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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明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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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夏天就這樣悄無聲息的從世界的每個角落消失。周為意識到秋天的來臨,是在一個帶著露水的早上。工地還剩最後一點收尾的工作需要完成,包工頭主動讓周為留下來,這樣自己又能多掙點兒了。周為跟劉小蘭的後面單獨見過一次,還是在王大娘和劉家父母的撮合之下,兩人約在了村裡的露天放映場。那天晚上週為早早就收了工,向平時愛打扮的工友借了他的香皂。周為仔仔細細地用這塊散發著淡淡香味的香皂,洗遍了自己的全身。撲通撲通跳著的心臟,讓他第一次如此享受這樣的等待。之前就已經準備好的乾淨衣裳,當所有的所有都準備好時,馬上就要啟程前往約定的地方。周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試圖想要自己躁動不安的內心平復下來。莫名的,這個年輕人又感到了一絲悲傷。自以為當幸福快要來臨時,那若有似無的滿足感和失落總是會相伴而行。對於一無所有的周為來說,失去太多和得到太少,會讓感情的天枰天然失衡。越是在意,就會握得越緊。

周為抵達約定地點時,時間還尚早。他無所事事,索性蹲坐在場地的邊緣。這個時候周遭的人已經慢慢聚在一起,就等著村上放映電影的工作人員準點達到。天邊的半點紅霞還映照著整個村落,點綴上細膩的溫色。周為靠在邊上的一顆古樹下,聽當地人交談才知道這棵樹已經活過了很多個年頭,周為仔細算下來,居然發現樹的年紀有10個自己的歲數。雖然太陽已經回家,但是夏季的燥熱還是讓人只想要找到一個涼快的落腳之地。周為就靠在這個自己祖宗輩分的樹下,靜靜地等著自己心上的人。周遭有農人交談自己的種菜之道,什麼時候播種,雨水太多又該怎樣處理;孩童就在大人一邊,嘰嘰喳喳地爭論著自己的武術招式最是標準和地道,樹上還有小鳥家族的盛大音樂會。停下一天的忙碌,周為靜靜地猜想會從樹的那一邊看到劉小蘭。

就在腦海中冒出第5個方案的時候,女主人公出場了。還是第一次見面時候的那身裝扮,大大的眼睛四處張望著。周為從古樹上跳將下來,幾個大跨步走到了小蘭背後。輕輕用手拍了她的肩頭,四目相對之時,小蘭的眼神率先躲開了。“周為,你什麼時候到的?”“沒到多久。我們還要等一會兒,等太陽完全下山,應該就可以看到電影了。”“嗯嗯,”儘管四周仍舊是鬧哄哄的,但是周為害怕兩個人之間的空場,“小蘭,我最近要回一趟家,你想跟著我去看一看嗎?”小蘭用非常驚訝的表情看著周為,“嗯,,,怎麼這麼突然,工地上的事情已經結束了嗎?”劉小蘭沒有正面回答周為的問題,她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儘管周為在自己的父母眼中已經是非常適合的人選了,但在她心裡,總是不能夠很快去適眼前這個人,或者說,她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接納周為。礙於父親的施壓和現實,劉小蘭總是在想著,先把眼前的困境敷衍下去,沒準愛的人就已經解決擋在他們兩之間的問題。她確實沒有想到,周為對自己的喜歡已經到了這樣的程度,她忘了考慮這個年輕人的感受了。可是,現在又能怎麼辦呢?“對的,工地上的事情已經快要結束了,如果你願意,後天可以跟著回去,看一看我們那邊的風景呢,我最好的兄弟都在村裡等著我回去,到時候介紹你們認識……”周為的話沒有辦法繼續下去,小蘭的不置一語讓周為覺得自己的這個提議很是失敗。“不去也沒有關係,王大娘昨天跟我說,你們家最近在網魚?”小蘭並不是刻意想要周為難堪,實在是她自己都沒想好,“對的,這幾天我們一家人就在家附近的那條小河裡捕魚,”“捕的魚可多?”小蘭對這樣的話題沒什麼興趣,或者是說她對這個人沒有過多的興趣,兩個人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第一次接觸愛情的人就是這樣,盲目到多跟對方說一句話,就覺得是恩賜。愛情是讓人喪失自尊的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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