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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門衛二老之牛大爺
寂寞的夜，又來了。看到莫家遠去的車燈，我漫步踱出地下車庫，向小區外面走去。這個時間萬家燈火，醬香、蔥蒜味道洋溢街道，還有不多的孩童在如脫了韁的野狗一樣玩耍，他們的爺爺奶奶姥姥姥爺已經在追趕他們回家乾飯的路上了。新來的精壯青年門衛已經開始實習上崗，標準的軍禮，目視著我這樣一個懶散的gai溜子離開。秦大爺這個點已經下班了，這個晚班時間是能熬夜睡覺聽曲的牛大爺，牛大爺人長得醜還壯實，夜裡嚇嚇小賊還是完全能勝任的。
“喲，這不是仙人小狄嘛！”牛大爺看到我眼睛瞬間一亮，我經常和德雲深夜回小區，我們和其他住戶早睡早起的養生街坊明顯不一個頻道，對我們印象特深，也特別熟。
“牛大爺，今天晚班啊，這有人陪你值班了，晚上你們是準備嘮嗑還是帶個聽戲的搭子？”
“哈，這打撒（垃圾）物業公司，要不是幫襯我侄子的生意，這麼低的薪水，我是一萬個看不上。來來，介紹一下，這是馬保國，退伍兵，今天我兩個值班。這是咱這裡17號樓的住戶，大攝影師。”
馬保國又向我敬個軍禮，我就當面對高階物業小區那種敬禮一樣，回了個招手算是認識了。
牛大爺拉著我到一邊低聲問：“小狄，你那丹藥我啥都不稀罕，不是吹牛逼，我這身體壯的很，無論哪個零件都是超出常人的，年輕時哪個姑娘媳婦不稀罕我，就是我這長相，嘿嘿，你也知道。大爺就問一句，有能讓帥氣的丹藥沒有？大爺也就這麼一個遺願了。”
“遺願？您老身體不是挺好的嗎？”
“就那個意思吧，大爺不差錢，就說有沒有吧。”
“還真沒有，再說了就是有，你這一整帥了，那不跟易容一樣了，這還是你嗎？”
“管他那麼多，誰還沒個遺憾啊，我這一生，不愁吃穿，不差紅顏知己，我就是個普通人，不貪心不奢望很多，就差這一個了，大仙！”
看著牛大爺真誠的目光，我咋那麼酸呢，這個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的老色皮，卻在這時候露出了淳樸真誠的眼神，像是從小到大都在神前許願，知道渺無希望，還在虔誠的相信希望成真，時時的許願，從未灰心。我卻失去了希望和信心，沉淪了，在酒場歡場的歡愉中麻醉自己。我已經不去想希望，我還害怕看到希望，我的那個希望就是——愛，我此時心中咬牙切齒艱難的從深淵回想起這個字，我不該有愛，太奢侈了，奢侈到失去一次就沉淪。我已經萬眾矚目，說是天下第一人都不為過，但是，我的愛已經不能像以前那樣純粹、純真、純潔、炙熱了，再也不會有了。
牛大爺熱切的看著我，看著我像在天人交戰一般在痛苦的思考。他卻在想，有戲，能成！此時神就在眼前，希望也就在眼前。
我撥出一口氣，揚揚手施施然的就道別離開，好似剛才的交談不存在一樣，又好像我又陷在了自我的世界。沒有理會門口的閃爍，不驚於此，眾喚不答。
我如孤魂野鬼一般，像蒼蠅卻不是無頭的，憑藉肌肉記憶和下意識，步入了我的午餐和晚餐常去的林家飯鋪。
林家飯鋪別看名字小氣，這裡三層原先都是他的營業場所，現在真的是一家僅僅有第一層門面的小飯鋪了。當年，抵制東島的時候，被競爭對手藉機說他家老闆用的全是東島貨，就被愛國人士一通打砸了。事情結束，小氣的老闆更加小氣，索性辭退員工，鋪子就開一層，真搞成了一家小飯鋪，平常夠個穩定生活就行。我喜歡來這家店吃飯，這家店的食材貨真價實，每天門口張貼採購食材的收據或者發票，味道可以，不似增鮮到了極致的驚豔，卻每一口都有慢慢滋味新生，就是那種味道多層漸進的感覺。
我不是老饕，僅僅是喜歡這裡的。。。。。。價格，這林家飯鋪的價格實在是太實惠了。我現在有錢了，什麼美食也是吃得起的。但是我不得不說，一肚子壞水大酒店的輪胎廚師比起這裡的林老闆也是相形見絀。這家鋪子已經沒有多少員工了，老闆是大廚，老闆娘是老闆娘，服務員三個，其中一個還是他家閨女——阿香，是個美麗活潑的姑娘，真的是那種純真青春無敵的美麗，四溢的陽光。別誤會，還是職業病，人家還是個高中生，呸，就是大學生也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我曾經溝通阿香的監護人老闆老闆娘給阿香拍一組寫真，青春洋溢的正規寫真，被二人異口同聲的拒絕了，可以理解這種傳統家庭，我也就不曾再提這件事情了。
這個時間點，阿香估計是上晚自習了，晚上一般都見不到。我看沒多少客人，隨便找了個空座位準備堂食，如果坐滿就打包帶回家吃。要的是地三鮮蓋飯，我的最愛，不想吃葷腥就必點這個。誰能想到茄子土豆青椒搭配在一起的味道能這麼的鮮香，這絕不是科技與狠活的成果，分開吃就是普通的家常菜，合在一起就是一加一加一大於三的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