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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大寫的尷尬。
一扇小小的廁所隔間門，王卓在裡面蹲著，喪屍尋著味兒在外面站著。
王卓透過門縫死死盯著那隻喪屍，然後悄悄地放了一個無聲的屁。
只聽輕輕的“撲通”一聲，入水角度和力度正好，沒有濺起水花。
去掉一個最高分，去掉一個最低分，這根‘香蕉’能達到分。
王卓這樣想著，門外喪屍卻是躁動起來。
或許是聽到了聲音，喪屍最終鎖定了位置，嘶吼著用力捶打隔間門。
王卓目睹此景，立即起身半蹲著身子，雙手用力撐住門板，將全身的重量壓向前方，竭盡全力阻擋著這扇象徵著生存希望的門。
門在喪屍的猛烈撞擊下顫動不已，好在他有入廁鎖門的習慣，再加上使出渾身解數，這才沒被喪屍破門而入。
好不容易平息下來，王卓捂著還在劇烈起伏的胸口，聽著心臟咚咚咚的跳動聲。
他的心中不禁湧起了一絲擔憂，思緒飛到了他的青梅竹馬、同班同學陳曉曉的身上。
之所以造成現在這個處境，還得從大課間說起。
……
高三大課間，可以說是全天唯一能夠從緊張的學習生活中抽離出來，看看外面世界的時間段，非常寶貴。
王卓和自己的青梅竹馬陳曉曉並肩走在操場，腳下踩著柔軟的草皮，這一刻感到無比輕鬆與解壓。
“你聽說沒？”陳曉曉眨著古靈精怪的大眼睛，聲音輕柔的問道：“最近很流行的啟示錄病毒好像在國內也開始傳播了。”
“據說感染啟示錄病毒的症狀是發熱和痙攣，咱們班柳依依就因為高燒不退今天才請假了。”
王卓忍不住餘光瞥了她一眼，納悶地說道：“你和你那群閨蜜就聊這些？”
據他所知，女生們對這類話題並不感冒。
陳曉曉朝他吐了吐舌頭，俏皮地說道：“不，我和她們在一起總聊你。”
聽她這麼說，王卓短暫的懵了一下，接著扭頭看著比自己矮上一頭的陳曉曉。
這妮子自從上了高中以後就越發漂亮了，尤其是身體發育的成熟度讓人歎為觀止，精緻的臉蛋上總是掛著微笑，兩個淺淺的酒窩更是增添了幾分可愛。
別看她穿著普通的校服，卻依然美麗得讓人無法忽視。她把兩隻小手放在嘴巴前面，不停哈著熱氣。
這短暫的對視，讓王卓心中湧現出無數次想要緊握那纖細玉手的衝動，但他還是剋制住了。
他和陳曉曉是一對青梅竹馬，兩人從小在同一家孤兒院長大。小學、初中、高中也都在一起，屬於戀愛未滿，誰都沒有捅破最後一層窗戶紙。
正當兩人含情暮暮的看著彼此，氣氛逐漸曖昧之際，忽然一群嘈雜的腳步聲響起。
體育老師神色緊張的帶著幾個身穿白大褂的校醫，正往醫務室的方向跑去。
擦身而過時，王卓看到了校醫抬著的兩張擔架。
擔架上的人穿著校服，渾身不停痙攣，抽搐的幅度很大，就像是羊癲瘋的症狀般，旁邊的校醫一邊奔跑一邊用手儘量按壓著病患，以防止從擔架上掉下來。
看到這一幕，王卓猛然間回想起今早看到的影片。
影片是他翻牆在外網上看的，關於啟示錄病毒發病的過程。
讓他記憶猶新的是，影片中那個倒地抽搐的人，僅僅幾分鐘就變成了讓人聞風喪膽的行屍走肉。
想到這裡的時候王卓心裡咯噔一下，他猛地抬頭看去時，這群人已經消失在了操場上。
“怎麼了？”陳曉曉也看到了擔架上的人，小手捂著嘴巴，顯然有些恐慌。
王卓沒有回話，因為他不能確定那兩人的症狀就是啟示錄病毒，這讓他內心一陣壓抑，同時祈禱啟示錄病毒千萬別傳到國內。
就在這時，天色毫無徵兆的暗沉下來，厚重的雲層遮住了陽光，似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
回到班級，王卓和曉曉分別回到自己座位上，同學們分成了幾個小團體，男生湊在一起談論啟示錄病毒，女生則交談著能讓自己變美麗的東西。
偶爾有幾對打情罵俏的小情侶，坐在角落位置上恬不知恥的現場直播著吻技。
王卓收回目光，心事重重的翻出手機。
鎖屏介面上堆滿了來自各種自媒體的推送資訊，粗略一數竟然多達二十條，而這些資訊的內容幾乎全都和啟示錄病毒有關。
這些推送中，自然也少不了專家闢謠的文章。
只能說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吧。
啟示錄病毒最早出現在北美，當時一則《北美檢測出殭屍鹿病毒》登上熱搜，但並未引起太多關注，很快就被人們遺忘。
再次聽到它的訊息時，已經是幾個星期以後了。
