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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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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壕村東,這裡沒有什麼夜宴,全村的人都在一片小廣場上,周圍火光縈繞,將黑夜照如白晝,劉老與三老歪率領著全村人跪伏在一座祭壇下,所有人嘴中不停地念叨著一句話;“無生老母,真空家鄉,奉獻吾身,成道歸真,無生老母,神通廣大,奉獻吾身,鑄我神國”。聲音一開始嘈雜,但是越來越統一,所有人一起唸誦出來,竟透露出一股奇怪的韻律,似是有攝人心魄的魔力。

祭壇前擺放著野豬頭,壇案上擺放著燃著三根一人高香的香爐,此時,香已是被點燃,只見絲絲縷縷的香菸竟不受周圍風力的影響,筆直向上方飄著,一直飄向虛空中某個未知的神秘之處,乍一看上去像是連通著幽冥。

祭壇旁一人背對眾人結印趺坐,這明顯是一位道人,一柄拂塵斜插背後,身著淡黃色對襟道袍,上刻八卦五行陣紋,頭戴紫金靈冠,腳蹬一雙千層布鞋,遠遠觀去,便覺出塵,靠近瞧來,亦有絲絲仙韻。

道人身側,圍坐童男童女四人,皆趺坐於地,雙眼緊閉,面朝道人,身位東南西北四方。外圍處,更有八名昂藏大漢,有手持嗩吶,銅鑼,吹吹敲敲者,有手捧諸般法器,符牌,肅穆不動者,想來那索命魔音必是從這裡傳出了。八人身外不遠,有一處用血刻畫的繁複陣紋,在陣陣的魔音中,竟微微閃動著詭異的紅光。

突然間,魔音止,人們的禱告聲也停止了,原來是二黑子帶著吳丙到了。

魔音稍歇,吳丙有些艱難的睜開了眼睛,打量了下週圍這幅場景,心更是沉了下去。“完蛋了啊,這莫不是啥邪教,要透過獻祭自己來舉行什麼神秘的儀式?這氣氛烘托的這麼到位,血染的法陣,麻木的村民,奇詭的儀式,神秘的道人,啊這,我要回家啊!”。吳丙在內心瘋狂吶喊,只想著縱使回到現世去還錢,也要比在這異世被活活獻祭了強啊,真是後悔不迭,這裡也太危險可怕了。

二黑子一把將吳丙扔到了法陣中央,後又默默地退到了劉老等人中間,和其他人一樣跪在地上,做恭敬狀。

周圍一片寂靜,此時,祭壇邊上神秘道人站了起來,緩緩轉過了身,只見這道人獐頭鼠目,兩撇八字鬍像是紋在鼻子下,和他這一身肅穆的玄門法袍裝扮完全不搭,吳丙見此人樣貌,即使現在渾身無力都差點笑了出來,心想;“這就是所謂的仙使嗎,這長的也太別緻了吧,配上他這一身行頭,不轉身還像個玄門高修,這一轉身,妥妥一個猥瑣邪道,一看就不像是個好人,也不知道這石壕村眾人是怎麼被蠱惑的”。

道人還未開口,下方石壕村眾人便一起大聲喊了句;“恭迎仙使,仙使法力無邊,神通廣大!”。道人見狀吐氣開聲;“起壇!”,聲音尖細異常,像是被掐住脖子的公雞的聲音,吳丙一下子聯想到的就是影視劇中各位太監的聲音。

隨著道人開聲,石壕村眾人均俯首,一起重新詠起剛才的禱詞,道人抽出身後拂塵,在虛空中不斷揮舞,口中唸唸有詞,在祭壇前不斷來回走動,某一刻,道人突然定住身子,身上八卦陣紋中射出一張發光符咒,懸浮身前。

這一幕,吳丙看在眼中,震驚異常“艹,這符咒發光也就算了,竟然就這麼懸停在道人身前,無所憑依,這是魔術嗎?希望是個障眼法吧,否則豈不是說自己穿越的這個世界是個修真世界了,自己可沒學過什麼道法啊”。

