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綺娜看到封面二字的時候，差點激動地捂住了嘴巴。
雖然前世她也拍攝過封面，甚至還上過vogue的封面，雖然是與其他模特一起上的，而且也不是vogue的四款最“權威”的封面。
但她沒想到會這麼快用來第一張封面。
“我不會讓你失望的！”綺娜雙手握著拳，嘴角揚起，露出一線牙齒，目光熠熠，看起來自信又陽光。
約翰這才算放下心來，抬頭看了看雨果，得意的眼神就好像在對雨果說：“看吧，她不會讓人失望的。”
而雨果也回贈了約翰一個眼神。
——不是所有自信的模特都能創造絕佳的照片，更別提優秀的封面了。
雖然綺娜身上帶著一種超模的氣息，但是否能夠勝任封面女郎這個角色，還要看鏡頭中的她是否有足夠的魅力。
這次的拍攝是一個箱包品牌，而主題卻是旅行，綺娜需要“扮演”一個來到布魯塞爾旅行的遊客。
作為遊客，衣服自然是越實穿越好，所以FASHIUM給她準備的是一套毛衣配闊腿褲的造型。
黑色的打底毛衣穿在裡面，亮黃色的V領毛衣穿在外面，闊腿皮質長褲下是一雙中筒靴。
吸睛又亮眼。
約翰扶著下巴，陷入了沉默——為什麼綺娜穿這件衣服的時候會這麼亮眼？之前那個模特在試衣服的時候，這個黃色並沒有這麼突兀啊。
難不成是因為之前的模特的頭髮本就是黃色的，所以壓低了衣服的吸睛程度，而綺娜本就有蜜糖一樣的面板，顏色對比反差太大，反而將上衣凸顯了出來。
經過一個星期的減肥，現在的綺娜已經很瘦了，所以裡三層外三層地穿上這些衣服並沒有顯得臃腫，但也是實打實的。
現在這個剛剛轉涼的天氣穿一件單層毛衣就已經足夠了，而為了拍攝，她足足穿了兩層，裡面那件黑色的還是一件半高領。
在晴朗天氣下，綺娜感覺自己用不了多久就要融化了。
拍攝地點是布魯塞爾的一家酒店，非常豪華，就算單看門口都知道這家酒店一定不便宜，最普通的房間也可能要幾百歐元，不過相對應的，他們也提供了最好的服務。
這家酒店有門童和泊車服務。
根據綺娜的經驗，這家酒店也一定給予了FASHIUM一些贊助，不然不會讓他們在這裡拍攝。
不過給沒給錢就不一定了，或許是其他一些什麼。
“就在這裡。”雨果端著相機，停下了腳步。
綺娜也下腳步，回頭看著攝影師雨果，幾個助理聽到了雨果的一聲令下後，將品牌方委託他們入鏡的包塞進了綺娜的手裡。
不遠處的行李員也推著行李被漆成金色的行李車出現在了綺娜身後。
綺娜定睛一看，便看到了一整車的同品牌箱包。
她就知道，作為封面這麼重要的版面，怎麼可能只給她一隻包叫她背？雖然型號不同，但是綺娜在每一個包上都發現了同樣的印花。
箱包箱包，箱和包從來都是不分家的，箱包公司也經常會同時製作行李箱和可以背在身上的包包。
而作為封面模特的道具，今天擔任金主爸爸的品牌顯然有一些急功近利了，他們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叫自己的產品塞爆整個畫面。
一旦模特不能展現出應有的魅力，就會被吞沒在這些道具中的，這也是許多新人會遇到的問題。
但綺娜的內心可不是新人，所以幾乎一瞬間就想好了幾套姿勢，衝著雨果點了點頭。
雨果拍照已經有好多年了，也拍過很多模特，但其中大多數都是將他作為上位者。
他確實是一個時尚圈的前輩，可能拍攝過的模特比某些模特整個職業生涯中拍攝的專案都多，但大多數人都將他視為絕對不可侵犯的前輩。
每個人都謙虛過頭了，甚至會因為尊敬放不開，但是他還從來沒有見過一個模特直接對他點頭進入拍攝狀態。
也不知道是不知者無畏還是真的有信心拍出優秀的照片。
雨果看著綺娜的背影，透過成像器等待著綺娜轉身。
而就在綺娜轉過頭的一瞬間，雨果知道自己必須要給約翰帶一瓶法國的紅酒了。
巧克力色的頭髮畫出了一道弧線，自然的彎曲在停頓的片刻落在了少女的肩膀上，還靈動地彈了兩下。
金綠色的眼睛似乎透過鏡頭看透了鏡頭後的所有人，包括時尚圈老油條雨果，當然也包括未來看到綺娜這張封面的讀者們。
