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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雲巧目光凌冽地審視著這兩個吃著甜點的小傢伙，她真的很想問問他倆，外面是有會飛的雞還是會跑的魚，從雲州到京城怎麼能用一個月之久。
不過一萬兩千裡，騎馬十來天都到京城了，更遑論是兩個身負修為的人，能用一個月的時間？
“這個好吃，你嚐嚐這個。”
莫北辰捏起一塊表面佈滿了芝麻的糕點，遞了過去。
棺華池捏著，放進嘴裡。
很硬，脆脆的，但是很甜。
不像是糕點，像是糖。
“好吃！發明出這個的真的是個天才！”
棺華池毫不吝嗇自己的讚美，一頓稱讚。
莫北辰得意一笑：“那是！這個在雲渡山可是很受歡迎的，聽靈膳房的師叔說，這些糕點都是池竹師兄做出來的。”
“真厲害！”
棺華池感慨一聲。
池竹？
沈雲巧眉頭一挑。
是那個天下武府的府政嗎？確實是個道人，原來是雲渡山道門祖庭的弟子。
“吃好了就回家，你爹還在家裡準備中秋晚宴呢。”
沈雲巧摸了摸女兒頭上的那坨丸子。
誰扎的？
真醜，我家寶貝怎麼喜歡這種扎法？
莫北辰有些不滿搖頭：“我還想在這多陪陪孃親呢，娘你這就要趕我走。”
沈雲巧笑道：“這趟回來，應該也是要在家裡過年吧？有的是時間陪娘，也不差也這一會。”
“那孃親我走了，這些糕點都是雲渡山帶來的，孃親你慢慢吃！”
莫北辰說完，拉起還在往嘴裡塞著糕點的棺華池往外跑。
棺華池已經說不出話來，只能嗚嗚咽咽乾嚎著。
看著風風火火跑出去的二人，沈雲巧伸手想要挽留，可嘴裡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女大不中留。”
沈雲巧幽幽一嘆，捏起一塊紅色的花糕放在嘴裡品嚐。
還真香。
棺華池艱難嚥下嘴裡的糕點，說道：“現在去哪玩去？”
“去聽書，京城的白雲閣裡有最好的說書匠。”
莫北辰饒有興趣，拉著他就去了三街。
三街最不缺乏的便是娛樂場所，哪家的酒樓飯館要是沒點有趣的節目，那都不配在這內街開下去。
雲渡山可沒這些東西，只有無聊的功課和打坐。
不過，兩個道人去看這些，總覺得哪裡有些奇怪。
所以不出意外引來了四周人的矚目，還有一些若有若無的竊竊私語。
二人避開大堂，隨意在角落找了個位置坐下，有侍女送來瓜果茶點。
似乎來的正是時候，前一位的表演已經結束，後一位接踵而至。
“啪”
二尺臺上，老者重重砸下手中的醒木，朗聲道：“諸位，可知雲州奇門一事？”
臺下人面面相覷，雲州的奇門誰不知道，這破門十多年了連個屁都沒蹦出來一個，這有什麼好說的？
奇珍異寶？
不存在！
說人人仍舊唾沫橫飛說著：“事情發生在一個月前，眾所周知，每當七月十五日的戌時，奇門便會現身，世間修者皆是紛紛前往，尋覓機緣，然而此次卻有怪事發生！”
底下的人不禁皺眉，難道真有所謂的天材地寶？
莫北辰嚼著茶點，瞥了一眼癱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的棺華池。
“話說那晚，月黑風高，奇門旁的兩座山上忽有動靜，蹦出兩個渾身冒著黑色氣息的怪人出現。那怪人青眼獠牙，十指如刀，飲毛茹血，毫無人性，逢人即殺，見人便砍！”
棺華池微微睜開眼睛，現場還有人？
凡是趕往奇門之地湊熱鬧的，都被天煞傀給殺完了，不可能有活人。
這說書人怎麼像是親眼所見一樣？
回頭得問問夫諸，當時周邊是否還有其他人在。
“怪人現身的那一刻，天上忽起疾風，雷公震怒，緊接著驟雨如洪。”
棺華池伸手點了點桌子，見莫北辰看來，向她使了個眼色。
少女會意點頭，拍了拍手，丟下些銀錢，隨著他一起離去。
“哪有人家還沒說完就要走的？多不禮貌？”
莫北辰無精打采說著，她還有些沒聽夠，而且後面應該還有別的節目。
“再看咱倆恐怕就出不來嘍。”
棺華池唏噓一聲，隨即想起當時讓夫諸留在城外是一個多麼明智的決定。
夫諸太顯眼了，被人看一眼就很難記不住。
這老者背後指定有人，若是被這隱藏的人給認出來可就麻煩了。
人在京城，卻對萬里之外的雲州瞭如指掌，若不是棺華池就在現場，恐怕真以為他是編出來的。
“這裡是京城，你怕什麼？”
少女斜了他一眼，有些不太高興，好好的興致被打斷，誰也高興不起來。
“再怎麼不怕也得避一避，你沒聽那老頭說的什麼嗎？再說下去咱倆就該出現了，這些日子想辦法低調一點。”
棺華池摟著她的胳膊，微微笑著。
莫北辰想了片刻，好像是這麼個理。
不過她倒也不怕麻煩，先不說她隨時隨地能喚來兩位融天境，這京城的國師府可還有一位師叔在。
“去國師府吧，回了京城總得跟流明師叔問個好，說不定流霜師叔也在呢。”
莫北辰隨手丟給小販一些銀子，取下兩串糖葫蘆。
“行吧，你說怎麼著那就怎麼著吧。”
棺華池嘆了口氣，那說書人後續的內容他沒聽，不清楚那些內容中會不會出現他們三個人的身影，總之，低調一些總是沒錯的。
去國師府一趟也好，狐假虎威，那些若是以為被他們拿走了機緣的人想要動手，總要斟酌一下國師府的面子。
畢竟，國師府不歸大文皇帝管。
他的背後是雲渡山。
只是棺華池心裡祈禱著，可千萬別看見流霜師叔。
流霜師叔與池竹關係非凡，算得上是半個娘。
他可不就是池竹嗎，雖然現在不是了。
他被甘平帶走遊歷大陸的那半個月，曾在東海那座劍宗的開宗典禮上遇見過流霜師叔。
後來，他入武府後，發現流霜也在，而且成了天下武府的客卿法師，負責他們傳承弟子的早課教授。
雖然只是偶爾才會有早課，而且是前一天通知，第二天上。
可他始終想不明白，流霜師叔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態答應來武府做法師的。
他後來去問甘平，甘平說天下武府首批傳承弟子三教共同教授，未來必成大器。
棺華池信了他的邪，他一直覺得甘平是因為別的原因才把流霜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