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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黑靈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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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憂回到審刑院的時候天已經快亮了,只見審刑院內整整齊齊的站著三十幾人,秦修遠身邊還有一位儒雅的公子,臉上笑意盈盈

“秦大人,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嘛”

秦修遠充滿深意的盯著她“無憂,今日你務必守在玉玲身邊,一步都不能離開審刑院”

無憂見他神色如此緊張也沒有多問,快步的走向了偏院,看著床上四仰八叉的美人,她稍稍的鬆了一口氣,閣主已經決定親自將那夥想要殺她的引至關外了,此行也許閣主就再也回不來,但是她不能將閣主的計劃告訴玉玲,她坐在床邊黯然神傷的看著她的少主,暗暗下定決心,不論如何都要護住她。

通往玉佛寺的官道上已經被大理寺的人守住了,百姓不得入內,寺裡的和尚早已經被秦修遠關在了內獄,此時整個清風閣都寂靜的可怕,就在他們準備上山之後,秦修遠警惕的示意先停下來,方無淵意味深長的看著他“鳥起著,伏也”

秦修遠贊同的點了點頭“這麼大片山林竟如此安靜,連一隻飛鳥都沒有,想必山林早已經布好了天羅地網正等著我們往裡走了”

就在他們不知該如何下手之後,一隻冷箭穿過密林穩穩的射在了秦修遠身旁的柱子上,箭尾上還綁著一個帶字的布條子,上面赫然的寫著:西京,空城計。

秦修遠大驚,他們是如何得知西京的實際兵力部署的,他緊皺的眉頭陷入了沉思,到底該不該攻上去。

“修遠,修遠”

方無淵大聲的喊了他幾句,才回過神來,他微微的側過頭去,有些失神的看著方無淵,將那破布條子遞給了他“你說過西京的實際布兵不多,此刻他們已經得知了,該如何是好”

秦修遠努力的使自己冷靜下來,越來越看不懂他們的行事了,但是轉念一想,昨日就已經將佈防圖給了他們,趁這個時間離開玉佛寺,完全來得及,為何到現在還是遲遲未走,一個大膽的猜想在秦修遠的腦海裡一閃而過“攻上去”

“我們若是貿然攻上去的話,北面起兵了該如何是好”

秦修遠嘴角微揚“此時兵部已經更換了佈防,而他們之所以遲遲未走,這山上想必有他們帶不走的東西,此刻攻上去正好打他們一個出其不意”

大理寺和審刑院的府兵已經全副武裝,正小心的朝山上摸去,到山上院子外的時候,團團的將院子為了起來,無數支短劍齊刷刷的從院子裡面射了出來,不一會兒便停了下來,那日綁架玉玲的那土匪頭子在院子裡惡狠狠的朝屋外喊道“秦修遠,你個小人”

秦修遠兇狠的將大門踢開,只見院裡的閹人已經走光了,就只剩下她和一群鬼童,秦修遠冷笑到“你以為你今天跑的了嘛?”

方無淵驚訝的看著院子裡的小孩,雙目無神,動作一致,估摸著也就七八歲左右,他憤憤然的問“修遠這些孩童還活著嘛”

“還活著,不過就是中毒罷了”

那女的突然一躍至了屋頂,想要逃走,方無淵大聲的朝著院子外府兵喊道“弓箭準備”

忽然間那群鬼童紛紛將手上的短劍對準了自己的額頭。

“秦大人,這可是三十個孩童的性命,你可要想好了”

可能是預想到今日他們會殺回來,給這幫孩子服的藥量較少,部分孩子眼神漸漸的像是恢復了意識,但是自己的行為卻不受控制。

“你們之所以佔在玉佛寺的後山不走,不過就是看重了這山上的礦石罷了,怎麼拓跋部兵器不夠嘛”

她腳尖微微一用力便一躍至了包圍圈外,忽然大聲的說道“秦修遠,你不過就是一個刑官罷了,我勸你不要多管閒事,以免惹禍上身”

說罷便消失在了山谷之中,秦修遠他們將整個院子裡裡外外的搜了一編,除了幾張地圖之外什麼東西都沒有,忽然一衙役拿著一杆長纓槍從內堂裡出來了“大人,裡面除了一杆槍,什麼都沒發現”