雨果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在最精彩的一瞬間按下了快門。
綺娜在他的鏡頭中就像是一個剛從車上下來的旅客，眼光四處打量著，體會著布魯塞爾這座城市的建築與天空。
這個第一次參加拍攝的模特似乎很知道自己的優勢在哪裡，說不定曾經研究過自己的臉，總之每一次轉身和側臉，她都是點到為止，將最美好的角度交給雨果。
隨著雨果不斷按下快門，綺娜的形象一遍又一遍地印在了雨果那臺貴价的相機中。
綺娜圍繞著酒店的大門與行李車來回走動著，又時不時與行李車上的旅行箱互動著，像極了一位浪漫又自由的旅客。
唯一不同的是，旅途總會有些波折，所以時常讓人看起來很狼狽，但是綺娜卻完全沒有旅行那種所有事情都要處理得面面俱到的疲憊感。
就像是有人給她準備好了一樣。
是的，雖然不知道這份氣質是從何而來，但綺娜確實像一顆來自地中海的名貴寶石，舉手投足之間，貴氣就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來了。
她美的是那樣毫不費力。
雨果現在覺得自己不僅應該給約翰帶一瓶上好的法國紅酒，還應該給他的妻子奧德麗送一款新品包，哦，對了！還有他家的小女兒，該給蘇菲買點什麼呢？
化妝師並沒有給綺娜安排多麼扎眼的妝容，畢竟封面的主體是箱包品牌打的廣告，而服裝也有了亮眼的黃色，再著重勾畫臉龐，重點就太模糊了。
他們只是一家小小的雜誌，沒有人會認真探究他們在畫面中表達了什麼，如果是時尚芭莎，就在模特臉上有一根沒有處理好的頭髮絲，也會被冠以“上帝的神來之筆”。
沒辦法，時尚圈雖然人來人往，在核心圈子是始終不變的，除非那個人死了。
比如說老佛爺，比如可可香奈兒女士，再比如時尚女魔頭安娜溫圖爾。
他們都在自己的崗位上幹了幾十年，而且估摸著會一直幹到自己生命終結的那一天。
而這些人一般都不會惡語相向，他們會互相恭維著，起碼是維持著相對的“和平”，鞏固他們的小圈子，掌握絕對的時尚話語權。
而他們雜誌被排除在那個時尚小圈子之外，所以他們的模特臉上有一根髮絲和知名時尚刊物封面中的模特臉上有一根髮絲的待遇是不同的。
他們只需要能在有贊助的情況下凸顯一個重點就足夠了。
但奈何綺娜本人實在是太優越了，雖然現在還不是標準的零號模特，但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個超模的好苗子。
她的眼睛可以穿過墨鏡，透過鏡頭，從而看穿一切，就像是什麼魔法陣布在了綺娜的瞳孔之中，只要有人看一眼，就會陷入這金綠交織的無盡深淵之中。
就連雨果也不能倖免，他不禁在內心感嘆：“無法想象在兩個月之後，綺娜作為封面的女郎出現的那一期FASHIUM開售之時，會有多少青年男女被這張臉和這雙眼睛奪去呼吸。”
性感、熱辣、矯健、青春。
彷彿所有形容詞都可以用在她身上，雨果甚至有一種衝動，那就是把綺娜立刻拉到巴黎去，或許帶她去幾次秀場之外的街拍，就會有模特星探來找她簽約了。
他知道有些模特公司更偏向白人女孩，但利馬的年紀已經不是一個正當打的模特了，總有人要來補全她的位置，綺娜或許可以做到。
畢竟她看起來像是個西班牙人，西班牙語在全球擁有龐大的使用人數，再加上流利的英語，綺娜或許會擁有更廣闊的市場！
簡直就是一棵搖錢樹。
“你之前曾經當過模特嗎？”雨果突然停下了手中的相機，對綺娜問出了他心底的問題。
“沒有，”綺娜撒著謊，面不改色心不跳。“之前的我不愛拍照。”
雨果將嘴唇隆起，綺娜甚至以為他要說一個“哇哦”，但雨果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這是一種無聲的歡呼，綺娜清楚的很。
因為她的水平根本就不是一個新人該有的水平，沒有人會在第一次參與這種商業拍攝的時候表現的像她一樣，
就算是被譽為眾神時代的九十年代，那些模特也不是第一次拍攝就遊刃有餘。
多多少少還是會沾染一些青澀的氣息。
