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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荒唐藩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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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遭遇了上次的挫敗,朱閣也想過是不是讓小草自己也有些自保的手段。現在好了,有位大劍仙願意免費教,他自然不會阻止。

講明劍道真意後,性格古怪的大劍仙也有些乏了,一次說這麼多的話,對他而言似乎也是一種不得了的消耗,誰讓他天生性子懶散,今日連球都不陪小丫頭練了,便揮揮長袖,率性灑脫地走了。

許久之後,入定了的兩人從感悟中回神,只覺通體舒暢,心境澄明,先前所練劍時所積攢的疑慮頓時煙消雲散,可謂受益匪淺。

南嶽三皇子吐出一口濁氣,眼神銳利如劍鋒,面色欣喜。

“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要是早來這武帝城問劍,說不定能少走好些年的彎路了。”

裴悲毫不客氣地打擊道:“你要是早幾年來問劍,一定會先死在路上。”

趙鈺聳了聳肩,沒有與她爭辯,他也就說說而已,要不是躋身了一品高手的境界,他確實沒膽出來歷練。轉而看向不遠處,那得了天大福運的小姑娘此時卻彷彿毫不自知只是,靜靜站在少年身旁,瞪著水靈靈的大眼睛看他一手一手編織著藤球。

風送清波,如詩入畫,好一副渾然天成的農家趣景。

趙鈺心有所感,輕嘆一聲:“或許……像他們這樣的人不該捲入江湖之中。”

女子則沉默不語,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長劍。

忘情、焚心,這是母親對她的教誨。若沒有摒棄自身的覺悟,又如何能繼續負重前行。那人終究會繼續踏上屬於他的旅程,而她也有自己的使命需要完成。兩人終究不過是彼此人生中的匆匆過客,相遇不如相知,想知不如想相守,若求而不得,守而不可,那麼不如相忘於江湖。

編織藤球的工序並不算有多複雜,朱閣有了經驗,加上靈巧的雙手,不用小半日就編了一個新的出來,交給小草後正奇怪今天怎麼這麼安靜,抬起頭卻發現那三人不知什麼時候都走了。

少年多少有些鬱悶,真是我行我素,招呼都不打一個。

城北的鐵匠鋪依舊還是老字號,第二日朱閣便帶著小草來選一柄新劍,其實他不太想再找這位喜歡額外給他驚喜的鐵匠,奈何他又不知別處,只好硬著頭皮來了。

有生意上門,嚴鍾熟稔地放下鐵錘,抬頭一看,不禁笑了。作為在天渡城開了好幾年鋪子的老江湖,能給他留下印象的人不多。江湖事本就風雲詭譎,難知禍福,或許今年來買了劍,明年可能就用不著了,所以嚴鍾一般不會特意去記一個人的臉,雖說有些無情,但也確實是事實。

不過能被他記下的,除了命長的,那就是足夠有趣的,比如眼前這小子。

“怎麼,箭矢不夠用,想再打幾支,這次我留了模子,價錢能算你便宜些。”

朱閣搖搖頭,指了指身邊的女孩,說道:“想給這丫頭找柄劍,不知這兒有沒有合適的。”

“她?”

嚴鍾低頭看了一眼,微微皺眉。小丫頭細胳膊細腿的,用什麼不好非要用劍,不怕傷了自己?

或許是看出了鐵匠眼中的輕視,小草很不服氣地舉了舉自己的手臂,好個力能扛鼎,氣沖斗牛。

嚴鍾收回視線,解釋道:“我這兒劍一般至少三尺三,配上劍鞘都快和這丫頭個子差不多了,你確定她拔得出來?”

朱閣與女孩對視一眼,這好像確實是個問題。

“那就定製一柄稍短一些的吧,能正好與這丫頭個子相配。”

嚴鍾眯起一隻眼睛,伸手二指比劃了一下,點點頭表示沒有問題。

“還有什麼別的要求嗎?”

朱閣想了想,補充道:“這劍不用開刃,僅防身就好。”

嚴鍾心道“果然”,這小子要是不提一些奇葩的要求,他都不習慣了,還好多問了一句。

“一柄殺不了人的劍?”

