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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鬼。”王十二身體沒有動，但是悄悄的說了一句。
“在哪裡。”卜蒿高三人聽他這麼一說，全都緊張起來。
不等王十二再做反應，那小男孩已經面對他們站著。
拿起身邊箱子裡的玩具，朝著他們這邊接連扔了過來。
幾人連忙躲閃。
王十二掏出了逐魂蕉，翻身跳過了沙發，直接就跑到了小男孩的身邊。
小男孩嘴角一動，揮動自己的雙手，房間裡擺在桌櫃上的東西就開始掉在地上。房頂上的吊燈也在快速的搖晃，估計也撐不了太久。
“奶奶、奶奶。”小男孩手上的動作沒有停，突然哭了起來，嘴裡不斷的叫著。
他這樣一喊，臉上的面目居然變了，一張老人的臉出現在了小男孩的臉上。
是剛才的老太太，王十二一眼就認了出來。
“奶奶，奶奶~~~~”小男孩越哭越厲害，喊得聲音也更大。
兩張不同的臉在快速的切換，一會是小男孩，一會是那老太太，不時還重疊在一起，看起來詭異異常。
隨著小孩哭，那老太太的臉就不再出現了，再看旁邊，老太太已經站在了他的旁邊。
“奶奶。”小男孩想要撲進老太太的懷裡，但是卻沒有成功。他的身體直接穿過了老太太的身體。
“媽。”楊震亮認出了那老太太就是自己的母親，一下子也哭了起來。
旁邊的周紅麗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什麼，也跟著哭了起來。
王十二已經弄清楚了老太太的身份，心裡安了一些，他很清楚，那小男孩是解決這事情的關鍵。
“奶奶，你怎麼了啊？”楊子宸哭著看著老太太。
“好孩子。”老太太見她哭，也掉下了眼淚。剛才若不是心疼自己的孫子，只怕也不會放棄附體。
“您已然身故，為何不肯離開？”王十二看著他們一老一小。
“是因為他們。”
老太太擦了下眼淚，看向了沙發一旁的兩口子。
“是我作孽啊，生下了幾個這樣的東西，老楊，我對不起你啊。”
“我可以幫您什麼嗎？”見她不再有惡意，王十二想要問個明白。
“是我不好，媽，是兒子不孝順啊。”楊震亮突然打起了自己耳光，哭著說。
“是我不孝順，兒子不敢了。”打了幾個耳光，楊震亮又開始對著老太太磕頭。
“我想，經過了這次的事情，他們應該會改了的。”王十二心裡一酸，他最見不得這樣的場景。
“我們會改的，真會改了的，媽。”周麗紅這會也學著楊震亮的樣子磕頭。
“奶奶，你不是說過嗎，小朋友做錯事沒關係，只要改了就好了呀。”楊子宸天真的看著自己的奶奶。
小孩子的世界裡面，是沒有那麼多複雜的。他記得，自己小時候做了錯事的時候，奶奶就是這樣講的。
“好孩子，好孩子。”老太太用手摸了摸男孩的頭。
“奶奶，您就原諒爸爸媽媽吧。”
“好孩子....”老太太的聲音變的越來越小，最後再也聽不到了。
“奶奶...”楊子宸伸手去抓，但是眼前哪裡還有奶奶的模樣。
鬼有很多種，心有怨氣不投生，叫做怨鬼。心有恩怨不往生，叫做惡鬼。更有一種，乃是被活人的執念引出的，這叫做生鬼。
生鬼非生，而是生人帶出的鬼。這老太太，或許就屬於這一種。
剩下的事情就是人家的家事了，老話常說，清官難斷家務事，王十二更是不會去管太多，本來今天就是被迫營業的。
“爸爸，媽媽，奶奶不見了。”楊子宸哭著跑到了兩口子的旁邊。
楊震亮和周紅麗面面相覷，心裡說不出的百般複雜。
或許這會他們也知道了，一切，都是因為自己對老爺子不孝順引起的。
那天晚上，他們兄弟姐妹幾個都做了同樣的一個夢，夢裡，兄妹三人都是小孩子，父母帶著他們，一家人出去遊玩。
......
醫院，楊正智看著病房的窗戶，他有一種感覺，彷彿老伴兒就在自己的身邊。
他怔怔的看了許久許久，慢慢的，儀器上的心電圖變成了一條直線.....
當天，楊震亮幾個人收拾老爺子留在病房的東西，抽屜裡有一個檔案袋，裡面放著兩份遺囑。
那是老爺子手寫的內容，而且不知道什麼時候做了公證。
裡面說，自己死後，所有的遺產都捐出去。
還有一份應該是很久之前寫的，只是並沒有做公證。上面清楚的記錄著，楊正智百年之後，存款和房產，平分給每一個孩子。
幾個人看著兩份遺囑，說不出的唏噓。
......
最近黎陽墓來了許多的人，好像是什麼領導來這裡考察。王十二實在想不明白，一個墓園有什麼好考察的。
只是過了幾天，墓園的領導給王十二來了個電話，內容大概就是，黎陽墓這邊要規劃什麼，為了響應什麼號召之類的。
原本他們住的房子，也在這次的規劃內容之內，必須要拆除之後再改建。
再就是那片一直被圍起來的枯墳，也就是那片禁地，也要被拆除圍擋，然後擴充到陵園的使用面積裡面。
這訊息無疑是晴天霹靂，對於王十二來說，這是自己從小到大生活的地方。
如果需要離開，自己可以去哪裡呢？
還有那片禁地，貿然破壞，會不會...
奈何人微言輕，師父也不在，這事情必然是阻止不了了。
接下來的幾天，王十二帶著卜蒿高就一直在收拾東西。
這也讓卜蒿高叫苦不迭，他本來就不愛幹活，所以總是找著理由偷懶。王十二因為心裡難過，不會去搭理他太多。
“小師叔呀，這可咋整呀，咱們算是沒孃的孩子，沒人疼了喲，可憐喲。”卜蒿高叼著一根菸，此時坐在一堆的被褥上面。
王十二看著那個供奉著石像的房間，心裡這會正在無計可施，他和師父本就生活簡樸，所以行李壓根也沒有多少。
只是那房間裡的鬼王鬼帥，還有鬼母，如果這些房間拆了，它們該怎麼辦呢？
“轟隆隆....”一陣機器的轟鳴聲傳來，兩人都去看，是一輛剷車。
老趙眉飛色舞的指揮著那輛剷車，朝著枯墳的那個方向開了過去。
又有幾個工人打扮的人跟在後面，他們都拿些鐵鎬鐵鍁之類的工具。
見他們過去，王十二總覺得哪裡不太對，一種預感告訴他，好像會有事情發生。
過了一會，那轟鳴聲停了下來。
老趙小跑著朝著王十二這邊跑了過來。
“喲，十二小師傅，收拾著呢。那什麼，領導讓我帶人過來，說把那邊的鐵網拆了。”
老趙這人總透出一種讓人討厭的感覺，大概是因為他身上那種小市民的姿態，或者是對他的瞭解，反正就是喜歡不起來。
“這位是？”他看到了一旁的卜蒿高，臉上不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