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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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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逸,快點,要出發咯...”

“等等我,馬上就來”商森逸一面寫著日記,一面回答著。

日記本上潦草的字跡,依稀能分辨出“去姥家..”“2006年...”的字眼,商森逸持筆匆匆結尾。想來他是一個不正經的人。

“媽,我包呢,你放哪兒了”

“桌上呢,快點兒的,就數你磨蹭”

揹包上車,一路上盡是母親大人的數落,父親則是安靜地開車,沒有插上一句嘴。商森逸翻著白眼斜躺在後座,百無聊賴,又不敢不聽副駕的滔滔不絕。

“媽,您喝水,累了吧,我給您捏捏肩膀”商森逸扭開他爸的保溫杯,裡面泡的是紅棗枸杞之類的。水杯處在女人的嘴邊,她才勉強喝了一口。

“咕咚”下嚥的水溫和著她乾涸的喉嚨,她開口的聲音小了不少,被兒子捏著肩膀,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和嘴巴。

一家三口乘坐的小車在高速路上疾馳,兩側的景色飛快的倒退,商森逸倚靠車門,側臉看著窗外,沿途的景色在其眼裡短暫的停留,甚至不會讓他產生記憶。重複的青松綠樹,不絕的防護撞欄,川流不息的過往車輛,漸漸地,商森逸的上眼皮開始和下眼皮互動著,不久便閉合在了一起。

“森逸,醒醒,到服務區了”商橫扭過身子橫推了推斜靠在車門上的商森逸。

商森逸眼神朦朧,被父親搖醒後還沒有回過神,在後座發著呆,“砰砰”兩聲關門聲響起,才把商森逸從神遊物外中拉了回來。

“啊”商森逸下車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也不知道這是哪一個服務區,一路上幾乎都在睡覺,辨別了方向朝著衛生間走了過去。

回到車旁時,已經看見父親在車旁活動著,母親在準備著吃食,商森逸三步並作兩步趕了過去。

商森逸大口吃著夾心麵包,咕嚕咕嚕灌下一瓶水,這才解決肚子的飢餓感。

“森逸,在這裡隨便轉轉,我休息半個小時在出發”商橫說完鑽進車裡休息。商森逸和母親收拾完之後,便四處轉悠,始終不曾遠離自家車輛。

說來也是好笑,幾年前因為父母的粗心大意,可憐的商森逸被遺忘在某個服務區,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東北的服務區本就人煙稀少。商森逸一度以為是自己父母狠心拋棄了自己。他沒有哭,就是心裡酸酸的,左右沒人,就委屈地坐在臺階上。

黑風呼嘯,溫度驟然降低,商森逸只覺得被拋棄的心酸,全然不覺得冷,嘴唇卻被冷的發青。好在服務區還是有人的,領著小朋友進了唯一的大廳,商森逸一言不發地坐在凳子上,別人問他什麼他也不說,眼淚也僅僅在眼皮上打轉兒,始終不曾下落。

“諾,給你,吃這個”

商森逸看著眼前的一塊兒小餅乾,肚子已經是在咕咕叫了,他吞了口唾沫,搖了搖頭。

“拿著,沒毒”一個和商森逸同齡的女孩兒抓著商森逸的手,硬生生地把餅乾塞了進去。這才抬頭看著女孩兒,女孩兒眉目靈動,眼神清澈,薄薄的嘴唇頗有秀氣,穿著蔚藍絨衣,裹著粉色圍巾,說不出的俏皮可愛。

“你和你爸爸媽媽走丟了嗎?我看你一個人坐這裡好久了”女孩兒關切的詢問,聲音甚是真誠,商森逸扭扭作答“我好像,,我爸媽可能,,忘記我沒在車上”

“咯咯咯”女孩兒發出銀鈴般的笑聲,“你爸媽可真是馬大哈呀,你給他們打個電話讓他們回來接你不就行了”

商森逸一愣,此前只覺被父母遺棄的悲傷,全然忘了還有電話一說。商森逸摸出口袋裡的翻蓋機,小心翼翼地撥通了父親的電話。

“森逸,我在,我在往回趕了,你,你在服務區,別亂跑”聽見父親聲音急促,甚至有些發顫,隱約還聽見母親哭著大罵的聲音,霎時間,商森逸的悲傷全部都被甩到九霄雲外去啦。

“小潞,走啦”

“來了,媽媽”

“我走了哦,你在這兒乖乖等你馬大哈的爸爸媽媽,別亂跑哦,咯咯”女孩兒蹦蹦跳跳地離去了。

商森逸望著其背影出神,直至消失,低頭看著手裡的小餅乾,便覺得這餅乾也是這般的可愛。

看著商橫連滾帶爬地衝進大廳,母親李秀禾跟在後面哭得梨花帶雨,被父母擁著,商森逸還是委屈地哭了。

“那時候,還真是,怎麼就忘了問小女孩兒叫什麼名字呢”商森逸懊惱著,眼睛不時飄向自家車,每次看見車還在,都會大呼一口氣。

轉悠著,忽然,看見一個倩影,說不出的熟悉,商森逸疾步跟了過去,卻也不敢直接靠近,只得遠遠眺望。

“哎,過去了好幾年了,哪怕是她估計也不認識我了吧,畢竟只有一面之緣”商森逸卻也還不死心,正要臨近確認,確認倩影是不是曾經給自己小餅乾的那個女孩兒,兜裡的電話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喂,森逸,快回來了,準備出發”

結束通話電話,商森逸反覆眺望,哀嘆一聲,“緣分未到”便朝著自家車走了過去。

車子重新發動,一路上商森逸沒在瞌睡,腦子裡都是那一抹倩影,“是她嗎?她過得好嗎?她叫什麼名字?她長得真可愛”不自覺間,嘴角已是流露出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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