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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是魚與飛鳥的距離,
一個在天,
一個卻深潛海底。
——泰戈爾
隔著玻璃,
是另一個世界,
生與死的距離;
是這一個世界,
隔著天空,
沒有歸途、無法別離。
……
賈蓉看著燭火笑笑,果然快到生日了呢。
賈蓉,生日快樂!
眼帶淚花,許願過後,吹了一口,蠟燭被玻璃擋著,沒有吹滅…
許願失敗。
秦兼美眾人卻“噗嗤”笑出聲。
“相公,隔著玻璃呢!”
“是啊,爺,這玻璃太透亮了,隔著竟跟沒有一樣。”
“大爺,還不能吹哩。”
賈蓉笑笑,道:“看花眼了,竟真的跟沒有一樣,忘了我還拿著呢。”
秦兼美從背後抱了上來,“相公,你好傻。”
賈蓉將頭往後仰著靠著秦兼美:“可兒,那可壞了,可兒還要不要相公?”
秦兼美怔了一下道:“無論相公變成什麼樣子,妾身都陪著你。”
可能就差了這一點吧,不過也很好了。
玻璃舉著有些累了,不過這效果確實拔群。
改良最好還得氣窯,如此像今天這樣的瑕疵就不會出現,但如果大眾所用這成色就足夠了。
一次性就做得那麼好,如何定價是一個問題,後面還怎麼持續賣又是一個問題。
賈蓉心中想著,和秦兼美等人說笑了幾句,書也不讀了,洗漱了一番睡下不提。
因是生辰,賈蓉只打了幾回拳,又站了半會樁,回房媚人服侍賈蓉沐浴,秦兼美服侍換上禮服。
這才拿著昨天帶回的玻璃,和秦兼美一起朝著正堂走去。
夫妻二人請安,賈珍尤氏並兩位姨娘受了禮,方才把玻璃拿出來。
只見白日看這玻璃時又和昨晚間不同,透著玻璃觀物,纖毫畢現,觀人,神采俱足,觀景,似入仙境。
如此通透清亮的玻璃,就算是頑主賈珍,亦不曾見過。
皇家玻璃廠出的玻璃是有透明玻璃的,只是瑕疵過多,因此總添了它物,有了顏色,方才把這瑕疵遮下。
如今這玻璃已經超過賈珍的期望太多。
賈珍知道當今市面上也有玻璃,也算秘法,但終歸不能和皇家相比,質量相差太大,賈珍曾覬覦過,但最終放棄了。
賈蓉之前成功燒出玻璃,真有了秘法,想著可以嘗試一番,沒想到現在呈現出來的不僅比市面上的玻璃料好上太多,直接勝過了皇家玻璃廠。
這也是前身除了吃喝玩樂,不知道宋元清時早有玻璃,前世小影片裡也只說穿越三件套。
同樣都不知當今世面上,早有各地往神京處送玻璃料,到神京才吹製出器物。
前身確實挺廢柴,但耐不住出身香。
如果再重來一次,賈蓉一定會三思而後行,不會這麼莽撞。
賈珍尤氏、攜鸞佩鳳兩兩看著玻璃,已經愛不釋手。
“蓉兒,如此玻璃,為何不造成器物?如此,價值至少翻十倍。”
“父親,兒子如今手中只有秘法,況兒子已經說過,能制此物者多在皇家,民間高人難得。之前兒子思慮不周,如今只管往透亮去做,才能吸引各世家之人,而做成窗戶,方是最能顯透亮之法。”
“而且往後只做窗戶,不去做巧,若到時神京所有富貴人家,都裝這樣的玻璃窗戶,亦是財富之道。”
賈蓉將玻璃看得很重,因為這真的是一座金山,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但也看得很輕,玻璃最廣泛的用途就是作為建材來使用,而不是作為工藝品。
這是時代的認知差距。
“蓉兒,難為你如此想,但如此質地玻璃,不成器物終究可惜,皇家家大業大,自然不會在這些事情上難為我等,我們勳貴家族,不出去橫行霸世就罷了,聖人還會難為我等做些營生。”
賈珍的意思明顯不想放棄,卻是不贊同賈蓉的想法了。
賈蓉不敢同意賈珍的觀點,就是因為賈家所有人都是這個思想,才最終作大死。
賈蓉心中大感膩煩,這樣的隊友真的太坑。
所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
要不是如今的賈蓉能量太小,高低反抗幾下給賈珍來個大逼兜。
“父親說的是,窯中還有些料子,兒子已經吩咐製成插花瓶兒,此時想來應該好了。”
賈珍忙命來升去取一趟,賈蓉先告了聲罪,要去祠堂上香。
來到賈家祠堂時,賈蓉照著前身前世的記憶比對,曹雪芹先生雖然寫虛,卻絲毫不差。
來到正殿前,早有看顧祠堂的僕役早將早香點了,正在焚帛爐前燒金銀元寶,來至靈牌前,見了‘先妣賈母趙夫人葳蕤之蓮位’幾字,賈蓉已經從前世記憶中知道這就是此生身之母之靈位。
羽朝一二品誥命曰夫人,三品淑人,四品恭人,五品宜人,六安人,七、八、九品各品孺人,死後僭越一級,尋常百姓才在墓碑上用了孺人二字。
先總拜了始祖等各祖宗,才是都中始祖賈偲、寧榮二公等,而後將僕役早備好的瓜果糕點等又再獻了一份,這才正對著生身母親之位拜了下去。
賈蓉的母親出身商賈之家,是曾祖定下的親,因此輩只她一人,父母亡故,因此嫁入賈家之時,所有傢俬全落了寧府,只剩祖屋祖塋祭祀產業,分與趙氏遠親寒族。
因此,自從賈蓉兩歲趙氏亡故,每年年後以及清明,賈珍會給趙氏祖地一份禮品,此外賈府已經和賈蓉的母族基本斷了往來。
五歲時,賈珍好色娶了尤氏,而後因懷而漏之,再無所出,待賈蓉極好,因此賈蓉也稱了尤氏‘母親’。
從祠堂出來,來升已經將玻璃花瓶取了來,賈珍尤氏等人正在看著。
只見花瓶亦是柱狀,下寬而上窄,底如柚子般大,肚如西瓜,漸收至頸處則如木瓜般大,再上又往周邊開去,如同花瓣開放。
線條流暢而圓潤,周身通透且純淨。
難得的是這兩個花瓶一模一樣,師傅們竟然自掏腰包,將兩個瓶口邊緣,用了金銀絞辮掐絲收口。
自然是成了對瓶。
工藝屬性飆升。
“蓉兒,你說的是,這不是我們一家能吃下的,我今兒就要做東,為你慶壽。”
賈珍看著插花對瓶不住點頭,已經知道若是賈家能源源不斷出此等器物,以如今的威勢守不住潑天富貴。
說著就開始讓來升餘祿一起,給他的豬朋狗友發帖,又書了拜帖,往在京世交故舊投去,同時吩咐尤氏用過早飯,過西府去請了姐妹們並老祖宗來。
賈蓉這才知道賈珍開始竟然沒想過聽他的,想著直接獨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