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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覺醒的柳清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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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霧氣濛濛的天色,就像有神明躲在那暗色的雲層後面,窺視著他的子民。數九寒天,狂風不止。那肆虐的北風像是無情的劊子手,在那飽經滄桑的樹幹上用刀片似的厲風去剮它們裸露在外的深褐色肌膚。狂風大作,妄圖摧折那些剛直的樹。回應寒風的只有劈卜啪嚓的斷裂聲,那些稚嫩瘦弱的枝條被寒風裹挾著吹向遠方。

柳清棠已經接連好幾天睡不著覺了。

每當她閉上眼睛,想進入睡眠的時候,耳邊總是傳來假山後面她父親與人苟且時的聲響。這樣的聲音就好像把她包圍了一樣,只要她想入夢,他們就會自動找上她。

她必須給自己找些事情做。一件能令她集中精力,忘卻塵世的事情。

她來到原來母親的房間。她已經有好久沒進來過,怕睹物思人。這裡的器具都被擦得一塵不染,就彷彿它們的主人只是短暫的出門遊歷一樣。這樣的想法讓柳清棠的鼻頭開始發酸。她隱隱地剋制自己,這樣的場景她經歷過太多。所以,還算輕鬆。

她摸索著來到書架,母親這裡的書倒是有很多遊記、詩詞、和很久之前母親自己總結的食譜。

她拿出書架上最靠裡的一冊食譜。這書籍的放置都是有規律的,這應該是食譜中的第一冊。

柳清棠的母親年輕時是錦州城有名的大廚。據說,當時就連皇上吃了她做的菜都讚不絕口。可想而知,她的手藝有多麼精妙。

母親憑著做菜的手藝成功堵住了那些說女子不能拋頭露面的人的口。像所有戲本故事情節一樣,到後來母親遇到了父親。她擅做美食,而父親擅長品嚐美食。兩人本是一對神仙眷侶。可因為後來發生的種種成為了一對怨偶。

柳清棠坐在書案前,翻讀著冊子上的內容。母親的字型像她的人一樣端莊秀麗。柳清棠這樣想的時候,心裡得到了莫大的安慰。看書的時候,彷彿母親還在身邊陪著自己。

柳清棠大致梳理了一下書裡的內容。這類食譜母親一共寫了四卷。分別是按照節氣適齡來寫的。嚴格意義上來說它不能算作單純的食譜。裡面所彙集的各地特產,風土人情、時令菜蔬和藥膳養生都是很有創意的。

細細品讀的時候,就能夠被裡面的故事所吸引,又能被風趣的語言給逗笑,還能學習一類菜的製作方法及功效。

柳清棠知道開春時,宮裡的膳食坊會面向全國召集料理人才。她想從現在就開始準備春上的考試。如果有幸考中的話就可以長駐宮中,離開柳家讓自己窒息的環境。

雖然外面烏雲密佈,可建安侯府內的家宴上,每個人都喜氣洋洋的。陸沉專程從軍營趕來送訊息。原來是收到了沈知節派人送回的書信,告知他陸寶笙已經找到,正在回來的途中。

一直躲在香荷院的香雪聽到這個訊息,喜極而泣,邊找丁冬確定主子人在哪,邊問她大約幾時能回到錦州城。丁冬自然是不知道具體時間的,於是寬慰她道“我的好姐姐,你放心吧。肯定趕得回來吃年夜飯。你做的紅燒肘子小姐可不會錯過。”

丁冬這一說,香雪立馬來了幹勁。跑到採買的婆子那裡去跟人說明天去街上多采買一對豬肘,她要開始研製年夜飯上的菜品了。

丁冬站在房簷下看那剔透的冰凌,小姐要回來的訊息好像一股春風一樣讓整個冷清的香荷院瞬間甦醒過來。就連那久居不下的冰凌也開始有融化的趨勢,一滴一滴的冰水砸到臺階上,濺起小小的水花。

丁冬望著那水花出神。也不知道青柏這些天過的怎麼樣,那個悶葫蘆應該早就把香荷院裡的她們給忘記了吧。虧自己還想著他。

丁冬給弟弟長喜做手套的時候還特意多做了一副。她想到青柏身邊也沒人管他,想想那個沉默的少年,丁冬就泛起了憐愛之心。長喜不知道丁冬是給青柏做得,還以為自家姐姐給自己做了兩副,還在學堂大誇他姐姐針線活計好,說哪個男人娶到姐姐真是燒高香了。這話,要是被丁冬聽見估計長喜的耳朵得腫兩天。

被眾人掛念的陸寶笙此刻正坐在酒桌上,與宋玉的姐姐推心置腹呢。

“幹了,幹了,我再給你滿上”宋玉姐姐對陸寶笙勸酒道。

“姐啊,我是真喝不下了。吃的菜太多了,飽了已經”陸寶笙端起酒盅與她碰杯笑著抱怨。

“你們要來吃飯不早說,要是早說,我肯定讓你姐夫先去市集殺兩隻老母雞,我燉的汽鍋雞才好吃呢,不信,你問問宋玉。他從小吃到大。嗝!”兩人推杯換盞的倒是誰也不遑多讓。

宋玉和他姐夫眼睜睜的看著對面的兩個女人已經喝完了一罈子的酒。看那架勢還要再開一罈,連忙上前勸道“我說夫人,他們 明天也不走,到時候我再多做點菜給你們下酒,別喝了,你看看,你老勸小陸喝,她都沒吃多少菜。”

宋玉姐姐一看還真是,於是按著陸寶笙肩膀說,“你們大後天再走,咱多聚聚。小玉跟你去天齊估計一年半載的也回不來。我想他啊,嗚嗚嗚~你知道嗎,他是我打小看起來的。我是真捨不得他走這麼遠。你一定真心待他,昂~”

陸寶笙其實現在頭腦還算清明。她與宋玉在昏黃的燭光下對視一眼,雖然他們都知道有了那枚戒指回家可太方便了。可是這事不能宣揚,就連姐姐也得瞞著。

“放心吧姐,我會好好待他的。”陸寶笙保證的時候偏頭看向宋玉。

宋玉的臉又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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