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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程家吵了一晚上，最後都沒能說服程芝芝。
今天是大年夜，一大早，程芝芝就跟著許春梅上班去了。每年過年，許春梅他們發年終獎都在這天，領完錢就可以回家。許春梅憋著一肚子氣，才不想跟她一起去，不知道蹭了哪個女同事的腳踏車，直接就走沒影了。
程芝芝晃悠悠地來到大門，還是昨天那個門衛大爺。
“師傅，早上好啊，這是我的通行證。”程芝芝微笑著跟他打招呼。
“哎？小姑娘，你有證了？是準備來我們這上班了嗎？”門衛大爺站起身，開心地問道。
“沒呢，只是有點事，以後每個月都得來一趟，廠裡領導就給我辦證了。”程芝芝解釋。
她大搖大擺去了財務室。
此時，財務室擠滿了各個車間的人，都喜氣洋洋地排隊領錢，除了許春梅黑著臉之外。
程芝芝也排在後面，神情懶散，哪怕許春梅似乎都想衝過來打她了，她也無動於衷。
很快排到她，程芝芝快速領了錢，在其他人疑惑的目光中走了出去。
回到家，她也沒有管別人，把錢藏好後，才走出來。
今天是大年夜啊，一家人都打起精神來，熱熱鬧鬧準備團圓飯
女人家的都在廚房忙活，男人們都在外邊大掃除和貼春聯，各司其職。程芝芝跟著大哥的兩個孩子，捧著熱茶吃著瓜子，看樓下熱鬧的人群。
只是，沒一會，家裡迎來了一群不速之客。
“親家公，親家母，過年好啊。”許母突然的到訪，讓家裡的氣氛又開始尷尬了。
“哎，您怎麼大老遠就來了呢。方萍，給老太太倒個水。”大嫂點頭應下，給許母遞了過去。
“媽？”許春梅擦了擦手，看到了門外的母親。
“不用忙活了，我就是來找我家春梅說點事情，不用管我，你們忙你們的。”許母擺擺手，然後拉著許春梅出去了。
他們在外頭走廊說話，程芝芝剛好坐在牆裡面，聽得清清楚楚。
“春梅，你弟弟可等著你救命呢。”許母著急地問道。
“我弟又去賭了？他不是說再也不碰了嗎？上次好不容易還清了，我可是把我和志偉這麼多年的錢都給他們了。怎麼又要錢了，我哪裡還有錢啊？”許春梅反問道。
許母壓低聲音道：“你不是剛發年終獎嗎，怎麼會沒錢。你弟被村裡的小子帶壞了，這回趁著我們不注意又逃出去賭了，又欠了三百塊錢。媽實在沒辦法了，春梅，媽只能靠你了。”
“媽，我沒錢了，志偉他知道了，發了好大火，還要跟我離婚。”許春梅抽抽噎噎，“我不敢給你了。”
“春梅啊，最後一次了，媽問你拿最後一次。這回他們把你弟押在那邊不放回來，這麼冷的天，要是不給吃的喝的，真的會死的，你就一個弟弟啊。”許母哀求她，“媽求你了，你是不是要媽給你跪下啊。”
許母作勢要跪，許春梅哪敢讓母親跪自己，只得答應了。沒一會，她拿了一個灰撲撲的袋子，交給許母。
許母這才眉開眼笑，開啟數了數，卻發現數目不對，“春梅，這怎麼就這麼點，你是真的要你弟去死啊？”
“媽，我真沒了，這是我全部的錢了。”許春梅斷斷續續地把程芝芝要走她一半工資的事情說了，氣的許母一把推開她就進屋找程母。
“親家母，你這可真是，全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許母怒氣衝衝，朝著程母大喊。
“這是怎麼了？”程母正洗菜呢，扭頭看了她一眼。
“哪有嫂子的工資給小姑子一半的，這事到哪兒都沒地方說理去。”許母表達自己的不滿，看到程芝芝無所事事地靠著牆曬太陽，更是生氣。
“哪有你這樣的姑娘家，還沒出嫁就盯上了嫂子的錢，以後誰還敢要你？你媽怎麼教你的。”許母有些失去理智，那可是她兒子的救命錢呢，怎麼可以被這小丫頭拿走一半。
程母也生氣了，欠條的事情本就是程家內部事，就算是矛盾也好，內訌也好，都是自家人。她雖然也生氣程芝芝的行為，但是她被一個外人教訓，還是讓她很不爽。
“親家母，我怎麼教育孩子的你不用管了，倒是春梅這孩子借給你們家的錢，什麼時候可以還啊，老二家還等著用錢呢。”程母也不洗菜了，慢悠悠走出來，笑著看許母，可是笑意卻不達眼底。
許母驚駭：“什麼錢，我哪有借錢啊？”她握緊手裡的袋子，有些慌張。
“春梅把小兩口所有錢都借給你們家了，怎麼，你這是要賴賬？”程母咄咄逼人。
許母才發現原來許春梅把所有事情都跟家裡人說了，狠狠瞪了她一眼，既然瞞不住了，她就開始耍無賴，說道“那是.....那是春梅孝敬給我這個做媽的，什麼借不借的，我可是她親媽。”
“媽，你之前不是這麼說的，你說有錢了就還我。”許春梅沒想到許母會反悔，也愣住了。
“什麼還不還的，我養你到這麼大，要了這點錢怎麼了？再說了，都是親人，你弟需要錢，你這個做姐姐的給他一點幫個忙，又怎麼了？”許母越說越覺得自己有道理，聲音也愈發大。
“可是.....可是.....”
許母看情況不妙，也知道今天要不出更多的錢了，立刻說要走，還沒出門呢，就被程芝芝攔住。
“你什麼意思？我好歹也算是你長輩，你想幹嘛？”許母想推開程芝芝，直接用了十分力道。
程芝芝的力氣沒有常年做農活的許母大，一下子被推到旁邊，差點摔倒。程志遠和程志昂這回也坐不住了，許母來這裡不但不提前通知，還罵他們，現在更是對程芝芝動手，分明就是不把他們這些人看在眼裡。
許母被兩個高個子的魁梧男人擋住去路，也不敢動手了，縮在門口像個小鵪鶉，可她的嘴還硬著，“你們想幹嘛，再這樣我可報警了。”
“嬸子，你要是想報警，我幫您去報唄，剛好我家也失竊了，有小偷偷走了二嫂的錢呢。”程芝芝聽了他們說話的全過程，自然也知道許母又騙走了一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