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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你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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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後,陳女士要睡美容覺,房門一關,打發寧嫋和老寧呆在一塊兒。老寧又嫌棄寧嫋打擾人他看電視,讓她哪涼快哪兒待著去。

回家短短一個上午,她就已經被厭棄了。

想起前幾天老兩口在手機裡電話微信裡的叨唸,原來,陳女士,只是想聽八卦罷了;老寧同志,罷了,他甚至不曾問起……所以,愛會消失的,對嗎?

寧嫋很有眼力見的說出去走走。

她打了一輛滴滴回了山腰小別墅。風物依舊,但或許是心境變了,寧嫋多了幾分閒情雅緻擺弄客廳的裝飾物件,在心裡構思新的佈局。她將小院一些比較嬌貴的花種搬進溫室,從花店借了個小姑娘幫她照顧花園,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同時,她和花店朋友表露出想要賣掉山下花圃的意願,問她有沒有興趣接手,也可以從花店客戶中,幫她找找感興趣又靠譜的人。

忙完這些,天已經沉下來了。

寧嫋累壞了,吃的也比往常多。陳阿姨給她倒了一碗湯,寧嫋愜意喟嘆:“真好喝~謝謝!”陳阿姨滿足的笑笑,“寧小姐離婚後,心情好了,胃口也好了許多。”

“陳阿姨,你這是在說我吃的多嗎?”

陳阿姨笑著回答:“您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為您高興。”

她又說起傅夢沉讓她幫他拍影片的事情,什麼角度,什麼打光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把她個小老太太折騰的夠嗆。

寧嫋聽著,笑出了聲,“您似乎,對他敵意挺大?”

陳阿姨不好意思的笑笑,“這幾年,寧小姐對我很好,傅先生怎麼對您我也看在眼裡,也是為您抱不平,況且,我的工資,也是從您這裡出的……”

寧嫋笑笑沒有再說話。

陳阿姨立在一旁,不時看看手機,欲言又止。

“有什麼話就說吧。”寧嫋一邊聯絡中介,一邊淡淡道。

“是這樣的,寧小姐,我兒媳婦前幾天生了個小外孫,我兒子他們忙不過來,我想……”

“是想請假還是辭職?”寧嫋放下手機,示意陳阿姨坐下說話。

“我是年紀大啦,也掙不了幾個錢了,我兒子讓我以後搬到他那裡住,幫忙照顧兒媳外孫。寧小姐,謝謝您這些年的照顧。”

寧嫋點點頭,表示理解,詢問幾句她小外孫的情況,陳阿姨話就停不下來了。

玄關傳來動靜,男人皮鞋走在地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音。

“你回來了?”

“你怎麼還沒走?”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傅夢沉原本看見寧嫋之後隱隱雀躍的心情,在聽見寧嫋的話之後,又沉了下來。

寧嫋依舊坐在沙發上,皺著眉,算了,也省的她之後去找他。

她轉頭對陳阿姨說:“我等會兒幫您把工資結了,您先回屋吧。我明天會安排其他人和您對接一下,交代完,您就可以回家耍您的大孫子了。”

陳阿姨連聲道謝,回了房間,路過傅夢沉身邊還冷哼了一聲。

傅夢沉沒未放在心上,坐在寧嫋身邊,試圖尋找話題:“陳阿姨想辭職?”

寧嫋低頭給陳阿姨轉了雙倍工資,聽見傅夢沉的問話,淡淡嗯了一聲。

一時間又陷入了沉默。

以往很少會有這種情況,傅夢沉話少,向來都是寧嫋活躍氣氛,嘰嘰喳喳問個不停,而傅夢沉有一搭沒一搭的回答,即便是這樣,也會是熱鬧溫馨的。

如今寧嫋變得冷淡,傅夢沉也不知說些什麼,二人陷入詭異的尷尬。

傅夢沉雙手捏的很緊,開口:“我這兩天給你發了很多訊息。”

寧嫋在手機上翻閱其他人的旅行攻略,漫不經心的說了句“我看到了。”

“看到了怎麼……”不回。

“但是不想回。”

……

“一定要離婚嗎?”

“嗯。”

想到昨晚看的一些小文章,妻子查出絕症,為不拖累丈夫,選擇離婚;妻子誤會丈夫出軌,心灰意冷,選擇離婚……

“你生病了?”

寧嫋滿臉問號,你是在咒我嗎?

“沒有。”

“你是不是有苦衷?”

“沒有。”

“你是不是……”

實在是被傅夢沉問煩了,寧嫋直截了當的說:“你就當我不喜歡你了吧。”

傅夢沉的話被狠狠掐斷,心臟驟然一痛,緊接著密密麻麻的痛意散入四肢百骸。

痛感逐漸強烈,意識也慢慢變得模糊——

“為什麼……”

“什麼?”寧嫋沒有聽清,抬頭看他,這才發現,傅夢沉似乎有些不正常。

他臉上盡是疲憊與癲狂,一片血色在眼眶暈開,瞳孔是攝人的暗色,死死的看著她,寧嫋後背泛起一陣寒意。

她不再看手機,小心翼翼的問他:“傅夢沉,你怎麼了?”

