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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沐詩縮在副駕駛位,哆嗦著嘴唇哭哭啼啼。
顏謹斜看她一眼,“帶我去找陳裕。”
她不聽,繼續哭。
前方紅燈,顏謹鬆開油門,放緩車速後,被哭得實在心煩,直接吼過去,“你他媽閉嘴!指路!不然我帶你撞死在這條路上!”
後視鏡中,江祈那輛邁巴赫一直跟在後面,但她沒注意,繼續往卞沐詩指的路上開。
連什麼時候兩邊道上多了幾輛跟著的車子都沒察覺。
以卞沐詩那輛寶馬為首,高架橋上,四五輛車在狂飆。
疾馳的車輪揚起陣陣塵土,江祈手機中傳來周司然的聲音,
“一輛在左道,兩輛在右道,下了高架截停她嗎?”
“不用,別讓她變道就行。”男人緊盯著寶馬的車屁股,目光幽深,“我他媽親自截。”
周司然忽地驚呼一聲,“我草!這他媽什麼操作?左轉燈變右道?”
聲東擊西啊這是。
三個賽車手也被顏謹整蒙了,職業生涯慘遭滑鐵盧。
江祈冷笑一聲,確認了後面沒有其它車輛後,直接踩下油門,在下高架口之前超到顏謹前面,隨後一個漂移,橫欄在路中間。
制動器發出尖銳鳴聲,在地上拖出一條長長的痕跡。
顏謹被猝不及防攔在前路的邁巴赫嚇得一驚,猛踩剎車,但來不及。
眼看著就要撞上去,她狠了狠心,將方向盤一打,急剎在護欄前。
卞沐詩已經被嚇傻了,縮著座椅上瘋狂喘氣,“你、你真是瘋子!你想死幹什麼拉上我!!”
顏謹也餘驚未消,整個人脫力般趴在方向盤上。
下一秒,邁巴赫車門開了。
江祈將車門摔得震天響,冷著臉走過來,千萬句髒話都寫在臉上。
他猛地拉開顏謹的車門,半句話都沒說,直接俯身將她安全帶解開。
將人拖出車前,還不忘朝著卞沐詩,“你在這待著。”
言下之意就是哪兒也別去。
他語氣太過冰冷,夾雜著難以掩飾的怒氣,卞沐詩咬著唇,點頭。
顏謹被他拉到車身後,背部死死抵著後備箱。
“你他媽真能耐,加上我,五個人。”
他將後三個字咬得死緊,“五個人都他媽差點沒攔住你!”
顏謹這會子已經知道怕了,弱著語氣回:“你別攆我,我開的就挺穩的…”
江祈冷笑一聲,“還拍什麼雜誌,明天直接來我俱樂部飆車得了。”
“不是,你急什麼?”顏謹終於反應過來,“我只是讓她帶我去找陳裕。”
“然後呢?”
“我開車創死他!”
“你跟我說了嗎?”
“啊?”
他忽地抬手掐住她的臉,一字一頓,“你他媽、跟我、說了、嗎?”
好像是沒有…
顏謹自知理虧,不敢再頂嘴,“我腦子不好,你別跟我計較。”
她笑得討好,江祈狠了心不吃她這套,收回手自上而下看她,“沒用,天王老子來也救不了你。”
?
這話不是她剛剛在船上說卞沐詩的嗎?少爺活學活用的本事真是一絕。
“那這樣。”她咬咬牙,像是下了某種決心,“先把我這事解決了,你再慢慢跟我算賬!”
“怎麼算都行?”
“怎麼算都行!”
江祈滿意了,他要的就是這個回答。
顏謹歪著頭看他,難得徵求了一次他的意見,“那我們現在直接去找陳裕?”
有些事不解決心裡實在不痛快,就像一根卡在喉嚨的魚刺,咽不下吐不出,時不時還劃拉的嗓子疼。
江祈嗯一聲,算是同意。
兩人重新拉開車門,卞沐詩依舊縮在座椅上,一副大受驚嚇的模樣。
顏謹撐在駕駛位上,探過身湊近,她立馬又往車門躲了躲,看得顏謹忍不住嗤笑出聲,“這麼怕,還學人玩復仇?”
她目光落在卞沐詩攥緊手機的手,“給陳裕發訊息了?”
卞沐詩咬緊下唇,偏過頭去,不回答。
“發也沒事,他要是真丟下你自己跑路,我還能誇一句算他狠得下心。”
江祈站在車旁,摸了根菸點上,睨著她弓下的腰,嘖一聲,“聊上了?”
余光中,車道不遠處有輛開著遠光的汽車駛過來。
明明兩輛車已經把路堵得七七八八,那輛車卻絲毫沒有減速的意思。
江祈迎著強光,微微眯了眯眼。
如果他沒看錯,不僅沒減速,反而還加速了?
不對,不是加速。
是油門直接踩到了底。
他目光一凜,大步跨到車前,手抄進顏謹身前一撈,遲了一秒。
汽車直直撞上卞沐詩那輛寶馬,發出巨大碰撞聲。
江祈因為顧著拉顏謹,自己反而被撞到了另一邊護欄,頭重重磕在上面,當場昏迷。
而她離得太近,被衝擊力撞倒在地後又滾出去老遠,渾身骨頭都像散了架。
她費力揚起頭朝江祈看過去,眼皮子卻似有千斤重,支撐不住也暈了過去。
迷迷濛濛間,救護車的鳴笛聲和警笛聲盤旋在耳邊,她聽到周司然在喊:
“打電話給秦姨!”
“他媽的陳裕,江祈要是出事我弄死你!”
……
收到卞沐詩的訊息,陳裕就一直在碼頭附近伺機而動。
說來也是老天開眼,本來是衝著打探點江祈和顏謹的訊息去的,誤打誤撞居然碰見顏謹偷偷摸摸上了船。
要不怎麼說賤人自有天收呢,連老天都在幫他,這個機會不把握實在可惜。
雖說原本就沒指望卞沐詩的計謀能成功,但在看見顏謹橫拉硬扯著將人拖下船時,陳裕還是橫生一口惡氣。
這股惡氣在心口鬱結著,他不受控制地想到顏謹對兩人的所作所為,情緒越發癲狂。
早知道會招惹出這麼多禍端,他當初索性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
一個瘋狂的念頭悄然在腦海中生出,逐漸發芽壯大。
看到卞沐詩那輛寶馬和鑽進車內的人時,陳裕緩緩閉上眼。
“都結束了,這一切,終於都結束了。”
他呢喃出聲,隨後毫不猶豫地將油門一踩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