她的“第一次”拍攝，不需要要求嚴苛的雨果指導她如何擺動作，也不需要被其他人告知眼睛該看向哪裡，她什麼都會。
甚至讓雨果這個經常罵模特的小老頭感覺非常舒心。
“那你為什麼選擇當模特呢？要知道當模特是要經常拍照的，就像現在這樣。”雨果抬起了眼睛，直視著綺娜。
他的那雙眼睛就如鷹隼一般銳利，之前曾經有模特被他嚇哭過，不過這次他可沒有嚇唬人的意思。
“因為我突然意識到我的優勢是長得很漂亮，個子也很高，身材比例也不錯，最重要的是我很年輕，可以嘗試不同的東西。”
綺娜在說話的時候還晃盪著腦袋，有點像幼兒園裡唯一擁有漂亮娃娃的小女孩，她很得意，但是又不討人厭，青春期的小女孩都這樣，雨果心想。
擁有模特所擁有的一切特質，性格也很討巧，現在雨果只想測試她最後一次——那就是要看她懂不懂的感恩。
感恩這個詞或許在其他圈子裡是個較少被提及的詞彙，但在時尚圈，如果不懂得感恩，那就絕對不會走的長遠。
女魔頭安娜溫圖爾提拔過好多設計師，他們一部分人懂得感恩，所以擠進了那個時尚金字塔尖的小圈子，而其中一部分人不懂得感恩，縱使才華橫溢，在離開安娜之後，也漸漸銷聲匿跡了。
不過他不會給綺娜任何提醒，完全要看綺娜有沒有這個意識，如果沒有，那他就只能說一句抱歉，或許會有其他不在意感恩的人帶她進入時尚圈。
就像她自己說的：她很年輕。
所以等得起。
他跟綺娜說了自己的郵件地址，表示如果以後有機會的話可以繼續合作。
可綺娜就聽出了一些問題。
她還沒有火到需要一個攝影師追在她屁股後面跑，尤其是一個看起來資歷很老的攝影師，更何況雨果並沒有要她的郵件地址。
有機會一起合作？得了吧，如果雨果真的想跟她合作的話，一定會索要她的聯絡方式。
這或許是一場考驗。
由於綺娜天降神兵，再加上約翰不想讓昨天晚上綺娜被困火車站的事再次發生，所以下午的拍攝在封面拍攝結束後就立刻開始了。
約翰從沒有覺得雨果的拍攝速度這麼快，他總是吹毛求疵，一會兒模特的表情不到位，一會兒模特的姿勢不夠符合主題，總之總有他叫停的理由。
每一次拍攝都苦不堪言，與之相反的是每次的拍攝結果都很好，約翰和雨果的合作就是這麼痛並快樂著。
但今天沒有任何痛苦，綺娜的表現太完美了，甚至超出了約翰的想象。
他們應該在布魯塞爾建立一個模特經紀公司的！讓綺娜這樣的孩子溜走可是一個巨大的損失。
“等待你的照片，雨果，這真是我們有史以來最愉快的合作了。”約翰跟雨果開著玩笑。
“如果模特配合，每一次合作都可以是愉快的合作。”雨果也見招拆招。
“所以你的意思是這次合作確實很愉快對吧，那下次你再來布魯塞爾，可別忘了給我帶一瓶紅酒。”
“我不會的。”雨果雖然輸了賭注，但心情很好。
他是一個藝術家，只要有美好的作品誕生，他就會感到心情愉悅，至於賭注……
一瓶上乘水平的葡萄酒並沒有多貴，又不是固定某一年份的酒，如果約翰突然要某一個年份的酒，他或許才會眉頭一皺。
比利時和法國緊緊相連，從布魯塞爾到巴黎坐飛機只需要很短的時間，待如果回到自己位於小巴黎的工作室時，夜幕已經降臨了。
看來他今天晚上要住在工作室裡了，他可不想在魚龍混雜的晚間巴黎亂竄，不然明天或許會上報紙的社會版面。
而當他開啟電腦，準備用工作消遣掉自己夜晚的時光時，卻發現了一封未讀郵件。
發件人的郵箱地址他並不熟悉，但這是他的私人郵箱，一般人只會向他的工作郵箱裡傳送檔案。
點開後，才發現這是來自綺娜的郵件，她充滿“感恩”地將今天的經歷匯總成三百字的郵件，其中不乏“我的第一次拍攝就遇到了這麼不可思議的攝影師，這讓我充滿信心”和“迫不及待想要看到自己在封面上的表現”等語句。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不愛誇讚和吹噓。
起碼雨果這麼覺得。
他點選了回覆，只輸入了一句非常簡單的話。
【綺娜，你很有天賦，有沒有想過來巴黎發展？我剛好認識幾個和我一樣優秀的攝影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