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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有不期而遇的溫暖,給你帶來生生不息的希望。
走的慢的小孩也會有屬於自己的茉莉。
——正文——
“夏沫,你怎麼又哭了?”
奶奶的呵斥聲讓夏沫擔驚受怕。
夏沫就像她的名字一樣,夏天的泡沫。她的幸福也是,像泡沫一樣脆弱。
好在她生來就漂亮,白皙的面板讓人羨慕,但漂亮好像也有錯......
從小就遠離父母,這讓她變得更獨立。是吧,更獨立,其實一點也不獨立。她總會一個人躲在角落裡哭泣,她也會想念爸爸媽媽哭到哽咽,她總會幻想著自己跟爸爸媽媽團聚,幻想著自己有個美好的未來。
小時候就跟著爺爺奶奶生活,變成了留守兒童。重男輕女的家庭對夏沫並不友好,奶奶總是會罵她,說她不爭氣,為什麼不是一個男孩子。其實,夏沫也想成為男孩,這樣,是不是會被家裡的大人捧在手心裡。
六歲那年,小夏沫意外得了天花。最開始只是手癢,漸漸的手上長出了很多水泡。還是小孩的她什麼也不知道,只知道跟爺爺奶奶說手好癢,可是爺爺奶奶卻很冷淡的說那是起水泡了,沒什麼大不了。小夏沫會忍不住去撓,一撓就破,破了之後就好痛,但是她卻不敢哭,她怕自己被爺爺奶奶責備。她只敢一個人坐在後門口,呆呆的望著遠方的馬路,她多希望會出現一輛車,車上載著爸爸媽媽。
小夏沫的病情越來越嚴重,天花從手掌心蔓延到胳膊甚至臉頰最後佈滿全身。奶奶還是對她不聞不問,總覺得小孩子生病很正常,她用著老一輩的思想在帶娃。
“奶奶,真的好癢,好痛。”小夏沫帶著哭腔說。
而奶奶卻專注於縫襪子,連瞥一眼的時間也不願意給,只是冷淡的說“沒事,再過幾天就好了。”
小夏沫什麼也不敢說,只敢縮成一團,靜靜的等待過幾天,但是到底是過幾天,奶奶也沒說。
水痘越長越奇怪,小夏沫的手都不能握筷子了,吃飯只能拿勺子,後來連勺子也拿不穩。
奶奶居然用繡花針把小夏沫手上的水泡都扎破了,再把水浸在鹽水裡。
非常痛,這成了夏沫一輩子無法忘懷的事情。
七歲那年,夏沫的父母沒有回家,理由是工作太忙。
八歲那年,夏沫還是沒能等到自己的父母,理由是車票太貴。
九歲那年,夏沫又生了一場大病,差一點要了她的命。她連續高燒好幾天,奶奶都沒有察覺,只是覺得她食慾不佳,反而責備夏沫挑食,不吃飯......情緒不穩定的她總是哭鼻子,她以為會換來爺爺奶奶的關心,然而並沒有。
“奶奶,我不舒服...”帶著鼻音也沒能讓奶奶心疼,只是簡單說了夏沫幾句“生病啊沒事的,要多吃點飯,睡一會就好了。”
這次流感與眾不同,夏沫都難爬起床,難受到呻吟。奶奶這才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帶著夏沫去鎮裡診所,結果醫生說不收,只能去縣城裡的醫院。奶奶嘴裡雖然嘟囔著但還是帶著小夏沫去了縣城。
這是夏沫第一次坐車前往縣城,城市裡的小洋樓讓夏沫瞪大了眼睛,好漂亮。
城裡的繁榮和熱鬧是她在村裡看不見的,她好憧憬這樣的生活。她在心裡幻想著自己會和爸爸媽媽在城裡生活,那一定會很幸福吧。
“奶奶,城裡好漂亮啊。”夏沫的眼裡閃著光。奶奶摸著她的頭說“是啊,你怎麼還在發熱啊?”兩個人抓緊時間前往醫院,奶奶一路上都提心吊膽,雖然嘴裡說著不喜歡這個孫女,心裡還是在乎的。
“夏沫啊,走這吧。”奶奶帶著夏沫到處問人,她們並不知道縣城的醫院在哪,奶奶也不識字,夏沫一直不舒服的捂著頭。
奶奶問這問那,在異樣的眼光裡帶著夏沫從這走到那,繞路又繞路。最後奶奶決定把夏沫一個人留在原地,自己去找醫院。“夏沫啊,你在這待會,奶奶先去找。”
夏沫紅著眼睛看著奶奶的背影,心裡不舒服,這一次生病,得花多少錢啊?自己為什麼要生病啊?小小的夏沫捏著自己的手指,眼淚啪嗒啪嗒的流,為什麼自己突然就生病了,自己明明在好好吃飯,為什麼出現了這件事?為什麼爸爸媽媽不回來看自己?
自責讓夏沫胡思亂想,她明明才九歲啊。
過了一會,奶奶氣喘吁吁的跑過來找夏沫,但是夏沫卻不在原地。
不會給人販子帶走了吧,奶奶猛地一想,在原地大喊“夏沫啊!夏沫啊!!!”
奶奶著急的到處張望,都沒看見那個小不點的身影,這不會真的丟了吧。
“夏沫啊!”
直到找不到夏沫了,奶奶才萬分著急,想到夏沫平時的各種好,想起自己對夏沫的不好。
但這些並不影響奶奶不喜歡夏沫。
“奶奶,我在。”聽到奶奶呼喚聲,夏沫連忙提著小袋子趕過來。
“你這個小兔崽子,跑哪去了啊,你還生著病,到處亂跑,跑什麼啊?”奶奶說著就用手打著夏沫的背。
“嗚嗚,奶奶,我就是想,想給你買這個餈粑。你不是愛吃,愛吃,餈粑嗎?”夏沫哭的哽咽,小小的肩膀一抖一抖,“剛剛有個人喊買餈粑,我看剛好一塊錢,就跑過去買了。”
儘管被奶奶打著,夏沫還是死死的攥著手裡的塑膠袋。
一塊錢,是她存了很久的一塊錢。
“奶奶,給你。”夏沫捏緊著手,把餈粑遞給奶奶,奶奶愣了一下,用手摸了摸夏沫的背“那你也不能亂跑啊,不疼吧?”
“唔,還好。奶奶我們不去醫院了吧?”夏沫拽著奶奶的手,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去啊。快點。”奶奶拽著夏沫的手就往前面跑,“但是,奶奶,要花好多錢啊。”
“別怕。”
奶奶還以為夏沫是怕疼,沒想到是捨不得錢。
這個孩子......
“奶奶,辛苦了。”夏沫躺在病床上看著氣喘吁吁的奶奶,眼眶紅著說。
原來,生病可以得到寵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