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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伏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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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修遠得知雪宮裡藏著的美人有可能是自己失蹤已久的母親之時,便讓阿勒卜都帶他前去檢視,雖然雪宮是他們的部族的禁地,除了可汗誰也不能進入,但是看秦修遠那架勢今日要不讓他下去看,他就算是闖也會闖進去,雖然他內心裡覺得修遠不好相處,但是如果能兌現糧食的諾言那便是他阿勒卜都的朋友。

雪宮的其中一個入口就在虎皮王座之下,他們下來之後阿勒卜都扭動了一下牆壁上的機關,瞬間整個地宮都亮了起來,三人緩慢的朝宮殿而去,其實在此之前阿勒卜都也沒有下來過。

整座雪宮都是由冰雕刻而成,就連臺階也是好幾塊大的冰塊壘起來的,人走在上面還有點滑,雪宮的內部構造極其的簡單,四面光滑,除了正中央放著一口冰棺之外其他的什麼擺件都沒有。

秦修遠鬆開了玉玲的手,一個箭步衝到了冰棺的旁邊,定眼一看冰棺裡的人,眼淚順著臉頰往下掉,冰棺裡的人正是他失蹤多年的母親,此刻就像是一個安睡的美人一般靜靜的躺在那裡,他試圖伸手去試探了一下母親的鼻息,心裡對於母親還活著的信念瞬間崩塌,他忍不住抽泣起來,玉玲從未見過如此脆弱秦修遠,她走上前緊緊的抱著那個顫抖的身軀,就像是之前她無法從姑姑的離開中走出來時,他默默的陪在她身邊一樣,此刻再多的安慰也不及一個擁抱溫暖。

秦修遠失了神一般的靜靜的坐在冰棺幫,無助都就像是一個小孩,玉玲見狀心疼壞了,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就這樣陪著他靜靜的坐著。

一旁的阿勒卜都見秦修遠如此神傷也不敢說什麼,輕聲的對著玉玲說道“美人姐姐,你勸勸他吧,這雪宮太冷了不宜待太久啊”

阿勒卜都的聲音很輕,生怕驚擾到了秦修遠,玉玲微微動容,確實感受到了一股寒意,她輕輕的抓著秦修遠的手,冰冷的感受不到一絲暖意,忽然像是被什麼驚醒了一般,他猛然的站了起來,開始檢視母親的屍體,致命的地方都沒有外傷,面色正常,也不似中毒一般,他用力一捏他母親的臉頰,嘴受到了重力微微的張開,一股撲鼻的惡臭從她母親的嘴裡散發出來,看來內腑具爛,應該是受了很重的內傷,江湖上能有如此內力將人重傷於無形之中回去一查便知。

秦修遠拉起了玉玲的手,毫不掩飾自己內心的悲傷“走,我們先上去再說”

玉玲抬著頭看著他,散亂的碎髮試圖遮住他的表情,她覺得他像是笑了,有什麼東西本該溢位眼眶,被他硬深深的憋回去了,她的心也隨著他疼了起來。

三人剛上到了地面上,就被橫七豎八的屍體給震驚到了,原來在他們下去的時候,黑靈帶著一群蒙面人襲擊阿勒卜都的營帳,不少護衛都被殺死了,看著那利落的刀口,一劍封喉速度快的應該都是用劍高手,玉玲擔憂的準備朝著無憂所在的氈房跑去,卻被修遠一把拉住,並示意阿勒卜都也躲起來,四周靜悄悄的可怕,那夥人應該還沒有走遠,三人悄悄的退回阿勒卜都的營帳內,直至天黑,才敢悄然摸出來。

“秦大人,我族人是因你而死的”

阿勒卜都憤憤的說道,這場無妄之災是隨著他們一起來的,若如就像之前一般,兩方都不得罪他的族人也不至於遭此劫難,玉玲見阿勒卜都生氣了,低聲的說道“阿良,這並不是修遠的錯,那夥人不過就是一群想借助你的手起兵造反的逆賊罷了,你對他們沒有了利用價值,他們自然不會放過你,你知道他們那麼多事情”

