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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邏的獸人差點與苗蕪撞上，發現是典獄長它才安心下來問道：“典獄長——您去A區……”
苗蕪沒空搭理，一把將其推到牆旁，“讓開！”
巡邏的獸人穩住身形，看見了步履匆匆追著典獄長跑的我後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你又是——”
我沒有停下，只點頭回應。
畢竟，我自己也搞不清楚狀況。
苗蕪跑到了一間門牌上畫著紅十字架的房間門口，它推門而入，我緊隨其後，房間佈局看著像醫務室，裡面有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倉鼠獸人，它看著苗蕪遲疑道：“典獄長？您怎麼又來了？”
“抑制劑——快——給我！”
“不是剛剛才……”倉鼠獸人尚存疑慮，卻因苗蕪眼中明顯的血絲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連忙翻箱倒櫃摸出一個盛著紅色液體的注射器。
苗蕪接過注射器往脖子上狠狠一紮，猛地推注其中液體，待液體全部注入體內，它才鬆了一口氣。
“人類？！”發現了我的存在後的倉鼠獸人與苗蕪第一眼看到我時的詫異如出一轍。
苗蕪扭頭看向我，那眼神恨不能把我大卸八塊。
倉鼠獸人問它：“監獄裡什麼時候來了一個人類？”
苗蕪不想回答，把矗立在門口的我拽到了倉鼠獸人的旁邊，“看好她，我有事。”
說罷，它摔門而去。
倉鼠獸人胸前掛著一個銘牌，上面寫著它的名字——蘇恕。
蘇恕推了推鼻樑上架著的金絲框眼鏡，它注意到了我被捆縛的雙手，用它那黑葡萄似的眼睛緊緊盯著我，“交給我？我只是一個大夫，還得兼職看管犯人？苗蕪那傢伙，可真會使喚人。”
“我不是犯人。”它看上去比苗蕪友善多了，我也敢頂嘴了。
它吸了吸鼻子，貌似有點著了涼，“不是犯人怎麼會進到監獄？不過人類啊……好久沒見到了。”
我有意無意向它打聽道：“人類的數量很少嗎？”
“二十年前的天災讓人類這一物種幾乎滅絕了，後面幾年我們倒陸陸續續發現了漂流的冬眠倉中的人類，他們絕大部分一離開冬眠倉就會死亡，少數倖存下來的人類也因為心理壓力太大不堪重負——不是自殺就是抑鬱而終。世界上已知的現存的人類大概就千把個吧。”
“我們是……指獸人？”
蘇恕笑了笑，悠哉悠哉抓了把瓜子開磕，“咔咔——獸人可不像人類一樣脆弱，極端的氣候使人類幾近滅絕，卻使得獸人的身體再度進化，咔——獸人的智力也得到了極大程度的提升……你說，獸人是不是就是天選之子？”
我難以置信：“人類社會……已經消失了？”
“獸人比人類良心多了，我們延用了舊人類社會的規則，只不過把主體更換了。咔——人類在冬眠倉中沉睡太久，與發展至今的獸人社會脫了軌，為了讓他們更好地適應現在的生活，他們都被送去了一座學校。”它打量著我，“咔咔，你是什麼時候醒來的？”
“……今天。”
它恍然大悟：“喔，難怪你還沒被關進學校。”
“關”這個字就很微妙了，我也問了出來。
“咔，學校的安保措施做得比監獄還誇張，一旦進去就出不來了——誰叫人類那麼脆弱，一點小磕小碰就可能感染惡疾死去。”蘇恕說得神神秘秘，腮幫子一鼓一鼓卻不影響說話，“但是在學校裡生活還是不錯的，畢業以後才會成為噩夢。”
我順著它的話問：“畢業了怎麼了？”
“畢業的優質雌性人類會被送去拍賣，買家當然就是一眾獸人，咔咔——雖說價高者得……也支援多個獸人合拍共享。”
“剩下的雄性人類與一般雌性人類就會進行隨機匹配——總不能讓人類絕種了。”
“這些年來雌性獸人生育率大幅下降，好在我們突破了人類與獸人的生殖隔離，而雌性人類對標雌性獸人受孕率極高——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它笑得不懷好意。
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預言的成真了，獸人處於權力頂端，人類被迫臣服——一如當初人類對獸人做的一切。
這是人類咎由自取，但是……我還是不願接受這個事實。
它遞給我一把瓜子，“你要來點嗎？”
我沒心情吃，也沒手拿，搖頭拒絕了——光是聽它“咔咔”個不停就已經很煩躁了。
但我需要的東西還是有的。
“你這兒有頭繩嗎？”
“沒有。”
想來也是。
“繃帶什麼的總有吧？”
“嗯。”
“那扯一截給我吧。”
蘇恕放下瓜子，拿著剪刀過去剪下了一截將近二十厘米長的繃帶，“你拿來做什麼？”
“如你所見——我沒手，拿不了。”我講了個冷笑話，“你能不能幫我把頭髮紮起來？”
“好。”它用手做梳齒給我抓了幾下理順，然後用繃帶把我的頭髮綰成了一個丸子。
我搖頭晃腦——這下清爽多了，“謝謝。”
“沒事，”蘇恕沒在意，繼續嗑起瓜子回到了前面的話題，它同情地看著我，“不過，你還真是不幸……苗蕪最討厭人類了，說不定你還來不及進學校就會先被它折磨死。”
“你看到它右耳上打的耳洞了嗎？據說，咔——是很久以前人類給它燙的，它為了掩飾那個傷口才戴上了耳環。”
“雖然法律規定了見到人類要第一時間把他們送去學校——但它是這座監獄的老大，它說了算，它不想放你離開的話誰都沒轍。”
“而且，你剛剛怎麼惹到它了？咔咔——我從沒見過它那副模樣——它之前抑制劑一週用一次都是沒問題的。”
我好奇道：“抑制劑是什麼？”
“抑制發情的藥劑——我們典獄長很奇怪吧？活了四十多年一次也沒放縱過自己，真不知道它怎麼想的，禁慾對身體一點也不好。”
發情……
我的思緒逐漸飄遠，想起了某個獸人說過的我的氣味，標記是短期掩蓋，再怎麼樣過了二十年肯定失效了。
“……你有聞到什麼特殊的氣味嗎？”
倉鼠獸人看上去很正常，沒受到什麼不同尋常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