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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貓頭鷹人(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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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區一隻貓頭鷹怎麼會怕光怕到這種程度?”葉文嫋控制住早已紊亂的呼吸,自問道。

突然 癱坐在地上的葉文嫋突然摸到了一股冷冰冰、滑溜溜的溼玩意兒。

“咦?”

一股如醉如痴的腥躁味直衝葉文嫋的腦門。

“是血!”葉文嫋大驚。

葉文嫋急忙用手電筒照了照周圍,她這才發現自已竟躺在一攤碩大的血泊之中!

那黑色的血液沒有凝固,全都浸染在葉文嫋的警服上。

葉文嫋的身後有兩條斷腿,在此周圍,散落著一串腸子,一塊盆骨,以及數不清的肉塊粘稠物。它們在手電筒的照射下,形成一道靚麗的風景線,出現在葉文嫋眼前。

“嘔!”

葉文嫋感覺自已身上有許多蟲子在爬,作為頂級特工,忍受血腥場面是其中的必修課之一,所以她沒有吐出來。

一條被拖拽的血跡倒像是刻意想讓葉文嫋知道一般,兜兜轉轉在地上繞了個圈,然後指向了……那隻貓頭鷹!

“該不會……”

葉文嫋沿著血跡走了過去,手電筒直勾勾地照著那隻貓頭鷹。明明它已經死了,卻在光亮照到的一剎那,突然抽搐起來,眼睛睜得老大,尖小的嘴裡一直淌著血。

“嘰!嘰……”受不了光亮的貓頭鷹開始痛苦的掙扎。

一塊肉瘤隨著它攪動的咽喉,費好大的力氣從它嘴裡吐出。

那塊肉瘤紅得發紫,裡面似乎有種晶狀體。

“它……吃人了!”葉文嫋嚇了一跳,她趕忙衝上去想看個清楚,貓頭鷹卻先一步嚥了氣。

“啊!”葉文嫋要瘋了。

很難想象一個人被開車撞死在懸崖然後又被貓頭鷹吃掉是什麼體驗。

肉瘤在接觸雨滴後,發出“滋滋”的聲音,葉文嫋暫時無法判斷這是人體的哪一部位。不過她大差不差地已經可以猜到,那個戴著兜帽,雙手插兜,背對著自已的奇怪的人,已經被貓頭鷹啃食殆盡了。

葉文嫋越想越窒息,她同樣忍受不了手臂傷口的疼痛和警服上血液的浸染,便仰起頭,強行用雨水讓自已冷靜下來。

“嗚嗚嗚……”葉文嫋哭得撕心裂肺,她不知該如何對撞死之人懺悔。

雨又漸漸小了。

哭完的葉文嫋再次睜開自已的紅色雙眼,她看到貓頭鷹死去的石板旁,有個模糊不清的東西。

“這是……一個石碑?”葉文嫋輕輕擦掉石碑上的血跡。就像在發掘寶藏一樣,隨著葉文嫋的不斷擦拭,原本白底的字變得血紅。

【傅之墓】

請君安息。

——願您在另一個維度,仍能以外星人的身份繼續充當世界大反派,藐視在座的每一位愚蠢的地球人。

石碑上如是寫著。

“什麼?”葉文嫋的腦子有點沒轉過來,她的身體越來越顫抖,像是觸碰了某種禁忌,“傅……死了?”

葉文嫋難受得感覺自已的整個身體都變得輕盈起來。

“一點是百花姐妹會幹的,尹言若!你不得好死!”葉文嫋捶打著石碑,早把剛剛貓頭鷹的詭異行為拋在腦後。

立在石碑旁的一副沾有泥土的鏟子被震倒,“哐當”的聲響讓葉文嫋發現了它。

這鏟子姑且是埋墳的人留下的,要是殺死傅的兇手作案時沒帶手套,葉文嫋完全可以透過指紋找出兇手。

可葉文嫋實在是太傷心了,她只是哭喪著,舉起鐵鍬一鏟一鏟的挖開傅的墳墓,妄圖再見一次他可愛帥氣呆傻蠢萌無敵到爆炸的面容。

“嗚嗚嗚……”

葉文嫋邊哭邊幹,那隻礙事的貓頭鷹,則像垃圾一樣,被衝昏頭腦的葉文嫋一下拍飛老遠。

“傅!嗚嗚嗚……”葉文嫋不想接受傅已經死掉的事實,即使手臂上的傷口血流不止,葉文嫋仍沒有停止剷土的動作。

那執著,那瘋狂,使鮮血順著手臂流向鐵鍬,使血液像經絡一樣出現在葉文嫋的手腕上。警服上、石碑上、鐵鍬上,所見之處,盡是血紅!

