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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領域,喊魂,壓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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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如此做絕,當真無所顧忌嗎?”一身粉色華服的女人癱跪在地上,捂著自己的半邊臉頰,髮髻歪散,怒睜著眼睛,毫無尊貴可言。

而站在她面前的女人,一副高高在上的做派,嘴角噙著笑,眼中盡是得意。

女人一身紫色華服,左手邊由一侍女扶著小臂,右手邊由另一侍女打著扇子,容姿端正,氣勢逼人。

她緩緩抬手,便聽得一陣陣慘叫傳來。

(由於我不知道她們的姓名,所以接下來會用“粉”“紫”來代替)

粉臉色慘白,忙朝後看去。

只見一抹翠綠的身影被綁在長凳上,兩個太監正一左一右揮舞著手中的刑杖。一下又一下,直到綻出一朵鮮紅的花。

紫拍手叫好,“真是一幅美景,比得上你的好姿色。”

粉雙眼赤紅,朝著面前的女人直直跪起,一下又一下的磕著頭,髮髻也全部散落,青磚上的血跡都成了黑色。

刑杖打在皮肉上的悶響,額頭磕在青磚上的鈍響,伴隨著慘叫,聲聲入耳。

紫冷漠的看著這一幕,直到慘叫聲漸漸停息,所有響聲戛然而止。

她盯著腳下失魂落魄的女人,噗嗤的笑出了聲,慢悠悠的朝著女人走了過去,墊著手帕托起她的臉,對上那雙失去焦距的眼睛,滿意一笑,猛地甩開,任由其狼狽的趴在地上,冷哼一聲,將手帕也擲在了她的臉上。

紫略微示意,那兩個太監立馬架起長凳上的女人,拖向不遠處的井口。

粉突然爬了起來,衝著我喊救命,她爬了過來,卻停在不遠處,用力拍打著什麼,她好像過不來,被什麼看不見的東西隔擋住了,就像是一面透明的牆壁,隨著她的拍打而泛起一陣陣金色的漣漪。

我往四周看了看,所有人都突然靜止,彷彿時間停止了流動,而我就站在花園的門口。左右各站著一個太監,再看看自己的身上,穿著侍女的衣服,我不明白我一個侍女怎麼救得了她,何況有那面牆擋著,而且我發現自己動都動不了,口都張不開。

正當我努力掙脫這種束縛的時候,周圍突然暗了下來,一切都開始瓦解,我不知所措。一張慘白的臉映入眼簾,猛地放大,幾乎要與我的鼻尖觸碰,正是粉!

她披頭散髮,雙目烏青,嘴角掛著黑黑的粘稠的血液,憤怒的質問,“為什麼不救我?為什麼不救我們!……”一直不斷的重複著,直到黑暗瓦解到我的腳下,她瞪圓了雙眼,朝我怒吼到,“我恨你!”

猛然驚醒!

頭髮都被汗水浸溼,黏糊糊的掛在我的臉上,身下的衣服也粘在背上,難受至極!

我坐起來看著熟悉的房間,陽光照射在地面上,一看錶,才七點多,長長的出了口氣,“原來是做噩夢啊,嚇死我了。”

等我收拾完,胡亂吃了點東西后,正在看電視的我突然聽到有人在叫我,是我同學的聲音,叫我出去玩兒。

我家在農村,但我家離村子有點遠,我們有幾家從村子裡搬了出來,新擇了宅基地蓋房,所以沒人會跑這麼遠來找我玩,路上大車那麼多,很危險的。

但最近班裡時興起了養蝸牛,大家都帶著蝸牛去學校顯擺,我家後面就是山,正巧前兩天下過雨,這兩天上山撿蝸牛正好,所以就有兩個同學約好來我家,叫我帶她們去找蝸牛。

“閻玄卿,閻玄卿,閻玄卿,快出來!”

“閻玄卿,出來了……”

“你們在哪兒,拿袋子了嗎?我給你們拿個袋子。”我衝著大門外面喊。

但外面沒有人回答我。

“閻玄卿!”

“閻玄卿!”

這次聲音是從山上傳來的。

我也納悶了,雖然山不是很高(說是山,其實是幾個小山丘罷了),但也不至於兩句話的功夫就爬上去了吧。

“你們上去了嗎,要不要袋子?”

沒人回答。

“你們到哪兒了?我上去找你們去。”

沒人回答。

又叫了幾聲她們的名字,也無人回應。

正好我奶奶(外婆)進來了,我就問她,“奶,你從哪裡過來的,從前面過來的,還是從牆背後過來的?”

“門前頭過來的。”

“那你有沒有聽著我同學叫我,我剛喊她們,她們不理我”

“沒聽見有人喊你,倒是聽見你胡(亂)喊了。”

這個時候,又有聲音喊我出去了,這次是另一個同學的聲音,“閻玄卿!你快來啊!”

