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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嗒……”
阿步，你在哪……
“嘀嗒……”
求你，不要死掉，不要……
“嘀嗒……”
拜託了，不要……再拋下我一個在這個冰冷的世界上……
冰冷的水灌進嗓子，額上傷疤隱隱作痛，眼球刺痛，夢石羽林閉上了眼放棄了閉氣和掙扎，一串水泡冒出水面的瞬間壓著他後頸的力道驟然消失，求生欲促使他將頭離開水面大口的喘氣咳嗽起來，額角傷疤崩裂血流了下來，活著水染髒了額前稀碎黑髮，“野狗”，侮辱性的字句刻在他的額上。
“哥哥……”
夢石羽林猛地抬起頭，對上一隻瞪大了的紫色眼睛，黑色的眼周，其餘的頭部位置全被黑霧籠罩，眼睛衝他彎了彎，像是在笑，它站直了身子，夢石羽林才發現它居然這麼高，下半身全是扭曲盤錯的觸手，他卻出乎意料的平靜，甚至有些親切。
“阿步……是你嗎？”
“哥，哥？”
那怪物歪頭，顯出幾分古怪的疑惑，聲音沙啞難聽，羽林顫抖著伸出手想要觸碰卻還是縮回了手，眼淚從眼角大顆大顆的滴落，怪物衝他笑了起來，紫色的眼珠轉了轉，對上羽林的淺紫色眸子。
“不要哭……哥哥……”
……
“真是可憐的孩子。”五條悟的語氣平淡，聽不出憐憫同情或者其他情緒，但這對羽林來說剛好，他不喜歡別人對他的同情憐憫，他低著頭手攥緊膝蓋處的褲子布料，燭火打在他的側臉和低垂的齊肩短髮上，髮尾打著自然捲襯得他格外頹唐，額角的傷也被加入硝子治好了。
“吶，那你以後打算怎麼生活呢？”五條悟歪頭看他臉上帶著點笑，不是嘲弄的那種，帶著點意味深長，羽林抿著唇許久才開口回答，聲音輕飄飄的，沙啞難聽。
“……跑到深山裡，找個地方和阿步一起生活……直到死掉……”
“它可不會希望你這麼做的。”五條悟打斷他的話。“它想你活著才會變成這個樣子的對吧？你這麼做和辜負它的努力沒什麼區別啊？”
“……一切都怪我。”羽林低低的說。“都怪我……如果不是我那麼軟弱，如果阿步不知道我被欺負……他就不會死，事情也不會發展到這種地步……”
“但是你對那些人的死沒什麼感觸吧？除了他的死，你不認為這件事還有什麼不應該發生的環節。”五條悟看著這個孩子，這個脆弱但冷血的孩子。“你覺得他們該死，他們罪有應得，你覺得除了他別人死活都無所謂，尤其是那些欺負你的人。”
“……或許。”羽林還沒認清自己的內心，低聲的回答。“我或許是這麼想的，因為我的確……”他恐懼自己的想法，嚥了口口水，又不說話了。
“你想活著嗎？讓它活在陽光下不畏懼他人的活著，讓它有一個解除詛咒後不一樣的人生。”
說不想是騙人的，羽林頭低得更深了，胸前的易拉罐鐵環改的戒指被掛在繩子上搖晃著，那是羽步送他的十歲生日禮物。
五條悟本也沒打算這麼快就能得到回應，嘆了口氣想打個圓場卻聽到極細微的聲音響起。
“……想。”
想讓它在陽光下堂堂正正的活著，想讓它不用待在自己這個廢物哥哥的身邊……想讓它幸福的換個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