男人痛苦的閉上眼睛,曲折身體,捶打自己的腦袋,“我的頭,有點疼……”

他原本坐直的身體滾落在地,蜷曲身體,似乎在經歷什麼難以忍受的折磨,寧嫋試探性上前,剛剛觸碰到傅夢沉的身體,就被他猛地攥住了手腕。

傅夢沉用力鉗住她的手,把寧嫋拉近他的身邊,再睜眼時,眼白的血色已經濃郁到和瞳孔的墨色融為一體,他額頭青筋凸起,臉上的肌肉也痛的生理性抽搐,似乎成了一頭失去神志的野獸,將寧嫋抱入懷中,力氣之大像是要把她融進血肉。

寧嫋顧不得手腕上的疼痛,著急的一遍遍喊著傅夢沉的名字,問他怎麼了。

“別走……”他的聲音又低又啞,帶著悲慼與絕望。

他雙臂也來越用力,寧嫋快要喘不過來起來,努力安撫他:“傅夢沉,我沒有走,我就在這兒,你鬆鬆手,我好難受。”

“別走……別再留我一個人……”他呢喃著,眷戀又悲傷。

他的手臂卸下來一些力氣,聲音也慢慢小了,最後只能聽見他粗重的呼吸聲。

寧嫋發現他失去了意識,費了些勁,從他懷裡掙脫。

就算失去了意識,他還是皺著眉頭。

寧嫋幫他擦去額頭的冷汗,她也不知道傅夢沉到底怎麼了,他剛才悲慼又癲狂的模樣屬實把她嚇得不清。

她是真的擔心傅夢沉出事,無關所謂主角配角,故事劇情,只是七年相伴,多少還是有點感情在的。

就算她們兩個人沒有辦法走到最後,她還是希望傅夢沉好好的,沒有她,也要好好的。

自從那天晚上做完預知夢之後,所有的事情都開始超出了她的想象。

她是真的喜歡過傅夢沉,失去世界意識的操控後,沒有那些偏執的情緒後,她不會像以前那樣痴迷、卑微、患得患失,但她的感情和真心做不了假。

只是現在她剋制了,不想走上夢境中那條老路,她想要活下去,想要好好活。

對她來說,好好活著,比喜歡傅夢沉這件事情更加重要。

她正在慢慢地、努力地放下他,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那麼在乎,總有一天,她會真的像看起來那樣沒有那麼在乎他。

等到一年之後,她重新回來的時候,她才有底氣,可以肯定自己不會被捲入原劇情中,能夠理智的應對來自世界意識的撥弄。

寧嫋用指尖一下又一下輕輕梳著傅夢沉的頭髮,那你呢?

你又是否可以像我一樣,清醒過來,做出符合自己意識的行為,而非服從世界意識的擺弄,像棋盤上的玩偶?

“嫋嫋……”

“傅夢沉”睜開眼,眸中一片清明。

寧嫋回過神,恢復冷淡的神情,“你醒了就別耽擱了,快一點吧。”

在她做預知夢的第二天,也就是被“傅夢沉”告知真相的那天,她和他做出交易——“傅夢沉”需要寧嫋送他回到原來的身體,幫他創造一個被這個世界的世界意識認可的身份;而“傅夢沉”遠比寧嫋瞭解世界意識,她需要他的情報幫助她改變命運。

“傅夢沉”說的故事遠比她的預知夢更加複雜。

在她的夢境中,她是惡毒女配,傅夢沉和花可可才是命定男女主。

可是“傅夢沉”告訴她,在他進入這個世界的時候,發現這個世界的故事線有被修改過的痕跡,而且修改的並不完善,導致世界意識存在許多監視漏洞,所以他才有機可乘躲進傅夢沉身體之中。

他告訴寧嫋,他看到的那份被修改過的故事線是她和一個叫傅明河的男孩作為男女主,從校園到婚紗的甜戀,無波無瀾,一生順遂。

進入這個世界之後,他即便藏身於“傅夢沉”身體中,但還是經常被排斥,為了能夠在這個世界留下來,他在寧嫋遇見傅明河之前和她認識,想讓傅夢沉頂替傅明河成為男主,從而提升身體的相容性,事實證明確實有用,在之後的七年裡面,“傅夢沉”躲在傅夢沉身體裡面休養,不再受到排斥。

關於寧嫋的預知夢,“傅夢沉”告訴她,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因為他的介入,使得不再是簡單的變更男主,而是讓故事線徹底變化;另一種可能是有人又修改了故事線。

雖然很不情願,但他更傾向於第一種,因為如果想要人為修改故事線,就必須要徵得世界意識的同意,到目前為止,他還不知道有什麼存在是可以左右世界意識甚至是凌駕於其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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