朱閣點點頭,揉了揉女孩的頭頂,後者笑容甜美,陽光燦爛。

少年微微一笑,若是可以,他真希望她的手永遠不要沾血。萬不得已的時候,骯髒的事……還是自己來做就好。

鐵匠收了定錢,承諾十日後可以來取劍。朱閣算了算,城池的修補也差不多這些日子就能完工,到時取劍出城,也不耽擱,便欣然答應了。

接下來的日子,小草便開始跟著大劍仙學習基本的劍招,有時還特意跑來跟少年炫耀。

“朱哥,你看,今天師傅教了我一招仙人指路”

女孩手中提了一根還算筆直的樹枝,氣勢洶洶的向前一刺,雖無半點劍氣激盪,可模樣格外認真。

朱閣有些無語,這不就是平白無奇的縱向平刺嗎?還起了個這麼高大上的名字。

接著女孩身子原地一轉,改為橫掃。

“還有這招,師傅說叫橫掃千軍,只要我不停地轉,他們就打不到我。”

女孩邊說邊轉了起來,結果人打沒打到她不知道,但小腦袋肯定是轉暈了。

朱閣怎麼看都覺得不太靠譜,要不是礙於對方大劍仙的身份,他都懷疑這位是不是閒的沒事,來哄小孩玩的。

在少年看來,這無非縱橫兩式,哪怕是他也知道這是所有劍術中最為平凡的兩招,確定有用?

不遠處,霍天渡靜坐無言,身邊放了一堆石頭,那是小草上次從採石場帶回來的,本想找個冤大頭買了,結果屯了好久都沒賣出去,索性就扔到了一邊。

男人隨手撿起一顆,曲指一彈,只聽一聲吃痛,趙鈺捂著手腕,長劍被擊落在地。

“收招太慢,伏龍九劍重形不重意,九式相輔相成,又各有特點。你需要在任何情況下都能保證收放自如,要用的你的全身去習慣,而不是單純地用手揮舞出來。”

“重頭開始練!”

趙鈺哭喪著臉,撿起長劍只好繼續一遍遍的演練。原本被大劍仙指點是極為難得的好事,但這位教人的方法實在太過另類,不許他運轉真氣,單練劍招,虛有其形,不跟江湖賣藝的一樣嗎?更可悲的是這位雖然帶著頭套,可眼睛卻尖的很,稍有疏忽,就會被石子擊中。趙鈺估計這會兒自己身上肯定早已青一塊紫一塊了,不能運氣抵擋,那就只能甘受皮肉之苦。

桃林深處,裴悲盤膝而坐,身前配劍微微顫鳴,正全身心的感受著四周的劍意。與趙鈺不同的是,霍天渡並沒有讓她演練任何一式劍招,而是讓她以入定的方式去感受自己幻化的這片‘桃花劍海’,至於最後能吸取多少,則全憑對方造化了。

驀然,女子睜開雙眼,嘴角溢位鮮血。

霍天渡皺了皺眉,呵斥道:“不要心存雜念,你在天劍盟也是這般淬鍊劍心的嗎?”

女子深吸一口氣,倔強地沒有說話,重新閉上眼,將心境放空,幻想自己又回到了那棟冰冷的閣樓,推開窗,外面桃花爛漫,偶有飄零起舞,她卻不再伸手去接,任由這美離她而去。

朱閣站在原地,四處看了看,好像現在最閒的就是他了,不由心生感慨:練武果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

七日後,三月中旬,陰,二十四節氣——春分!

雨潤,風和。龍日衝狗,小兇!

城外百里,遠處湧來一條‘黑水長河’,行人見之皆奔散逃命,滿地狼藉。

大軍兩萬,烏騅馬、亮銀甲,南北連一線,氣勢蓋如天。

平穩緩行的‘陸地龍舟’下,民夫與擄來的江湖人被迫戴上腳鐐枷鎖,拉著這龐然大物,在濛濛細雨中艱難前行。

船頭豎一大纛,于山風中獵獵作響。船內,一位面容冷峻,體態豐腴的中年男子正飲酒作樂,更有美人環伺,享盡齊人之福。

男人不愛坐,偏愛躺,飲酒吃飯皆是如此;能歌善舞的胡姬紅唇飲下一杯美酒,再嘴對嘴灌入男人口中,其中滋味當真妙不可言。

藩王趙猙,這個名字裡就帶著兇意的男人,當初先帝還在時便是鬧得最狠的一個,任何荒唐事他都幹過。甚至當著文武百官的面,亂拳打死了前來結交的他國使臣,事後更是將隨行的女官擄走,折磨百日後再如玩物般丟棄回去,可謂荒淫無度到了極點。