方無淵仔細端詳著這杆長纓槍,像是軍中之物,難道朝中有軍方的人已經投敵了。

“修遠這是軍中的兵器”

“看來那個人的身份不簡單啊”

“你說什麼”

“兄長,先把孩子們帶回去吧,回去我再跟你解釋”

他們回到臨安城的時候已經是傍晚黃昏,方無淵沒有回大理寺而是跟著秦修遠到了審刑院,他今天勢必是要見到那個讓他弟弟動了凡心的美人,他沒有理會秦修遠怪異的眼神,而是徑直的朝偏院去了,秦修遠跟在他後面像是個逃課的學子被夫子抓了個正著。

玉玲正無聊的再房間裡胡亂畫了一通,一旁的無憂也難掩笑意,看著自己少主臉上還粘著墨水,不免覺得有些好笑,此刻她注意到了站在門口的二人,原以為秦修遠就已經夠俊朗的,沒想到他身邊的貴公子也是氣宇非凡,眉宇間比秦修遠還多了一份穩重,方無淵示意她不要說話,悄悄的走至玉玲身後,還以為她是在認真作畫,沒想到宣紙歪歪扭扭的畫了一條長了腿的魚,他瞬間就大笑出聲了,狄玉玲回頭才看見秦修遠已經回來,她沒顧上此刻自己臉上的墨汁,跑上前去,前前後後看了邊,笑嘻嘻的說道“大人,你回來了?”

秦修遠看著眼前俏皮的美人,眼裡全是寵愛,一時間竟忘了此處還有別人,方無淵尷尬的乾咳了兩聲他倆才從那種忘我的境界中抽離出來“修遠,你這金屋裡的美人你也不介紹介紹”

玉玲才注意到方無淵的存在,尷尬的躲在了秦修遠的身後。

“清風閣少主,狄玉玲,哪位是請風閣無憂”

方無淵注意到無憂,一身乾脆利落的裝扮,讓她看上去像是一代女俠,他朝無憂作了作揖,又打趣的說道“你這幾個月不回家,看來是這仙女將你留住了吧”

玉玲聽聞,連忙的搖搖手,她跟秦修遠剛認識,雖然時間比較短,但是好歹也是經歷過生死的,可不能就這樣被詆譭了,看著玉玲慌張的模樣,秦修遠的笑意更弄了“兄長,你還不打算回去嘛,我內獄了關押著的和尚,還要勞煩兄長去審問了,哦,對了,也勞煩兄長上書奏明案情”

方無淵見秦修遠已經開始下逐客令了,也識趣的準備走了,臨走前還不忘打趣的說道“少主,歡迎你隨時到我們大理寺來玩玩啊”

說罷邊離開了偏院,還沒走多遠秦修遠便跟了上來,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方無淵不免覺得好笑“好了,我知道清風閣向來不參與官府所辦的案件,你放心,此事我必定不會上奏的”

送走了方無淵,他就急匆匆的去找了玉玲,剛走到門口就聽見玉玲略帶哭腔的聲音,他走進去才發現玉玲已經哭成了淚人了,一旁的無憂一臉的愧疚卻又不知道如何是好

“大人,姑姑她一個人回關外去了”

秦修遠雖然震驚,但是卻沒有表露出任何,而是將椅子上的美人一把攬進了自己的懷裡,他知道她的毀滅才剛剛開始,從一開始知道她的身份的時候,他就知道屬於她的宿命便是失去,所有愛她的人終將為了護她而離去,他只能緊緊的抱著她,讓她在自己的懷裡感受最後那一絲溫暖,他知道所愛之人離自己而去的悲痛。

日落而去,黑暗來臨,繁星點綴著漆黑的夜空,朦朧的月色將黑夜緊緊的包裹著。

秦修遠坐在床榻邊上,看著熟睡玉玲,面露憂色,他小心翼翼的為她擦拭臉上的汗珠,這樣下去可不行。一直以來他都覺得別人不重要,他一心只想著找到他的母親,他堅信他的母親還活著,知道狄玉玲的出現,她的一言一行,一顰一笑都撥動著他那顆冰冷的心。

“無憂,清風閣發生了何事”

“閣主帶領著府裡的死士回了關外”

秦修遠見他神色慌張欲言又止,冷聲的問道“還有嗎?”

