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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滴拍打在窗戶上,發出清脆的聲響。阮辰星坐在窗邊,看著雨滴落在地上,濺起一片片水花。
才過去一天,他就開始想陶之,想姥爺了,空蕩蕩的家裡只有動畫片的聲音,阮欣出門前給他按開了電視,但是他一點都不想看。
時間彷彿在他回到瀋州的那天被刻意撥慢了,每一秒都像是一個世紀。
明明之前也是這樣自己一個人過週末,但是突然迴歸這種狀態,讓他猝不及防得有些失落。
陶子哥現在會在海邊嗎?
姥爺這個點應該在買菜了,姥爺是怎麼做到天天做飯還不好吃的。
福城的今天也像瀋州一樣下雨嗎?
……
阮辰星自顧自的想著,但事實卻和阮辰星想的不一樣。
福城今天的知了格外吵,太陽高懸在天空,熱的令人窒息。
“是這家吧?”
“身份證上寫的205。”
“裡面有人沒?”
“來來來,開門開門。”
三個壯漢杵在205的門口,其中一個用腳踢了踢門。
周圍的鄰居紛紛朝這邊看來,竊竊私語。
“這陶子爸爸又惹了什麼人?”
“看著不像什麼好人。”
“小聲點。”
陶之聽到動靜,起身開門。正當他滿臉疑惑的望著這三個生面孔,準備發問時。
“小朋友,陶碌呢?”最中間的壯漢先開了口。
“沒見。”陶之從昨晚上就沒見過陶碌了,他餓了都是吃的麵包。
“喂,小孩兒,你和陶碌什麼關係?”旁邊略微矮一點好奇道。
陶之不懂發生了什麼,但是應該不是什麼好事:“我姓陶。”他從來不喊陶碌爸爸,所以別人問他也說不出口。
“操,你跟個小孩有什麼可說的!”剩下的那個看不下去了:“把你媽喊來!”
“沒見過。什麼事?”陶之不想再和他們兜圈子。
三人互相看看,有點摸不著頭腦,這什麼複雜的家庭關係。三人轉身背對陶之。
“大哥,這怎麼辦?”大強邊說邊擼袖子。
“你容我想想,江湖有規矩,不動老人和小孩,別衝動。”徐虎抬手按下他的胳膊。
“欠錢的是他爹,父債子償!”刀疤卻不贊同。
“償你個大頭鬼!你是指望小孩還嗎?”徐虎恨鐵不成鋼的拍了拍刀疤的後腦勺,接著說:“這樣,明天我們再來,不要嚇到小朋友。”
“你看他像害怕的樣子嗎?”刀疤嘴上嘟囔著,卻也跟著他倆轉了過去。
徐虎努力翹起自己的嘴角,讓自己看起來和藹可親一點:“小朋友,我們是你爸爸朋友,過來找你爸爸有點事情,既然他不在我們就先走了。”
陶之看著中間那個男人笑得一臉詭異,還用胳膊頂了一下旁邊的人繼續道:“你爸爸要是回來了,把這個名片給他,讓他來找我們。”
陶之接過他手裡的名片,點了點頭,隨後關了門。
阮佑海拎著大包小包的菜,上樓時,正好看到虎哥一行人下樓,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他走到205敲了敲門。
陶之才剛坐下就聽到門響,以為是那一群人又殺了回來,開啟門,沒有預想的三張壯漢臉,而是一張慈眉善目的臉:“阮爺爺?怎麼了?”
“剛剛有人來過嗎?”
“嗯。”
“那三個人果然是來這的,他們什麼事?找陶碌的?你有受傷嗎?”
“不知道,沒受傷,你先進來,爺爺。”
“不用我不進去了,我上來碰到了,過來看看你。”
“哦,好。”
“他們再來你和我說,陶碌呢?”
“不知道,昨晚上就沒見。”
“那中午上爺爺家吃飯,一會直接上來。”
“不用爺爺,有面包。”
“爺爺菜買多了,吃不了。”
“那,那我和您一起走,我幫您。”
爺孫倆忙活了半天才吃上飯,阮辰星一直和他說阮佑海是“下廚殺手”,但他覺得還可以。
“對了,爺爺,他們給了我一張名片。”陶之將名片遞給阮佑海。
“鑫財…”阮佑海咯噔一下,不能是欠錢了吧,但是他看了看陶之:“沒事,他們也沒說什麼事,興許是朋友。”
陶之能感覺到不是朋友,沒有朋友會這樣登門拜訪,朋友應該是阮辰星那樣的。
不管了,等陶碌回來就知道了。
陶之回到家就用膠帶將名片貼在門上,這樣陶碌一回家就能看到。
奇怪…陶碌怎麼還沒回家,這都一天一夜了,不能真的出了什麼事吧,陶之暗暗做決定,明天一早還沒回來就去報警。
瀋州。
阮欣一進門就蹬掉了高跟鞋,將臉埋在阮辰星肚子裡:“星星,來給媽媽充充電,累死美人了。”
“媽媽,癢。”阮辰星被她搞的咯咯笑。
“星星今天在家做什麼了呀?”
“想姥爺,想哥哥,想福城了。”
“嘿,怎麼不想媽媽,嗚嗚,美人落淚。”
“媽媽,我想學武術。”
“什麼?”阮欣懷疑自己空耳了。
“功夫,能保護人保護自己的那種。”阮辰星想起陶之渾身傷痕的樣子。
“跆拳道?可是學這個會受傷。”
“我不怕。”
“決定了?”
“嗯!”
晚上的知了依舊沒完沒了,陶之被吵得睡不著,整整一夜,他都沒有聽到開門聲,陶碌真的沒有回來。
天一亮,他就帶著名片去了三樓,阮佑海帶著他先向鄰居們打聽了打聽,最後見到陶碌也是前天晚上的村子口。阮佑海只好報了警。
“姓名。”
“陶碌。”
“年齡。”
“35。”
“工作單位。”
“福霖鞋廠。”
這裡的人大部分都是福霖鞋廠的工人,陶碌也不例外。
“外貌特徵。”
……
寫好筆錄,警察立馬立了案,發動民警前往調查。
“叔叔,昨天上午有人來找過他,還給了我名片。”陶之將名片拿出來。
“行,我派人送你們回去,我們會竭盡全力尋找,也請你們家人不要放棄自行尋找,有訊息我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們。”
陶之坐著警車回了家,他到現在還是麻木的,他腦海裡回顧著他破爛不堪的童年。
他也不懂自己對陶碌究竟是什麼情感,算不上感激涕零的養育恩,但他確實沒讓自己餓死。說到血濃於水的親緣關係,他更像陶碌可以隨意打罵的布偶。
現在陶碌消失了,他覺得真可笑,所謂的兩個親人,通通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