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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精神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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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燈光托起一間烏黑的房室,尚未關合的窗戶搖曳不止,風聲掩蓋住時針的流動,靜默的世界裡唯獨一道呼吸聲最純粹。

黑暗四合的周圍,三張整潔如初的鐵架床,每個床的旁邊有一個儲物櫃,儲物櫃上一朵鬱金香微垂花冠,宛若表演在黑暗中的舞者。

房間大概60平方米,屋子裡的鐘表指向午夜十二時。

一雙墨白相間的眼睛在黑暗裡睜開。

池非琛最後的記憶停在了電車上,他知道自己又昏睡過去了,只是不明白是什麼原因。

那三個奇怪的人已經消失不見,詭異的地方也改發生了改變,這種不真實性甚至讓他懷疑自己還在夢裡。

他從病床上爬下,一張名片從他右胸的口袋掉落而出。

“鄴城精神病院?”

池非琛看見名片上的資訊,這分明就是一家精神病院的宣傳卡片。雖說精神病院做宣傳這件事本就奇怪,但是他身上竟然有其名片更為詭異。

“鄴城……我記得在十年前這個區域就被封鎖了。”池非琛回憶起這座都市,十年前政府說要搞科學設施,於是直接把整座城市給拆遷了。

政府出手可謂是闊綽,每人都得到了幾百萬的金額補償,池非琛當時就咬牙切齒,心想著自己怎麼不定居在鄴城。

所以現在有一個好訊息和一個壞訊息。

池非琛憑著自己職業經驗,他現在應該回到了現實世界,因為他那套米褐色的風大衣又穿回了身上,這件衣服不論是口袋還是暗袋都設計偏多,很適合在出行時帶足物品。

而且名片上的地址中央共和國也確有其地。

問題就在於……

這座城市已經荒廢了十年之久,說是“鬼城”都不會過。當年政府說用來充當研發基地,想來也只是一個幌子,但由於資訊封鎖得太過嚴實,沒有人知道這座城市真正的去路如何。

那麼池非琛真正面臨的難題除了癱瘓的交通,還有就是未知的險境。

畢竟他也不是第一次遇見超凡事件,心中並沒有多少慌亂,反而只是確保了衣服裡那根棒球棍沒有弄丟,便從床上躍了下來。

不用懷疑自己的眼睛,池非琛的衣服裡著實裝著一根棒球棍。

他在自己的衣服內部開了一個口子,將多餘的線條修剪乾淨後,縫補上一個可以合併的開關,以隱藏武器。

當遇到危險時,他最喜歡的就是趁人不注意,從後面悶一棍子。

雖說這不符合一名優秀偵探的素質,但是活著這項任務對池非琛而言永遠是第一位。

好了,確認完畢後他徑直走向屋子鎖住的大門,可惜並不順利。

門口掛著一道科技化的密碼鎖,密碼鎖的周身有九個數字鍵凸起,用手撫摸能感受到金屬的順滑感。

密碼鎖的熒幕最上方亮著一行字:“現在是幾點?”

零點十分。

開玩笑,池非琛怎麼可能填入這種答案?時鐘每一刻都在流逝,根本無法鎖定合適的時間。所以這個問題透露的資訊是,透過房間的線索找到一個固定的時間。

池非琛也沒有試著破壞大門,因為這道攔路的“虎”可是鋁合金製作的,在微弱的光線下也能看見它鋥亮的光澤。

可惡的有錢人,池非琛抱怨,然後又轉向其他地方。

房間裡的窗戶還是開著,掛在兩邊的遮光簾讓風給掀了起來,池非琛向外望去,把半個身體吊在窗沿,發現樓下並不是想象中的平地大院,而是滲透夜色的薄霧與浮動的雲,這說明這座精神病院的高度已經堪比市中心的摩天大廈,或者說被建立在一座海拔極其高的山峰。

看來跳窗的想法也不行。

滴答滴答。

外面的風似乎止住了,時針的走動聲再次充滿整個屋子,黑暗裡池非琛的眼睛格外明亮,他的雙眼緊盯著牆上的時鐘。從某一刻開始,思維的跳躍性讓他嗅到了答案的味道,無論是花瓶裡的鬱金香,還是床鋪的擺放方位,似乎都有某種特別聯絡。

他在大腦裡構造一個密室設計的方法,從解密人的身份替換成出謎人的視角,無數個構造方案在思維殿堂裡逐漸成形,隨著他每走一步,真相便更近一些。

於他而言,這只是家常便飯,就像人類每天飲水量是必須的,而充足的思考量就是池非琛需要的特殊之水。他順時針繞過四張床單,回到原來的位置後,立刻動身前往大門。

手指在密碼鎖按下四個數字鍵,不一會大門咔嚓一下自動開啟了。

“切,小兒科。”池非琛撇撇嘴,感覺沒有難度。

正如他所言,熒幕上的問題只是一個提示點,只要解謎人能聯想到答案跟時間有關,那麼真相離水落石出便邁出一步。池非琛在最開始就觀察了房間的佈局,四張病床擺放位置很奇怪,沒有平行房間的牆壁,而是選擇環繞成一個圈子,其中床與床之間形成空缺,類似苯環的結構式。

再者就是花冠的方位不一致。雖然四張儲物櫃呈現中心對稱,但是鬱金香頭部的朝向都各自不一,在四張床鋪形成的“不完美圓形”中略顯突兀。

要知道從池非琛醒來的那張床上,起身便正對著牆上的時鐘。

既然如此,何不大膽設想一下,床鋪的方位實際上合攏成了一個簡陋的鐘表,而花冠的指向正是“鐘錶”上的時刻。

那麼答案很明顯了,是2657。

將謎題破解後,池非琛走了出去。

外邊的走廊陰森詭異,腳後跟離開病房的那一刻起空氣似乎變得陰冷,走廊上靜悄悄的,只能聽見鞋子與地板碰撞的回聲。他從衣服裡拿出了棒球棍,儘量挪著腳步走路,避免發生太大聲響,畢竟這種場景他可太熟悉了,簡直就像在玩恐怖遊戲。

通道里漆黑如夜,燈光裝置全部靜默,唯有安全通道的牌子散發出微弱的綠色光芒。一些病房的大門沒有關緊,風一吹便咿呀咿呀地響起,偶爾能聽見似有若無的呼叫聲。

經過一番心理博弈戰,池非琛最後還是安全的來到了電梯。

幸運的是,電梯還能用,上面紅色的“37”格外醒目。

“這麼高嗎?”池非琛驚詫道,雖然之前有了心理準備但還是被震撼住了,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才會把精神醫院當高聳入雲的寫字樓建造。

而且從電梯裡的按鍵上看,37還不是頂層,最上端那一部分有至70層。

然而這都不是首要的問題,現在主要還是得回到原來的城市,把未完成的委託給了結。他按下1F的鍵後,整座電梯就搖搖晃晃地向下走,失重感一下子就上來了。

電梯裡的燈光閃爍不定,如果池非琛是恐怖遊戲的設計師,他一定會在此情此景佈置一個滿臉猙獰,胸口開膛,腸胃掛腰的女鬼。不過很可惜,他不是,所以他仍然有驚無險地來到了一樓。

在一聲沉悶的摩擦聲後,一樓的電梯門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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