阿勒卜都羞愧的低著頭,他沒有他父汗那麼聰明,他們部族的幾個叔叔又覬覦王位,他只能透過自己單薄的力量來保護他的族人,而如今卻給族人帶來劫難。

“好了,你身邊有聰明的漢人軍師,想必已經帶人撤出去了,我們先去找找無憂姐,看看還有沒有活著的人”玉玲安慰的說道。

修遠警惕的看著四周,安靜的可怕,忽然一個老者帶著幾個護衛策馬從山頭而來,正是之前在臨安城外的老漁夫,他便是阿勒卜都口中的漢人軍師,看見阿勒卜都安然的站在他面前激動的快要掉眼淚了“可汗,可汗,老奴來遲了”

阿勒卜都見是自己的軍師來了,懸著的一顆心也漸漸的放下了“軍師,族人都撤走了嘛”

那老軍師看了一眼秦修遠“人都撤到安全的地方了,你那兩個朋友也一起,此處不安全,快隨我走”

話音剛落,無數支冷箭從他們的後方射出,不一會兒那個熟悉的陰柔的聲音猶如魔音貫耳一般傳來,“秦修遠,主公給你的這個禮物怎麼樣?哈哈哈”

修遠努力的剋制住自己怒火,緊握著發白的拳頭,冰冷的說道“我娘,是他殺的?”

“這個秘密你就留著去地底下問你母親吧,哈哈哈”

玉玲聽出了對方在故意激怒秦修遠,她緊緊握著他那緊握著的手,像是感受到愛人的鼓勵一般,瞬間恢復了平靜,秦修遠扯了扯嘴角,“所以你們模仿我母親的字跡,引誘我來此處是因為我手上有你們想要東西?”

為首的賊人唇邊浮動著淡淡的笑意,幽幽的看著秦修遠,突然狠厲的說道“那女人該死,主人看得上她,是她的福氣,竟敬酒不吃吃罰酒,活著的時候為了你甘願淪為主人的奴隸,到死也不願意交出慕容家可號令江東守軍的令牌,哈哈哈哈,今日落我手上,你們誰也別想跑”

秦修遠見他們是衝自己來的,便低聲對著阿勒卜都說道“可汗,玉玲的安危就交給你了,你帶她先走”

玉玲吃驚的看著他,他這是準備犧牲自己,是要捨棄自己了嘛,忽然憂傷的說道“修遠,要走一起走”

秦修遠微微皺眉,臉上露出一絲奇怪的表情“聽話,你先走,你先走好嘛,我一定來找你”

“哈哈哈哈,走?今天你們誰也別想走”

僵持了一小會兒,一群黑衣蒙面的護衛便持劍衝了過來,每一劍都下了死手,似乎沒有要留活口的意思,秦修遠和阿勒卜都一邊禦敵一邊將玉玲牢牢的護在身後,奈何對方人多勢眾,漸漸的他們便顯得有些許吃力“阿勒卜都,帶玉玲走,快”

秦修遠怒吼著,瞬間阿勒卜都的護衛就圍了上來,給他們殺出了一條撤退的路,阿勒卜都驀然的拎起了玉玲,一轉身就上了馬,玉玲絕望的看著秦修遠被那夥賊人包圍,漸漸的看不見他的身影,她奮力一推將阿勒卜都推下了馬,搶過韁繩之後迅速的朝著秦修遠的方向而去“阿良,對不住了,你們先撤,我不能丟下修遠不管”

玉玲揚了揚鞭,衝到了人堆裡去,一時收不住力,險些撞到了秦修遠身上,她伸出手將秦修遠一把拉上馬,一揮鞭,朝著月亮升起的方向而去。

“哼,讓他們走,先去把雪宮裡那女人的屍體帶回去 ”那賊首憤恨的說道

“劉內官,這是第幾次秦修遠從你手上跑掉了”

一個陰冷的聲音從他身後營帳裡傳了出來,那賊人不屑的看了一眼,面色一沉,“李公子,你還是將主人交代你的事情做好吧,別在這裡多管閒事”

李維好歹也是一方首領,竟被一個亡了國的內官教訓,心裡自然有些許不快,不過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他也只能與那些前朝餘孽勾結,此刻還不是收拾這幫閹狗的時候,今日這委屈他也只能忍下來了。