不經意間,葉文嫋的血與貓頭鷹殘留下的血液混合,那塊肉瘤在接觸到鮮血的血液後,感受到了莫大的歡愉,它躁動著,慢慢昇華,發出無數歡樂的血泡,最後帶著詛咒消失不見。

不知何時,石板下的泥土已被葉文嫋挖了三尺深,鐵鍬的手柄也已染紅了大半。可葉文嫋怎麼都挖不出傅的屍首,一股心安感頓時湧上她的心頭。

“也許這只是百花姐妹會的陰謀,我就說傅肯定不會這麼早死的,哈哈。”葉文嫋好久沒這般開心了。

理智漸漸恢復,葉文嫋深吸一口氣,開始覆盤最近遇到的怪事:“既然傅還在百花姐妹會的手中,而且她們又知道這裡,不行,我要趕緊……”

叮——

地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打斷了葉文嫋的思緒。

“鳥哥,我是小昊,我要告訴你一個好訊息,楊警官剛剛和我一起搗毀了一個邪惡組織,並解救了一個叫“傅”的護工,他說他非常喜歡你,想要和你在一起!一輩子!”

“啊?真的嗎?他在哪?”

“警局,他說他想死你了,你抽空趕緊過來吧。”

嘟——

“哈哈哈,傅!”被好訊息刺激的葉文嫋興奮的直跺腳,可是沒一會兒就實在沒力氣了,忍不住躺在了自已挖掘人三尺墳墓上,眯起眼,幻想著自已與傅相擁相抱的場景。

仰望著天空的燦燦繁星,葉文嫋自動遮蔽掉了空氣中的躁味和屍臭,期待著那份對傅的愛意,能在天亮之後,付諸實踐。

葉文嫋細細品味著剛剛手機裡的對話。

雨停了。

“等等,這裡不是沒有訊號嗎?那小昊是怎麼打電話過來的?……”

葉文嫋猛然睜開眼睛,掙扎著想從墳坑爬出來。在她探出頭的一剎那,卻突然被一團東西拍了下去。

那隻貓頭鷹不知何時竟活了過來!

貓頭鷹一個俯衝。

“嗷!”

葉文嫋胡亂揮舞著手臂,可還是被貓頭鷹抓住機會,一嘴啄進她的右眼球。

撲!

葉文嫋的眼球受損,滲出血來,她睜開另一隻眼看向在低空盤旋的貓頭鷹——絲血未落,彷彿從沒受過傷一樣。

貓頭鷹最終停在坑旁,它瞪著眼睛,打量著葉文嫋,嘴裡不停地咀嚼著從眼睛裡啄來的碎肉,血腥詭異。

葉文嫋想爬起來,卻被貓頭鷹一爪子推倒,她試圖摸索口袋裡的手槍,卻又被它咬斷手指。

葉文嫋疼得幾乎要叫不出聲。

貓頭鷹眼見時候差不多,便用翅膀,把先前葉文嫋挖掘出的土,一一重新推回坑裡。

葉文嫋的雙腿先是被壓住,接著再是頭,絕望中她想呼救“救命”,卻怎麼也叫不出口。

貓頭鷹用爪子在埋好的土裡來回蹦躂,以便將其壓實,它將嘴裡的碎肉重新吐在了離石碑十米開外的地方,那枚眼球再次扼住它的咽喉,等待發酵成新的肉瘤。

很快,又有一輛汽車駛上了盤山公路,貓頭鷹撲拎撲拎翅膀,飛到公路旁,幻化成一個戴著兜帽,雙手插兜的怪人,等候在必經之路上。

而那“傅之墓”在血液的沖刷下,漸漸被扭曲成為——【葉文嫋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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