我。”羅恩主動攬下責任。
溫涼也附和道,“給您添麻煩了。”
她入校之前,老館長就一直在校任職,這麼多年待人和善、勤懇敬業,眼看就要退休了。
“你這孩子,跟我還說客套話……”
這話聽得溫涼心裡暖暖的。
她在校時,社團活動需要分管一部分博物館的工作,時常會跟老館長溝通交流,一來二去大家就熟絡起來了。
正說著,三人停駐在博物館門前。
老館長表明自己還有事要忙,打過招呼便離開了。
溫涼和羅恩走進大門,周身頓時被館內充足的暖氣包圍。
她脫下外套,抬頭看見男人駐足在簡介牆前。
館內參觀的人並不多,偶有幾人,零零散散。
幸好博物館內的所有文字介紹都有對應的英文翻譯。
溫涼不疾不徐地走到側後方,放輕聲音,儘量保持口齒清晰。
“一號展廳是學校的建立歷史及簡介,雖然年數不長,但這裡培養出了許多名人明星,您認識秦歌嗎?”
羅恩扭頭看向她,眼底的不解一閃而過。
“認識,國際影星,秦小姐很優秀。”
“是吧,跟這麼優秀的人做校友,既自豪又慚愧。”
溫涼說著又轉身指向對面。
“秦歌是表演系的,那邊就是她的獨立展廳,您感興趣的話,一會兒我再帶您去參觀。”
“好。”
兩人繼續沿著路線往裡走,溫涼始終站在斜前方,為對方做介紹講解。
羅恩眼下正在走神,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他不太理解,這女孩明明是晏定忱的人,怎麼可能不知道晏定忱對秦歌的態度。
可她絲毫不避諱談及秦歌,更沒有閒言冷語,反到侃侃而談,甚至與她自己說的一樣。
“既自豪又慚愧。”
羅恩感到有些意外,這女孩…似乎跟他查到的資料裡所描述的不太一樣。
兩人沿著樓梯走上二樓,映入眼簾的是一面照片牆,牆上內容是學校歷年優秀畢業生的個人照。
放置在最中間的依然是秦歌,羅恩卻一眼看到了溫涼的照片。
金色盔甲,鳳翎銀冠,一柄白杆長槍破空而出,眉宇間透露著一股堅毅的肅殺之氣。
僅僅是張靜態照片,他卻能感受到角色的翩翩英姿,與昨晚舞臺上的她,完全不同。
“這是花木蘭?”羅恩指著照片猜問道。
溫涼順著方向看過去,那是她畢業匯演的舞臺照。
她笑著搖頭,“是秦良玉。一位文武雙全、赤膽忠心的大將軍……”
羅恩只知道“花木蘭”,卻從沒聽過“秦良玉”。
溫涼的一番講解讓他感受到了這個人物的智慧和魅力,眼前的照片也跟著活靈活現起來。
三樓。
兩名維修工人正抬著板材一前一後下樓,走到拐角的視線盲區,不小心碰翻了堆摞在一起的塗料。
大面整桶塗料轟然倒塌,有的滾下樓梯,各種顏色翻灑在地,有的直接摔下三樓。
羅恩還在認真聽著講解,溫涼聽到突如其來的嘈雜聲,抬頭髮現幾桶正從三樓摔落的塗料。
“小心!”
她心下一驚,下意識伸手將人拉到身後,護著對方後退。
“咣!砰……”
桶身摔裂在地,塗料四處飛濺,他們兩個躲避不及,也沒能倖免。
羅恩被身前的人擋護住,全身只有袖口和褲腳濺了星點。
而溫涼並沒有這麼幸運,身後和身側都是各種顏色的塗料,成片相連,臉和頭髮也濺到了,看上去像個七彩人。
羅恩完全沒有預料,他剛才聽得入神,來不及反應,發生了這樣的事故,不由得心生愧疚。
“你沒受傷吧?”他擔心道,又從口袋拿出紙巾,替她擦拭臉上的塗料。
溫涼回過神來,意識到不妥,接過紙巾擦了擦臉。
“我沒事。”
她低頭看了看一直攬在臂彎的外套,也是五顏六色。
這身衣服算廢了…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