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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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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序抬頭看天,今日陰雲滾滾,但也應該是不會下雨的。

他抬手對著瓦角吹了聲響哨,一隻純灰的鴿子便應聲撲騰過來落在他手上。

這赫然不是那隻幾天前傳信的白鴿。

沈序把一張小紙條塞進灰鴿腳踝上綁的木筒裡,放它飛走了。

蔣執看在眼裡,默默把灰鴿飛走的方向記住。

“別看了公子,它飛的不是正確的方向。”沈序笑的人畜無害,卻讓蔣執覺得心情複雜。

蔣執低頭也含笑:“我自然會叫人去推算推算你跟誰通訊呢。”

沈序又走了兩步,回身道:“公子今日有無興致?”

蔣執腦子懵了一瞬,還有個危險的想法跳了出來,但又被他壓了下去,喉結上下一滑:“什麼?”

“來打一場。”沈序的發被風揚起,恰時天放光,金色淡淡一層照在他身上,像蒙上了金色的霧,眉目間的笑意若隱若現。

蔣執省去了內心一些莫名的情感沒管,心情愉悅起來:“好啊。”

這不怪他心臟,是沈序長的太漂亮,一入朝堂就被眾世家公子哥造黃謠…

他在京待了這麼多年,自然也被潛移默化影響了好幾年。

兩人來禁軍校場借場地,普通屋宅院子打起來始終放不開,不如到校場放開來酣暢淋漓地打一場痛快。

“原來是蔣公子!快進來快進來。”禁軍總督是蔣執的酒肉朋友,自然樂得來效勞。

“勞謝。”蔣執反手甩了一個暗袋給禁軍總督,見禁軍總督開啟看到裡頭一包小銀粒的時候兩眼放光的樣子笑了笑,攬過禁軍總督,“回頭再請你喝酒?”

“用不著用不著。既然二位公子是來借場地試武的,東邊有塊場地寬,空曠,大傢伙也沒在東邊校場練軍,不如就去那頭吧?”禁軍總督開心得說話都是掩不住的高興,他沒有掙開蔣執的動作,反而就這這樣子摸了摸頭。

“嗯,多謝。”沈序的目光沒有在禁軍總督身上有一瞬停留,一晃而過後最終落在了蔣執攬著禁軍總督的手臂上,“走吧。”

蔣執看著沈序的背影先行,而後俯身在臉上有些迷茫的禁軍總督耳邊說了些什麼,禁軍總督突然又笑著:“好啊!那就等公子您來嘞。”

蔣執放開禁軍總督,沒回頭,只是在禁軍總督熱切的目光下招了招手,不緊不慢跟著沈序過去。

他方才是看出了禁軍總督想結交沈序的心思,於是說明日約個酒局,他將沈序帶來。

當然,他做這些的本心絕不會是好心地想幫禁軍總督拉攏沈序。

東邊校場確實很空曠開闊,四圍處於厲山山腳,楓葉林環繞,如今正值入夏,楓葉林綠油油一片晃人眼。

蔣執看著沈序沒接一邊的薄刀,反而是在解著自己腰上掛著的劍。

果然,沈序腰間的劍不是擺設。

“蔣公子,請指教。”沈序拱手,隨即只聽一聲清脆的哐當聲,劍在手中出鞘。

蔣執這才看清了那把劍:通體泛著刺骨的銀色寒光,就算是不懂行的人見了也知道此非凡品。

“好劍。”蔣執笑道。

他是真心在誇這劍,出口了才發覺像是在罵人,不由得笑意更深。

“我怎麼感覺你在罵我?”沈序的長劍足有三尺長,劍身薄又亮,劍柄修長還設計了專門的握紋,嵌了幾顆小珊瑚珠,又用金箔鑲邊,十分精美,精美得讓人一眼就會覺得這是公子哥們喜歡往身上掛的那種弱不禁風的飾劍而已。

蔣執仔細看那劍身:的確薄,但卻又比尋常的裝飾品要寬些厚些,不過塗了些銀白色的東西,想來是用以掩飾其劍身的。

“哪有,明明在誇你的劍。”蔣執鬆了鬆縛腕,一腳踢起腳邊的長槍,“請指教,沈少卿。”

“你這槍叫什麼。”沈序斜划著劍破空而來,竟隱隱有風聲呼嘯。

蔣執橫臂將槍往前一掃擋住,只聽刺耳的兵器交接聲一響,而後他感覺到槍上力量一空,是沈序換了個方向進攻。

“好猛。”蔣執揮槍,沈序輕靈的劍身又砍在了槍身上。

其實沈序的速度是極快的,可惜蔣執的力量更勝一籌。

“你還沒回答我…”沈序已經輕輕有了喘息,他收劍回退,被蔣執凌空一槍挑來,他反應迅敏,用劍將槍頭撥向另一邊,而後躍上槍身一踩。

蔣執沒想到他會踩上來,頓了下才回槍挑翻沈序,讓沈序不得不跳下槍來用劍硬擋槍。

但劍太薄了。

沈序側開劍,一閃腰,槍尖從他鼻尖堪堪略過,幾根髮絲被槍削斷。

蔣執的槍本可以乘勝追擊直接往下拿住沈序命脈的,可他突然不想一下子就贏了,那多沒意思。

於是他的槍擊尖瞄向了沈序的頭繩,一槍挑斷。

長髮飄然如瀑傾瀉而下,隨著沈序的動作而旋轉。

“贏了就告訴你我這槍的名字。”

“…好生沒有道理啊蔣公子。”沈序肉眼可見的不爽了,伸手接住了蔣執槍尖掉下的頭繩。

“你披髮好看些,何不散著?”蔣執收槍,欣賞著自己的成果。

“誰比武散發的。”

