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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上午訓練完，我和徐衛貞為了打發時間，約上週全去了職工食堂。其實我們鬼已經沒有餓覺了，透過筆試之後我獲得了定期出獄訓練的機會，才知道我們平時要是碰巧逮到受不了刑罰想逃跑的鬼魂，或者真的在刑罰中死的透透的聻、希、夷，呃也可以當小零食。但是每天食堂來來往往的冥司也不算少，大家之前都是人，偶爾來吃點人間的食物是像我們這種有頭有臉的鬼共有的情趣。
到陰間恢復五感卻無長期用武之處，我聞到鍋包肉的味嘴裡就已經開始蓄口水流了，家人們，陰間的職工食堂，我給五星。三人點了一盤鍋包肉，兩盤魚香肉絲，一大盤東北冷盤，兩架烤鴨，還有二百張春餅，冥司用餐規定不能鋪張浪費，今天穆深不在，少來點，不夠再點。
“淼，小馳好像談戀愛了。”看徐衛貞的表情和語氣好像在說什麼國家大事。
我咀嚼的動作停頓了一下，肉塞的兩頰鼓起來，然後繼續邊嚼邊問道：“談唄，好事啊，對方男的女的啊？”
“臥槽，好問題，你不問我都沒想到這點。”周全一副事不關己乾飯到底的樣子，我倆都是隨口搭話，並沒有徐衛貞預想的擔心。
“跟一個女人。”徐衛貞又艱難的開口，他總是不一口氣把話說完，好像不方便說一樣，難怪穆深每次見面都說讓他大大方方的。
“哦，那就沒事了，反正搞不出孩子啊，談去唄。”還好不是跟男的，我都難以想象張馳用我的身體開啟那扇新世界大門會是一種什麼局面。媽呀···
而且我確實是這麼想到，世俗的眼光其實根本就不怎麼重要，我們平頭百姓又不是什麼明星，名聲不好也不耽誤打工。“談個戀愛而已嘛，我在陰間也混了幾十年了，你倆更不用說，埋地裡都成蠍子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嘛，呃反正就是那麼個理吧，就別操那個心了。”
“你才成蠍子了”，“誒，我還真成不了”。
“把人家生前痛處拿出來說你有鬼德嗎？”，“沒有。”
嗨，多少年老鬼了跟我扯這個。
相處久了之後我發現周全我倆性格挺像，所以總能吵到一塊，雖然他犯劍的頻率比我低點。反正夢裡對張賢那麼溫柔的那個周全我是至今沒見著。
每當我倆拌嘴時徐衛貞總會有效的打斷施法，比如現在。
“有孩子。”
“啊？”我和周全異口同聲的驚呼了一聲。周全腦子這麼靈光的一個人都有點宕機，別問我怎麼發現的，這狗有飯是真吃啊，包那麼大一個春餅，這會正卡嘴上了，也不知道這聲“啊”是咋露出來的。
我大腦飛速運轉，沉默了一會，巴巴的把魚香肉絲摞在烤鴨片上，然後卷好春餅雙手敬上給徐衛貞。
“師父，我的親師父，當徒弟求你了，你能不能一口氣把話說完！！”這要是擱我前兩年在人間的脾氣，急起來都得咬壞好幾雙拖鞋了，真肉啊這人。
徐衛貞尷尬的咳了兩聲，“就是你弟弟撿了個孕婦，兩個人住在一起，相處的還不錯。”
“同居啊？”周全問。
……
“她們兩個女孩子住一起能怎樣呢我請問？”“然後呢？”我也沒跟女孩子在一起過，一時有點好奇，但是徐衛貞好像並沒有要講吓去的意思。
“沒有然後了呀。”
“不是，她倆咋談的呀？倆女孩，你看到啥好東西了？”臥槽，大哥，我真的很好奇。
“她倆就是同吃同住，你弟弟打工，晚上還帶好吃的給那個姑娘。”
“沒啦？”
“沒了。”
有一種充了影片會員後發現平臺沒買版權的無力感。
周全也一副很掃興的表情，“嗨，這有啥呀。不過咱們去陽間看到的都是魂魄，他看見那麼大個小夥子和一個懷孕的姑娘，有點錯亂也正常。”
