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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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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整整一個白天過去了,外面還是烏泱泱的一片,洞子裡面也不見一絲光亮。周為第三次拿出玉米棒子餅準備吃,李林側身靠著一面牆,背後墊著乾燥的草料,以防打溼自己的衣裳。“周為,咱帶的乾糧要省著點吃,不怕別的,就擔心這雨下不停,後面幾天的日子全靠著這些糧食撐起來了。”話音剛落,李林因為一個姿勢維持太久,身體不舒服,就微微調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身後的草料跟著他的動作,“窸窸窣窣”響了起來。不一會兒這聲響就消失不見了,李林兩邊都有人,在無盡的等待當中,大部分村民都是無事可做,並且也是無可奈何的。最好的就是睡覺,人在睡眠當中可以降低自己的生存需要,水、食物啊,消耗的是最慢的。這無盡的黑暗之中,所有沉睡的人都是以另一種形態在忍耐和等待。睡不起的是小孩子,第一天進洞,不知所以的孩子是新奇的,從一直居住村莊來到了一個新地方,還有這麼多人,這股好奇驅散了內心對暴雨、對黑洞的恐懼,他們也無心睡眠。幾個小蘿蔔頭你挨著我、我挨著你,湊成了一個不小的圓圈,手上拿著一根小棒棒,在溶洞的地上畫著一些根本看不清的圖案。末了,還要旁邊的夥伴欣賞一下,周為突然很羨慕這些孩子。孩子的世界是沒有被開發過的純真大自然,成熟的大人會給這個空間罩上一個金剛保護圈,人不可能一直保持一種狀態,小孩會長大,大人會變老,老人會有離開的那一天。懂得生命終會消逝,才有力量去保護比自己力量要弱小的人。孩子不用想這麼多,他們的世界最理想的狀態就是對外面的世界心懷期待,雖然總是有失望。被保護的人有一天會成為守望者,一代又一代,太陽東昇西落,人間煙火不熄。也許是睡多了,十分精神的周為想的東西越來越多,他也有很多問題,還沒有找到答案。曾今的自己,在最需要保護的時候,他是去了精神和實際的家園,這是幸運還是不幸呢?在李叔的神話故事裡,被砍掉腦袋的刑天,居然自己長出了眼睛。沒有頭卻可以看見萬事萬物,失去的東西會不會有一天也會回到自己的身邊呢?這就是人,從女媧造人的那天起,除了賦予他們生命,最重要的是,送上了珍貴的大腦。腦袋能讓人學會思考,眼睛看到的是面前的困境,是沒完沒了的暴雨,是不見天日的出鏡。但是隻是看見解決不了問題。

洞子裡的日子根本不能算是生活,沉睡的人們也不能長久的陷入睡眠,人對周公並沒有這麼多的喜愛。怎麼辦?陽光、食物的缺乏讓人開始暴躁不安,聚集在一起的情緒除了相互影響,更像是一種催化劑,讓一人份的恐懼四散蔓延,精神上的病毒在逐漸擴散,黑暗中蠢蠢欲動的蛇在慢慢地捕捉環境當中的養料,絲絲地吐著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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