靜謐的黑夜,勾勒著彎月,玉玲揮動著馬鞭疾馳在大草原上,忽然身後的原本緊抱著她的手漸漸的鬆開了,玉玲慌亂的喊道“秦修遠,你要是敢死,我這輩子,下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眼淚水就如雨水般沖刷而下,腦海裡不斷的回想著過往的種種,原來除了姑姑,還有人義無反顧的愛著她,原來秦修遠一直都陪在他身邊,“籲”,玉玲勒住了韁繩,生怕再騎下去身後的秦修遠會撐不住,她費力的將馬上的人扶下馬,身上隨處看見的劍傷,她心疼的將他緊緊的抱在懷裡,不斷的在心裡祈求著上天,像是感應到了愛人呼喊一般,秦修遠用盡了力氣用那雙沾滿鮮血為她擦拭著臉上的淚珠,努力的擠出一絲笑容。

“不要…不要哭了好不好”

他費力的說出了這句話,便昏睡了過去,玉玲撕心裂肺的叫喊著他的名字,彷彿這樣就不會失去他一般。

方無淵他們找到他們的時候,秦修遠已經昏睡了過去,他鎮靜的給秦修遠的傷口處止血,擔憂的說道“少閣主,少閣主,我們現在要儘快將修遠送到阿勒卜都那裡,否則沒有止血的藥,修遠怕是撐不了多久”

玉玲直勾勾的盯著秦修遠,雙目無神,喉頭彷彿被什麼堵住了一般,彷彿方無淵說的每一個字都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心臟。

“少閣主,少閣主,你聽見了嘛”

聽到方無淵的叫喊聲她才回過神來,轉身急忙的牽過馬來,二人合力將秦修遠扶上了馬,她此刻異常的冷靜,只有一個念頭就是不能讓她所愛之人離她而去“方大人,我與修遠同乘一匹馬,你在前面帶路”

玉玲用自己的腰帶將他緊緊的綁在自己的身後,緊緊的跟在方無淵的馬後,片刻之後就到了阿勒卜都的臨時安置點,還好他們部族以遊牧為主,原本就會有好幾個據點,此處的藥品還算夠。

醫師挑開了他的衣裳滿目的劍痕瞬間映入眼簾,血腥味撲面而來,玉玲心疼的看著這一幕,最危急的時刻他都還在為自己著想,瞬間淚如雨下,緊握愛人的手低聲抽泣般的祈求到“修遠,你別離開我”

醫師給他上完了藥,沉聲道“諸位,秦大人能否活下去,就看明日能不能醒過來了,若是醒不過來,恐怕…”

醫師的話就像是晴天裡的悶雷一般,眾人神情惻然,方無淵也紅了眼眶,阿勒卜都也不敢說一句話,滿屋子的人都愁容滿面,玉玲忽然淡淡的說道“修遠一定會醒過來了的,一定會的”

她不能被悲傷奪去了理智,此刻修遠能依靠的人只有她,她必須要堅強起來,淡淡的燭火照在他慘白的臉上,傷口幾乎深入骨髓,慘白的臉上除了眉頭之外其餘都是一片灰白,如若不是還有淺淺的呼吸聲,眼前的秦修遠就像是一具屍體。

旭日東昇,草原又恢復了日常般的活力,牧民們正在帳外清點著羊群,一聲鷹鳴之聲響徹了整片藍天,秦修遠掙扎著張開眼睛,眼前迷糊的看不清任何東西,片刻之後才看清一張遍佈淚痕的臉正趴在他的床榻邊上,他輕柔的撥弄了眼前人的碎髮,才一夜不見,她竟憔悴不少,玉玲緩緩睜開雙眼,紅著雙眼看著眼前的人,所有的抱怨都化為一個緊緊的擁抱,她越抱越緊生怕眼前的一切都是幻影。

“你醒了,你醒了,嚇死我了,你嚇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秦修遠沉默了片刻,不著痕跡的輕笑了一下,柔聲的安慰著玉玲“好了,我這不是醒過來了嘛,不哭了”

時間漸漸的過去了三日,秦修遠的傷勢也漸漸的穩定了下來,玉玲不分日夜的守護在他身旁。

那夥賊人也沒有在追上來,給了他們一個喘息的機會,方無淵端著湯藥走了進來,見他已經能坐起來了,才敢開口問他究竟是發生何事,否則以他的功夫就算是敵方人多,平安帶走玉玲也是戳戳有餘,又怎麼會傷的這麼重“那日究竟發生了何事”

秦修遠深邃的盯著門外的藍天,冷冷的說道“我母親的遺體,被他們藏在了雪宮裡”

方無淵吃驚的看著秦修遠,自父親將他帶回來那日起,便吩咐了府裡上下誰也不許在修遠的面前提及他的母親,沒想到竟被擄到了北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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