道人伸手如電,一把將符咒攝入手中,一抖手,符咒竟無風自燃,道人將符咒在筆直的香菸中抹過,手一揚,燃火符咒射入前方一大桶盛好的清水中,消失不見。道人輕聲喝道;“賜!”,座下四個童子紛紛起身,將沾過符咒的水依次的分發給石壕村眾人,眾人紛紛大喜叩謝道;“謝仙使大人賜下聖水,無生老母,奉獻吾身,鑄我神國!”,法壇旁道人手結繁影印記,右手單掌向前推出,三道光符分別打入劉老,三老歪,二黑子三人體內,三人當即狂喜道;“謝仙使賜下仙符,使我等今日入道,既獲仙符,入得神國,我等日後必奉獻更多,鑄我神國!”。

道人神色不動,待眾人分食完聖水後,大聲喝道:“祭!”,魔音又起,陣中吳丙此時頓覺天旋地轉,原本恍惚的精神,此時,由於身處陣中,更是受到強烈激盪,吳丙只覺頭腦昏沉,胸中更是煩痛欲嘔,耳中只聽得“鐺!”的一聲,吳丙徹底昏死過去了。

道人回到祭壇邊,手中拂塵開始連續舞動,腳下步伐卻也是越走越快,口中不停地喃喃唸咒,伴隨著道人不斷施法,虛空好像有什麼浩瀚無比之物降臨,一種威嚴浩大的威壓籠罩在場眾人,神國將臨,眾人頌念之聲更加高亢虔誠。詭異的頌念似乎使得虛空扭曲,似乎是神祗聽到了人們的祈禱,竟然有了某種奇特的回應,場中突兀響起更加宏大的頌念聲,完全蓋過了石壕村眾人的聲音。

道人聞聽此音,也是停下了施法,神情肅穆的緩緩跪下去道;“無生大仙,法駕親臨,神通廣大,威能無邊”,虛空震動,三支齊人高的香竟然立時燃盡,煙氣一端被攝入虛空之中,另外一端竟飄移到了吳丙身上,血色法陣光芒大盛。此時,吳丙身上竟然也飄出淡淡煙氣,詭異莫名,只見吳丙的樣貌竟然肉眼可見的快速的衰老了下去。這無生老母卻是在吸取吳丙的生機壽命,只是幾個呼吸間,吳丙生機快速流失,黑髮變白髮,白髮卻又成了禿髮,面板也是從水潤變得乾枯褶皺,眨眼間,竟然已經是斑紋密佈,氣若游絲了。

虛空中的煙氣似乎仍不太滿意,加大了吸取力道,竟然是想要將吳丙的神魂一起抽出,一道淡淡的虛影從吳丙身上浮現,是吳丙的模樣,卻真的是吳丙的神魂!

神魂慢慢浮出,卻是一直與吳丙相連,一直未曾真正離開,虛空之中的存在似是有些詫異了,以往吸取魂魄,不曾遇到過這般情況,眼前這人明明魂魄孱弱,應該可以快速攝取的,但是卻是現在這種情況,魂魄雖然可以吸,卻是無法全部吸出體外,越是吸取到最後,竟是越困難,看著只差一點點就可以成功了,但卻似是還差無窮無盡的力量,當真是咄咄怪事,難道這人的求生慾望竟然這麼強烈?。

僵持中,道人不禁訝異的抬起頭,向虛空中望去,眼中也有著不解和疑惑。怎麼會這樣?就在這時,虛空中的存在似乎是失去了耐心,虛空中的壓迫感更加強橫了,一股莫大的力量釋放,竟想一口氣將吳丙魂魄抽離。

“啪!”煙氣絲線竟然突兀的斷了開來,吳丙的神魂倏地沒入體內。

卻見此時,吳丙竟然人立而起,他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身體不停地抖動,“哈,哈哈,哈哈哈哈”,吳丙先是低笑,然後是輕笑,最後又開始歇斯底里的大笑,笑聲更加扭曲詭異。吳丙緩緩放下了遮住眼睛的雙手,此時再看他的雙眼,竟然全部都是黑色的,竟似是可以將眼前的所有光芒全部吸入其中的黑洞一般。

“我出來啦!”吳丙暢快的大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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