沈序面無表情將地上的劍鞘勾起來踢到手中,將劍身擱在臂彎的衣袍裡抹了一把才放進劍鞘,“這下是分不出勝負了。”

陽光眷顧沈序,再一次灑在他身上,在蔣執深邃的目光中沈序將散發捋到耳後,墨黑的發,如雪的肌膚,微蹙的眉,硃紅的唇…無一不勾人魂魄。

不愧是大周的第一美人。

“為何不可再比一次?”蔣執把槍拋給廊下的小軍,那小軍於是被這重量級的槍落到手中砸了個腿軟。

沈序知道,這次的較量是蔣執放了水。蔣執沒打算要特別讓他以自己為尊,但提醒了他:蔣執的優勢是出自武將之家,行事些慎重考慮一下。

“公子已然拂了我的興致。”沈序將“我的”二字咬得極重。他往日麵人的溫潤眉眼總是不由自主帶著笑的,如今卻頻頻在蔣執面前失態。

是真有些相剋的。

緣分?那真是孽緣。

沈序把劍掛回腰間,抬手又把發紮好,走了。

蔣執看著沈序背影,依舊瘦長挺直如荷,是令人十分賞心悅目的。

禁軍總督剛好過來,遇見了離開的沈序,沒說上幾句話就欲言又止地跑過來拉著蔣執。

“沈少卿怎麼不太高興的樣子?”總督問。

他是生怕沈序給蔣執惹急了連他也厭倦,到時候可就難在沈序面前討個好彩頭了。

蔣執調戲了沈序倒是還自在高興,臉不紅心不跳地開口:“少卿他臨時有事要走。”

禁軍總督長長地“哦”了一聲,也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回頭又對蔣執道,“那明日…”

“放心,我二人一定到場。”

禁軍總督這才放了心,滿心歡喜送蔣執出校場。

然而蔣執應著禁軍總督的一系列邀請卻心不在焉的。

沈序回了沈府一趟,換了身衣服。

左拐右拐進了條小巷,沈序遠遠隔著人群看見了一雙也在望著自己的眼,於是進了一邊的絲綢鋪子,假意挑絲綢移到了後進來的那人身邊。

“公子,娘娘那邊已經準備妥當。”那人低聲附在沈序耳邊。

沈序點點頭,從口袋中掏出個和早上放飛的鴿子腳上一模一樣的小木筒:“這個交予她。還有,叫她不要擔心,蔣惟銜看著我呢。我被他拖住,方才打了一架,他將我惹惱了我才出來的。”

他的生氣是裝的,蔣執就算意識到的時候他也已經和柳婕妤的人交接完了。

心裡思索著一些東西,沈序從絲綢鋪出來,想著尚浮也該有行動了。

“淑妃薨了,最傷心的該是晉王才對,可…”正談論政事的謝合一頓,轉頭看向來報的下人。

“…!!公子!大公主二公子兩位公子不好了,”下人一路狂奔至書房,臨近了才注意起儀態來放慢了身形喘著粗氣,表情驚恐,“雙宣公主出事了!!!”

“雙宣公主”是指同出于于才人的一對雙胞胎姐妹,姐姐封號“宣吉”,妹妹封號“宣安”,二人又親密無間形影不離,公主府都建在瑜州一塊兒,所以人稱“雙宣”。

這次淑妃突然的逝世召得幾乎所有皇嗣都要回來,於是從瑜州來京城的路上,雙宣公主據說是遭匪劫了。

崇元帝對這雙聽話的女兒還是挺喜歡的,一聽出了事當下派了浩浩蕩蕩的人馬前去救援。

六月的這幾天京城暴雨連綿,周邊城池也跟著水漲高了幾分,所幸堪堪停在警戒線。

這幾日來來往往的奏摺不少是關於治水的,眾人便紛紛猜測瑜州也下了雨,因此土匪藉著地勢猖狂。

果然,回信的瑜州官府如實稟報:確實下了雨,並且還發生了規模不小的泥石流。兩位公主是一同出行,總共一行人人數包括二十餘個侍衛在內大概是在五六十人左右的。

“公主找的護衛都是每年選武招攬的江湖中人,功夫尚可…”

聽著瑜州傳信使面色像死了爹孃一樣難看地彙報當下情況,崇元帝沒吭聲,眾朝臣也沒有一個吱聲的。

大堂落針可聞。

於才人得了訊息當即暈倒在了御花園中。

沈序把梁眷趕回去睡覺,自己也熄了燈入睡。

那得多少土匪才敢劫公主的轎?起碼要一百一十多人以上,可這樣大規模的匪患早已不該在大周境內形成,怎麼會……

他迷迷糊糊閉上眼,逐漸放空自己。

意識中的勾心鬥角被暫時掃除,大腦終於得以在一天的思考後得到喘息的機會。

夜沉如水,沈序這一晚卻睡的並不安穩。

在他的夢裡,母親的身影又出現了。

他從心底升起一股煩躁,倒是沒有對母親的思念。

其實最開始在兒時時是有眷戀的,可這麼多年過去,他厭煩這個次次提醒著自己弱點的夢境,以至於對母親也有遷怒。

官場上的風生水起讓他得意。他並不希望自己的軟肋會被展現出來,而遺忘是最有效的途徑,因為這個夢境,他忘不掉。

心緒不寧的夢當然不會讓沈序休息得多好,他心裡有一股無名的火在燒,那火織成紅色的網講他牢牢罩住。

正打算進來叫公子起床上朝的梁眷看到沈序兩眼直盯著房簷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時嚇了一跳:“公…公子您…”

沈序淡淡開口:“我馬上起來。”

梁眷想說什麼,但他眉心直跳,直覺告訴他聽話退出去才是正確選擇。

公子這是又做噩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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