這聲音又在大門口!

我聽到後就趕緊指著門口給奶奶說:“奶,你聽,她們叫我了,你給我找個塑膠袋子,我跟她們找呱呱牛(蝸牛)去。”

誰知奶奶一聽,臉色突然很不好,“哪裡有人叫你,我沒聽見,你在這兒待著,我出去看一下!”

奶奶快步跑出去一看,大門前的場上(晾曬和簡單加工農作物的大片空地)一個人都沒有,也沒有聽見人奔跑的聲音。

奶奶回來後鎖上了大門,並告誡我千萬不要出去,“這是有人在喊你的魂呢,只要你不出去,也不要回應你的名字,就沒事了。”

我一聽嚇壞了,聯想到奶奶在我發燒後會對我做些神奇的事,然後病就好了,我想當然的以為奶奶會法術,是很厲害的人,就把那個噩夢裡發生的事告訴了奶奶。

奶奶聽後嚴肅的告訴我,“這是那些怨氣大的鬼發怨氣,你是個有因緣的人,她才會找上你,你還小,沒能力,讓她失了機會,她才會記恨上你,想把你的魂喊走,跟她一起受苦,只要你今天不出去,她叫你名字你也不應,她就拿你沒辦法,自己就會離開。”

我聽了奶奶的話後,一直乖乖待在家裡看電視,同學的聲音果真沒再出現。直到傍晚時分,夕陽染紅了遠處的山頭,又出現了一個聲音叫我出去。

“閻玄卿,閻卿兒…你來啊!”這次是個中年女人的聲音,叫的很親密。

夏天會有搞綠化的人在山上修樹澆水,其中有個阿姨經常來家裡討水喝,這聲音跟她的很像,但是現在都這麼遲了,她來做什麼?最近剛下過雨,根本不需要澆水。

正想著,那聲音又開始叫我了。我覺得不對勁兒,她和之前的“同學”一樣,一直只喊著讓我出去,連叫我幹什麼都不說,目的太明顯了,越想越怕,乾脆把電視聲音調到最大,但那聲音依舊能清晰的傳進我的耳朵裡,果然我想的沒錯,她就是那個想害我的東西!

吃過晚飯後,我問奶奶那東西怎麼只叫幾聲就不叫了。

“有因才有果,她叫的時候有人回,她就會繼續引誘你,如果沒人回,她就知道你看破了,就不會繼續浪費功夫了。”

臨睡前奶奶給我拿了一雙爺爺穿過的布鞋,讓我壓在枕頭下睡覺,我不解。

“這叫‘壓邪’,男人有陽氣,護著你,這樣她就不敢入夢嚇你,我都洗乾淨了,你放心睡吧,保證今晚不做亂夢。”奶奶解釋道。

我半信半疑,諧音而已,真的有這麼大的作用?但我還是照做了,畢竟我怕她再來個貼臉殺。

一夜好眠,果真再沒夢到她,我不由得感嘆奶奶真的懂些門道啊!

今天我也沒出去,提心吊膽了一天,卻再沒聽到有人喊我,奶奶說她不浪費時間也好。我鬆了口氣,也沒敢掉以輕心,直到週一上學才敢出門,而且還拖延到快跑操才出門(家離學校近,拐個彎就到了),我媽急得一直催,就差闖進廁所給我一巴掌了。

我看太陽完全升起來了,這才背起書包出了門,暖洋洋的陽光照在身上,驅散了不少心底的害怕。

到學校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那兩個同學,問她們週六來沒來找我,她們都說那天肚子疼,拉肚子了,所以才沒來找我,還讓我不要生氣,我忙表示自己沒有生氣,還跟她們約定下次下雨再去找蝸牛。

那個夢其實是粉色華服鬼的怨氣。她因為怨恨無法消散,又無人幫她脫離,無人開解,所以困在這世上太久,久到成了氣候,煉化了自己的怨恨和其他人的怨氣。但她所在的地方對邪物有所壓制,為了逃離,她選擇煉出一方領域,隱入其中,這樣一來也是困住了自己,只能待在其中無法出來。

或許多年的怨恨讓她早已疲憊,何況仇人早已不在世上,她也失去了怨恨的物件,所以她選擇找一個人解開她的心結,就此消散,這個人必須有因緣,能通陰陽,當時年幼的我正好符合。我卻因為年紀太小,閱歷少,不懂該做些什麼,讓她失敗了。因緣可遇不可求,不知道下次要到什麼時候了,所以她才會說恨我。

當時擋住她的那道牆是天道(規則),使她不能傷害我,世界的運轉需要規則,它無處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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