嗷~原來回到陽間看到的就是直接看人的魂魄了呀，“你咋知道？你又不是拘魂使。”
“休假，休假懂不懂，正式冥司就是這個待遇。”
“切，好像誰不能是一樣，你等著，我下次實踐測試不僅要過，我還要拿優等。”真話，要拿就拿優，說完我心思也不在乾飯上了，把這些菜都收拾完，拉著徐衛貞就去訓練。
結賬當然是刷周全飯卡，我又沒錢。
下次大考在人間的八月份，術法已經考完了我就不能總窩在枉死哭城裡看書了，最近出城的機會很多，雖然每日都期待精進實戰經驗，但是每天走的時候我還是會有點不捨。髒蛋很懂事，我跟她說媽媽去上學了，她就答應著以後也要像我一樣好好上學。
術法測試透過後我被安排給徐衛貞在修煉秘境打輔助，順帶提升敏捷度和坦度，由於他練我練的實在狠，而且實力確實強勁，所以我趕緊抱上大腿認他做了師父，為的就是實戰測試結束後也能跟徐大拘魂使混，能出任務，多去人間實戰，把他的本事都學過來。
然後碾壓他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但是他確實很厲害，整的我現在看見他就想聲師父，不然自己下意識的都覺得彆扭。
【試煉境】
又放走了···我為什麼總忍不住跟亡靈嘮嗑呢啊啊啊！！
挫敗，徐衛貞也看出我狀態不好，陪著我坐到一處石階上。“其實實戰一點都不難，反正能不能打都要上的，克服心裡的雜念，作戰時絕對不要分心就好了。”
我沒有應答，這些天的試煉我就是在這事上栽了好多回，我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不分心對我來說怎麼會那麼難。明明斬殺惡靈、厲鬼都練的挺好了，卻在縛魂上總是捆不住，是不是我的繩子有問題。
“如果感覺繩子有問題就是你拘魂術練的有問題。”
他怎麼聽到的？“不可能，我術法可是優等。”
“我知道···只是，你總希望能為一件壞的事情創造另一種可能。”徐衛貞授課的時候很認真，講話含金量很高，難怪他平時那麼沉默。“但是死也不一定是壞事，讓他們結束苦難的人生是仁慈的，審判廳一直都在儘量寬慰亡靈罪孽心念，十殿各級的很多同事們也有在盡力為他們辯護爭取順遂合理的命數，冥司就是要為亡靈負責的，每個環節都要配合好，我們拘魂所是打頭陣的，這些我相信你都明白。”
我低下頭反思，“我明白。”只是這裡映出的案例都太真實了，有些人變成鬼真的冤，單憑一根縛魂索的連線便能染上一身遺憾。
距離我的死亡已經過去太久了，而且我也只是輕輕的難受了一小下就接受了，雖說是挺樂觀，但成為合格的冥司靠的不是樂觀。我抬起頭看向徐衛貞，不知道他們扛過生死遺憾的人到底有著怎樣的內心。
“你很頑強，遇到怎樣的逆境都能在荒蕪中開拓出屬於自己的神域，相信你在人間也是很努力很堅強的人。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就在公園裡默默的流淚，任憑自己隨意的飄在空中，身上映著淡淡的月光，看起來不像鬼，像是迷茫的神。”他望著試煉境中的潔白的月，自顧自的說著，見我不回應便低頭看了我一眼，見我盯他盯的認真，又彆扭的移開視線。
“你總能創造出美好圓滿的境地，可拘魂使是沒有安逸太平的日子的。世上每日都在死人，要習慣。並不是每個鬼都會乖乖的被你帶走，無論他們多脆弱悽慘都不能心軟，你要這樣想，他們越是可憐越要早點帶回來，好早點給他們安排上合理的陰間福利待遇。陽間有什麼，那破地方鬼都不住。”
“嗯···你說的對。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