無憂被他的威嚴所震懾到了,想起了閣主臨行前的囑託,讓她務必萬事都只能相信秦修遠。

“閣主她放出風聲說給少主在關外謀了一樁好婚事,為了讓那夥人相信少主也在其中,還佯裝帶了四五車的嫁妝,想必此刻潛伏在臨安城內前朝死士閹人都去追閣主了”

忽然他倆發現玉玲的眼睛是睜著的,目無神色的盯著床幔上的花紋,秦修遠忽然急忙的握緊了她的手,急切的問道“你好些了嗎?”

她似乎沒有聽見秦修遠說了什麼,過了半晌,才緩緩的一字一句的說道“我要去追姑姑”

秦修遠微微一驚,一絲怒色在他臉上稍縱即逝“老閣主,是為了護你才以身犯險的,你若此刻追了過去,你讓我...還有無憂怎麼和老閣主交代”

秦修遠看向無憂,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無憂心領神會的說道“秦大人說的對,少主,此次閣主帶的都是府裡的死士,路上雖然艱險想必他們是會護送閣主至關外的,只要到了關外,閣主他們就安全了”

秦修遠順著無憂的話接著往下說“江湖上能大的過老閣主的沒有幾個人,還有你們清風閣的護衛,你就放心好了,他們的目標是你”

她深深的凝望著秦修遠,眼眸中閃爍著明亮的光芒,一個勉強的笑容忽然在她的臉上淺淺的綻放開來喃喃的說道“大人,我是可以信任你的對吧”

秦修遠堅定的點了點頭,緊握著的手又更加的用力了些,燭火搖曳的晃動著,伴隨著手掌上傳來的溫度,她沉沉的睡了過去。

“無憂,老閣主可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

無憂從懷裡拿出了一個玉狀的令牌,中間還刻著一個靈字“秦大人,這是黑靈的令牌”

“黑靈?”

“前朝的禁衛軍,是殤帝的死士。”

秦修遠不可思議的看著她,不可能,若是死士的話早已隨著殤帝而去,怎麼還會苟活至此,如若無憂說的是真的,那殤帝還殘存於世的話他為何要殺了玉玲。

無憂說罷便離開了,秦修遠靠在床榻上守了玉玲一夜,直至東方魚肚泛白他才悄悄的離去。

半月之後

關外的春天依舊是寒氣逼人,大漠黃沙隨著一陣風肆意的在空中飛舞,一望無際的黃土一片死氣,老閣主和幾個死士都受了重傷,不過還是將老閣主緊緊的護在身後,一個帶隊的黑衣蒙面的殺手拿著劍指向老閣主,厲聲的問道“素娘,陛下的命令你確定不做”

“江山易主多年,百姓才離戰亂幾年,你等竟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慾而將整個天下的百姓推向戰火嗎?”

“天下蒼生?哈哈哈哈哈,可笑”

老閣主話鋒一轉突然柔聲的說道“你別忘了你的兒子,你若是追隨那殤帝造反,就是將你兒子逼向死路,我勸你回頭是岸”

那黑衣人眼神裡忽然閃過一絲不快,冷然的下令說“殺”

一場實力懸殊的博弈以老閣主倒下而落下了帷幕,在閉上眼睛前,她死死的盯著奔外關外的方向,用盡最後的一絲力氣低聲的說道“淑妃娘娘,奴婢來陪你了”

那夥人順著她眼睛所看的方向追了出去,老閣主緩緩的閉上了雙眼,嘴角的含笑著離開了人世,一陣黃沙吹過,掩蓋了一切人跡。

遠在臨安城內的玉玲這半月來一直都是鬱鬱寡歡的模樣,她和無憂沒在審刑院住幾日,就回了清風閣,也沒有歹人上門,看來姑姑的已經成功的將那夥人引至了關外,她在院子裡閒逛著,看著那些練武用的木樁,和祠堂裡的蒲團,書房裡的書籍,這個府裡的一草一木四處都有老閣主的身影,她坐在老閣主時常用來休息的藤椅上小憩著,忽然一陣吹風襲來,輕柔的刮在了她臉上,像是故人在跟她告別似的,她閉著眼嘟囔著“姑姑”,而這一切都被門外的秦修遠看在了眼裡,眼底掠過了一抹不明的神色,忍住了上前去擁抱她的腳步,緊握著手裡的關外的書信,悄然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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