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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天后，程芝芝再也沒聽到二哥一家跟自己說話。
這也好，省得二嫂沒皮沒臉又要讓自己幫忙。
程芝芝慢悠悠地往外婆家走。
他們家的工人多，年底發的年貨也多。雖然家裡不富裕，但是每年程父程母都會讓人送點給奶奶和外婆一些。奶奶那邊程志昂去接人過來一起吃飯順便把東西拿過去，她就去給外婆送年貨。
前幾年爺爺去世了，奶奶一個人住在原先廠裡分給爺爺的房子。本來他們家裡想接奶奶過來的，畢竟還老人家一個人住也不安全。
可是家裡的房子空間本來就不太夠，老二程志偉曾攛掇奶奶去申請把她的房子給自己，然後奶奶來自己家住，可惜沒有成功。
如果奶奶要過來住，那麼房子廠裡就會收回。
所以，最後她還是決定一個人住，他們幾個小輩逢年過節會把她接過來住幾天。
程芝芝走到外婆家門口，就聽到裡面的吵架聲。
她走進去，舅舅一家人正和小姨吵得面紅耳赤，見到她進來，也不想理睬。
“外婆，舅舅舅媽，小姨，你們......”程芝芝有些猶豫地喊人。
外婆坐在椅子上抹眼淚，外公雖然黑著臉，卻揮手讓她過去坐下。
她把東西放在門口，乖乖坐在外婆旁邊。
“媽，我幫大哥一家人已經夠多了，雖然我不喜歡小萍，但是我也不能做這種事情。我走了，下次再來看你。”小姨方芳拎著包轉身就走。
小萍是方芳的繼女，前幾年外婆為了高彩禮逼著小姨嫁給了一個大他15歲的離異男人，小萍就是那個男人的女兒。
程芝芝看著外婆他們滿臉愁容，不敢說話，起身告辭。
舅媽對她翻了個白眼：“芝芝，不是我說你，你也看到了，你舅舅出了點事情，我們都沒心思收拾家裡，你看到家裡這麼亂，也不知道幫著主動幹個活，你現在怎麼這麼不懂事了？”
“別坐著了，趕緊去燒點水，我渴死了。”
程芝芝看到其他人也理所當然的樣子，就知道他們以前對原主什麼樣了，又來一群拎不清的蠢貨。
“舅媽啊，反正你們也沒什麼事啊，一邊愁一邊幹活啊，只是心裡煩，又不是不能動了。”程芝芝笑眯眯地說道。
外婆拍了拍她的手，說道“芝芝啊，怎麼能跟你舅媽這麼說話呢，大家都是一家人，你幫我，我幫你的，以前你不是都幫忙做的嗎？又不是什麼大事情，這點小忙都不幫，你這孩子越大越壞了啊。”
舅媽：“對啊，舅媽什麼時候虧待過你啊，小時候我還幫你媽帶你呢。快點兒的，過幾天就過年了，那個窗戶都要擦得乾乾淨淨、透透亮亮的才好呢。”
程芝芝：“舅媽，小時候的事情呢，我不記得了，你如果想要好處呢就去找我媽，反正是她拜託你的嘛。這個活呢，要不我去幫你叫我媽？”
“這......”程芝芝看著舅媽的樣子，可能是沒想到自己這麼不好說話吧。
“叫你做個事推三阻四的，你媽就這麼教你對長輩的嗎？就那麼點活，有那個功夫說話早就做完了，還不快去。”方老爺子突然拍了下桌子，指著程芝芝讓她去幹活。
程芝芝一臉無語，撓了撓頭：“外公啊，你也說了就那麼點活，怎麼非要我做呢，你們這麼多人不會欺負我一個小孩子吧？”
“吶，親戚之間互相幫忙是應該的，但是，怎麼每年就我幫你們呢，什麼時候舅舅你們可以幫我們家乾乾活呢？”
“擇日不如撞日，我們家也還沒開始大掃除呢，不如現在就去？”
“我幫了你們這麼多年，舅舅你們不會拒絕我吧？”
“還是說，你們當長輩的，年年哄騙我啊？”
