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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無力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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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匆匆一場,過後皆會煙消雲散,迴歸浮萍。”

陳宇聽到這句話,停下前進的腳步,順著聲音抬頭往上面看,有個人在他家的桂花樹上面,是個長得很小的穿著紫色衣裳的女子,再細細打量,發現居然是自己的二妹妹-陳歡,她此時叼著一根不知從哪裡來的稻草,正悠閒地躺在大樹上感嘆人生。

“陳歡,知不知道這樣子很危險的,你給我下來。”陳宇瞪大眼睛,指著陳歡說道

陳歡畢竟是個八歲孩童的模樣,作為大哥的陳宇自然是很看重安全這件事的。

“大哥,你不用理我,我看看風景,等會就下來了。”陳歡無所謂地回應道

“是你下來還是我上去把你抱下來?”陳宇皺眉問道

陳歡將稻草從嘴裡扔掉,舒展自己的手臂,說道:“我自己下來就是了!”

陳歡不緊不慢地雙手順著榕樹,蹬腿而下,陳宇生怕她掉下磕到了就在下面,不曾想她調皮地朝另外一邊下來了。

“陳歡!”陳宇抿著嘴叫道

陳歡嘴角上揚,轉頭看向他,樂呵呵道:“大哥,何事?”

“剛剛你說的那個什麼......人生,什麼......浮萍,你從哪裡學來的?”陳宇問道

陳歡不知道怎麼回答,畢竟八歲的孩童,還是沒有上過學堂的,怎麼可能會說這些。“呃......可能是聽大人講多了,便記下來。大哥,我想起姐姐找我有些事情,先走了。”

“哎!”

不等大哥陳宇反應,陳歡就跑掉了,陳宇無奈揚袖離開。

陳歡跑到前廳,發現孃親顧心瑤正在和鄞府的車伕在談話,鄞湛好像在前廳。

“陳夫人,我家夫人身體不好,怕照顧不好鄞湛小少爺,就讓我送他到貴府這裡借住幾天”盧坤說道

“淮柔莫不是出了什麼事情,請你如實奉告。”顧心瑤說道

車伕盧坤面露難色,低語道:“陳夫人,我家夫人......她,她可能熬不了幾天了,老爺不在府中,她不想小少爺過得不好,就命我送他前來,希望你能幫她照顧好。她說不想讓小少爺瞧見她最後幾天憔悴的日子,她希望他能歡喜成長。”

顧心瑤此聽,臉色蒼白,低語道:“我知道了。盧師傅,等會送我們過去吧,鄞大人不在府上,想必很需要人手。”

“我這就去準備。”盧坤說完就出門去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二女兒陳歡就出現在不遠處,離那麼遠,心想她應該沒有聽到。

“陳歡,在這裡陪你鄞湛哥哥,有什麼事情找張媽,我們有事先出去一趟。”顧心瑤很耐心的說道。

陳歡從顧心瑤的眼睛裡紅紅的,有一種藏不住的悲傷。一向不喜言表的鄞湛昨夜居然在書房偷偷哭泣,現在來到陳府,想必是遇到了什麼傷心的事情。

陳歡心想,可能鄞湛的孃親,方淮柔姨母遭遇了什麼不測。

“陳歡,陳歡,我說的你聽清沒?照顧好鄞湛哥哥,等下有事情找張媽。”孃親顧心瑤說道

陳歡眨了數下眼睛,點點頭低語道:“我知道了,孃親。”

顧心瑤摸了摸女兒陳歡的頭,陳歡仰視著孃親顧心瑤,她看向鄞湛的神情,感覺她的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手莫名的微微顫抖,像是在強忍著喉頭裡酸澀的悲哀。

“姐,這麼急匆匆找我、陳宇和陳憶什麼事情啊?”

趕過來的舅舅顧凱不解地問道

“好了,孃親要出去一趟,陳歡你和鄞湛在家裡要好好的”

看著女兒陳歡懂事地點點頭,顧心瑤這才安心地走過門,示意弟弟顧凱、大兒子陳宇和大女兒陳憶一同出門。

陳歡站在門口,看著孃親顧心瑤他們走了,心裡有一股莫名的傷心,好像是他們註定會離開自己一樣。

自己有了前世的記憶,帶著這些記憶,一遍一遍地經歷一個個人生,以不同的身份去失去自己的親人,或者讓親人失去自己,無論如何,這種滋味絕對不會好受的。

換作以前,自己可是神,可以讓親人免受苦難的折磨,不過現在的自己只是一個帶著前世記憶的普普通通的人而已,只能眼睜睜看著一切,卻又無能為力。

方淮柔姨母是個溫婉賢淑的女子,在鄞府勤勤懇懇,一心向善,卻不想會如此這般不幸,望著等著前廳發呆的鄞湛,陳歡心裡很愧疚,自己不能幫到他的孃親。

不知道每個人該是什麼樣的人生結局,但自己現在作為陳三小姐,應該好好活著,做些有意義的事情才是。

陳歡走到前廳,慢慢地靠近正低著頭,歪著腦袋發呆的鄞湛,感覺他小小年紀喪母挺可憐的。

“鄞湛哥哥”

經歷過大人的一生,現在管一個八歲男童叫哥哥,有時候感覺挺神奇的。不過現在的自己也是八歲孩童的模樣,不得不認清現實。

“昨夜給你的蛋糕你可吃完了?”

陳歡站在鄞湛跟前問道,鄞湛微微點了點頭,他鼻尖一酸,用力閃了下眼,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用過早膳沒?”陳歡柔聲問道

鄞湛慢慢地搖了搖頭。

“那好,今日你就在廚房陪我,我給你做好吃的。”陳歡說道

看著鄞湛坐在凳子上不為所動,陳歡說道:“吃好吃的,心情才會好嘛!走,跟我來了。”

在陳歡的拉扯下,鄞湛才起身跟她一起到廚房去。

陳府的下人除了兩個守門的侍衛,就剩下張媽了,此時她正去河邊清洗衣物,所以陳歡和鄞湛可以自由進出廚房。

“你要吃什麼呢?”陳歡問道

鄞湛就站在一邊,呆呆地看著她,沒有說一句話。

陳歡心想他應該心裡很傷心,說道:“要不給你做桂花糕吧,這是我的拿手菜。”

鄞湛不認為一個跟她一樣大小的小孩會做飯菜,還會做需要和麵的甜品,顧心瑤姨母那麼疼愛自己的孩子,怎麼可能捨得讓他們下廚,認為陳歡這是在玩樂而已。

鄞湛就那樣雙眼無神地看著在廚房忙活的陳歡,竟不曾想到她居然找到了麵粉、飴糖,還搬來凳子在水缸裡舀了一勺清水,不知道何等快速提著小籃子跑出廚房。

鄞湛跟著過去,此時的陳歡已經在桂花樹的上面了。鄞湛的身體哆嗦了起來,眼底透著不安,睫毛微微顫了顫,手不安地一上一下襬動。

除了兩個門衛在守門,陳府可沒有大人在,門衛沒有大人允許是不能擅自進來的,陳歡這次爬樹比上次爬得還高,鄞湛生怕出事。

“陳歡妹妹,你快下來。”鄞湛仰著脖子,著急喊道。

“你終於說話了,那下次你不講話了,我爬樹上去不就好了嘛。”陳歡自顧自說道

“好了,現在下來!”

陳歡提著一小籃子桂花,雙手抱樹,腳蹬著,沿著樹安全著地。

她衝著皺眉的鄞湛一笑,就興高采烈提著小籃子回到廚房去了,鄞湛跟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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