為此先帝不是沒有責罰過他,最狠的一次直接打斷了三根肋骨,結果又如何?養好傷後繼續當他的荒唐皇子。

那時當今的九五之尊還僅是太子,朝中不算多有勢力。最得民心與帝心的是九皇子趙賜。作為年紀最小的皇子,深得先帝喜愛,甚至還得了太祖的名諱,明眼人都知道這是何意。

但是趙猙外出打獵時,竟‘意外’射殺了這位在民間遊歷的小皇子!可謂無妄之災。

微服私訪聽著很有格調,但既沒實力又沒頭銜,溫室中的花朵又如何抵禦外界的風吹雨打,冒然跳出自己生活的安逸環境,等待他的自然就只有窺探者的獵殺。

傳聞先帝得知噩耗,氣得當場下令就要將趙猙賜死,是太子殿下帶著幾位皇子一同求情,才保住其性命。

一個行事向來荒唐的皇子,意外射殺了自己的胞弟,傳出去不但有損南嶽聲威,他們趙家也會淪為全天下的笑柄。無奈之下,先帝只好將賜死的旨意改為軟禁,從此不許趙猙踏出皇宮半步,衣食住行也一縷降為平民水準。

就這麼苦苦艱熬了幾年,先帝病危離世,太子繼位,不到一年,以往站錯隊伍的王公大臣全部被清算,抄家的抄家,滅族的滅族,削藩的削藩。唯有他趙猙又堂而皇之的從宮內走了出來,還繼承了最為富饒的巴蜀之地。

趙猙伸手輕輕挑逗著美姬粉嫩的脖頸,如同在逗一隻優雅高貴的御貓。

床榻前,分別站了位衣冠楚楚的青衣儒士和一名威武不凡的中年將軍。

儒士被人挖去了眼睛,所以眼不見為淨。

將軍被人割去了鼻子,可依舊殺氣凌然。

“你們說,我這回去見我那小侄子,需不需要帶什麼禮物呢?”

趙猙嘆息道,似乎有些難以抉擇。

青衣儒士拱手說道:“王爺親自登門,一顆頭顱足矣。”

趙猙笑著摸了摸自己這顆:“我的?”

中年將軍二話不說,拔劍出鞘,一道凌冽寒光過後,血濺三尺,周圍的美姬頓時驚得失聲尖叫。

趙猙依舊捧著那美豔胡姬的下巴,但其脖頸之下的軀幹卻悄然落在了地上。

很好,現在有現成的了。

青衣儒士嘆息道:“二殿下雖手握兵權,可畢竟心高氣傲,手法粗糙了些。不知他送來的這女人還是北莽的諜子,要是被陛下知曉了,少不得要敲打一番。”

趙猙把玩著胡姬那死不瞑目的頭顱,輕聲笑道:“所以我這不是幫了他一個大忙嘛,事後可得好好謝我。”

將軍將劍收回,沉聲說道:“天渡城裡的那位怎麼辦?”

青衣儒士淡然道:“陳慶不曾和江湖草莽打過交道,霍天渡被傳武功天下第二,劍術天下第一,只是不知他能擋幾回千騎衝鋒,一人守一城,能守住,只是因為死得人還不夠多。”

中年將軍聞言低頭不語。

趙猙笑罵道:“咱們又不是真去攻城,兩萬人的大軍,可是本王不小的家底了,要是全賠進去了,可不得心疼死,拿去北莽顯顯威風也好。再說,要是真把人家劍仙惹急了,不小心祭出飛劍,取了我這顆腦袋,可就成天大笑話了。”

將軍聞言,拄了拄手中寬刃大劍:“若真到那時,蒙越當以死盡忠。”

結果趙猙似乎並不領情,隨後抄起桌上的香爐就砸在了蒙越臉上。男人不閃不避,頓時頭破血流。

“你死有什麼用?你的命有我精貴嗎?莽夫!”

青衣儒士退開兩步,將那香爐撿起,重新放回桌上,說道:“王爺安心,據在下得到的訊息霍天渡有不可離城的誓言約束,只要不近城,他的劍是飛不出來的。”

趙猙跳上床榻,盤腿而坐道:“當真!”

青衣儒士點了點,又忽然問道:“王爺要不再扔一回?”

趙猙二話不說舉起香爐,對著青衣儒士的腦袋上也重重來了一下,砸得後者直接癱倒在地,讀書人可架不住這力道。

趙猙卻只顧狂笑,不厚此薄彼,這人才願意心甘情願地被他驅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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