“不然給我紅包也行啊，外公舅舅，你們每年都忘記給我壓歲錢的，我今年14歲，過完年15歲，不如先補上前幾年的壓歲錢啊？”
程芝芝真誠地看著他們，伸出手。
“你......你這小丫頭，哪有小輩主動問長輩要東西的，你這樣的性格，又貪財又懶的，要是別人家知道了以後怎麼嫁得出去啊？”方傑沒想到原本只會悶聲幹活的外甥女今年說話這麼利索了，憤恨地放話嚇唬她。
正好程芝芝最不怕的就是這種無關痛癢的嚇唬了。
在這個年代，男方確實會看女方那邊的家風和女孩子本人的性格。勤勞、幹活利索、性子軟......都是她們的加分項。
“舅舅啊，我要是嫁不出去呢，我就說是舅媽影響的。她又懶又饞又貪財帶壞外甥女啊，我名聲壞了嫁不出去，你們家的名聲也好不了呢。”
“我表妹也快上初中了吧？”
“不過沒事，我舅媽這樣的都能嫁出去，她也一定可以。是不是啊，舅媽。”
方外公：“你......你這個惡毒的丫頭，威脅我們啊？滾......我們家你再也別來了，不歡迎你。”
程芝芝挑了挑眉，“好好好，不歡迎就不歡迎，誰想來你家做保姆啊。”
她走到門口，拎起原本要送他們的年貨，開心地說：“看來這些東西，和布票肉票，你們也不想要了吧，那我拿走了。”
“誒誒誒......你給我放下，這是我女兒送的，你憑什麼拿走啊？”外婆看到東西被拿走，心疼地想上來搶，被程芝芝擋住。
“外婆，這是我們家送你和外公的，不是我媽一個人的。外公都說不要我來了，東西我自然要帶回去，你們想要就自己去問我媽要啊。”
“不過......哪有長輩主動問小輩要東西的，傳出去臉都要丟死了吧？”程芝芝用舅舅的話懟回去。
看著他們說不出話的樣子，程芝芝心裡總算舒服了一點。
外婆一家人都是貪得無厭的人，以前原主傻，別人叫她做什麼就做什麼，最後不但得不到幾句好話還要說她嬌氣。
只是......小姨說的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呢，他們又想對那個女孩做什麼？
程芝芝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她還得處理這些東西呢，既然不給他們，她就準備私吞了。
她站在路邊發愁，票自己可以藏起來，東西可怎麼辦，現在也沒地方賣。
“芝芝？”突然，一個瘦小的女孩子拍了拍她的肩膀。
程芝芝轉頭，“是鍾......鍾情？”
“對啊，怎麼說話支支吾吾的，不至於過了個寒假連我都不認識了吧？”鍾情開心地拉著她說話。
“沒有，剛剛在想事情，沒反應過來。你怎麼在這兒？”程芝芝笑著回答。
鍾情是原主同一個樓的鄰居，跟她一樣大，據說八卦最靈通，想知道什麼事給她點好處她就能給你說的清清楚楚。
“我來這找人的，怎麼才幾天沒見，話都多了啊。”鍾情看著一堆東西，問道：“來走親戚嗎，要我幫忙拎嗎？”
“不用，這個......是家裡的。”程芝芝眼珠一轉，“你知不知道誰家想買米和油啊，賣掉我給你2角錢介紹費。”
鍾情一臉意味深長地看她，呆子轉性了。
“你這個不會有問題吧？”鍾情跟她確認。
程芝芝跟她保證就算有事也不會查到她和賣家，鍾情點點頭，“我不要介紹費，你便宜點賣我行吧？”
程芝芝想了想，答應了。
拿著錢和票，程芝芝才不管鍾情怎麼處理，回家只說外公他們收了。
反正都鬧翻了，她覺得外公他們家人自負的性格是沒臉來自己家說這個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