那時候王卓翻看外網，鋪天蓋地都是殭屍鹿病毒發生變異的訊息，它的分支出現了傳人現象，還伴有大量影片流傳於網上，頓時引起了極大的恐慌。
影片裡感染變異病毒的人像是野獸一般瘋狂撕咬人類，被咬傷和抓傷的人在極短時間內也會染上病毒。
最終殭屍鹿變異病毒被正式命名為啟示錄病毒，在歐洲大肆傳播。
王卓想找官方的訊息，可大多是些不痛不癢的報道，剩下的就是專家澄清的新聞。
他不死心想在貼吧和抖音上找找看，忽然班級群的聊天彈窗跳了出來。
與此同時，班長神色慌張的高聲喊道：“柳依依在班級群發了段影片，你們快看！”
這一嗓子下去，有手機的同學紛紛低下頭，茫然的開啟班級群。
只見影片裡發生了嚴重的車禍事故，不單單是兩車相撞那麼簡單，而是一連串的汽車撞在一起，現場火光四起。
有些車被撞到嚴重變形，整個車門都凹陷了進去，很難想象車裡的人怎麼樣了，眼看後行駛而來的車絲毫沒有減速，硬生生又撞了上去，王卓不禁疑惑他們為什麼不踩剎車呢？
這還沒完，緊接著讓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出現了。
車禍現場不知從何處湧現出了大量的人影，他們行走的方式很難形容，就好像四肢不協調一樣，上半身佝僂著，僅憑藉兩條腿機械的向前移動，似是一具被抽空靈魂的屍體般。
這時鏡頭開始轉動，一張血淋淋的臉在鏡頭裡急速放大，由於影片晃動太快，導致聚焦出現了問題，所以沒能看清楚這張臉的具體細節。
影片最後，伴隨著一聲恐懼到極致的尖叫，畫面開始劇烈搖晃，就好像拍攝者在奔跑一般。
將近一分鐘的影片，所透露出的內容太過炸裂，以至於王卓呆愣了許久。
這時候教室裡各個角落都響起了影片最後的尖叫聲，整個班級剎那間陷入了沉默。
凝滯之間，一個眼鏡妹突然瞪目尖叫道：
“事發地點好像是前進路，剛才我還收到一條新聞，說前進路的商場發生了襲擊事件。”
“啟示錄病毒？”
“不是說啟示錄病毒只在國外傳播嗎，怎麼會這麼快就到國內了？”
說完又是一陣沉默。
同學們越說心裡越沒底，一陣恐慌的情緒開始在每個人心中蔓延。
如果說班長的話就像是點燃的導火索，讓同學們看到了班級群的影片，那麼影片的內容就是一顆引線燃盡的炸彈。
影片最後的那張臉，肯定不是一個活人。
雖然畫面很模糊，但只要大膽點，在這張臉剛出現的時候按下暫停，就能看到較為清晰的畫面。
那是一張比恐怖片裡的阿飄還要驚悚的臉，泛白的瞳孔正對著鏡頭，右半邊臉缺了一大塊肉，大量粘稠的血液噴湧而出，活脫脫一副地獄使者的模樣。
柳依依發的這條影片內容，等同於間接性確定了啟示錄病毒在國內傳播的真實性，那麼……操場上那兩個痙攣的人。
王卓沒敢往下想，啟示錄病毒的傳播速度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期。
然而正當同學們被恐懼所吞沒的時候，教室前門被推開了，班主任急匆匆的走上講臺。
王卓下意識把手機藏在袖子裡，畢竟學校管控手機還是很嚴格的。
“大家安靜，”班主任神情凝重，聲音因為恐懼有些顫抖：“坐到自己位置上去，學校要播放廣播。”
等到同學們坐好，黑板上方的喇叭就傳出一陣刺啦的電流聲。
“各位同學你們好，我是教導處的李主任，介於目前病毒傳播的嚴峻形勢，教育部門頒佈了緊急應對方案，結合我校實際情況，我宣佈即時起全校進入封閉狀態，封閉期間照常上課，任何人不得進出校門，一日三餐由食堂免費供應。”
“搞什麼啊，又封閉……”
“學校是不是特麼腦子有病？”
“啟示錄病毒都來了，還待在學校幹啥？我爸媽還在家等著我呢，我特麼要回家！”
“靠，想回家的組織起來，門衛大爺就一個人，咱們人多一起衝出去！”
等班主任離開後，一群人聲勢浩大的走出了教室。
同桌範建愁眉苦臉的問道：“哎你去哪啊，你也回家？”
“食堂飯不衛生，我現在一吃就鬧肚子。”
王卓一捂肚子，眉頭緊皺道。
現在屬於課間時間，除了想要離開的學生集結在了校門口外，其餘人聽完廣播都心情鬱悶的擠在走廊，相互交談著對啟示錄病毒的擔憂。
畢竟生活還得繼續，飯照樣吃，課照樣上，屎照樣拉！
腸胃一陣咕咕的叫，已經來不及去樓下廁所了。
輕車熟路的避開人群，王卓轉身來到距離自己最近的職工廁所，選好坑位鎖好門，解開褲腰帶剛蹲下，就聽見外面發生了嚴重的騷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